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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号最隆重的年二十八团聚，虽然有三湘分号的灭门惨案的阴影，但是还是正常的召开了。

    毕竟是整个吉祥号的聚会，在正院搭棚，整个吉祥号的人都一起聚餐。

    正厅里摆了三十桌，是各个分号店铺的掌柜，一个店只有一个位子，连掌柜的妻子都没份儿。

    正厅外面搭了很多大棚，又摆了许多桌子，都是给各个跟着回京述职的随从还有家眷的。

    吉祥号主人家，只有赵吉常，焦玉英和赵鸾夫妻还有赵庆阳出现在正厅，其他管事姬妾都在外面的大棚里就坐。

    往年，还有赵鹄也会出席，但是，今年他传了信息，他从交趾国回来，还在南方滞留着，来不及北归。

    过完年会先回一趟临安，然后再来京都，他在京都的产业已经全部卖掉，连往常居住的外院也给了赵鸾夫妻，所以，赵家对他回不回京都过年倒是没什么想法。

    如雨一早便梳妆打扮，今日是她正式见吉祥号所有店铺掌柜的，从此，她便是吉祥号正式的少夫人。

    虽然，成婚后见过了几个主要的掌柜和管事，但是，吉祥号年关所有掌柜都回来的日子，她也必须出席。

    赵鸾有点舍不得她那么辛苦，也尝试着和母亲建议，不如让如雨休息，她毕竟身子还没恢复，不合适去那么人多嘈杂的地方。

    焦玉英自然知道儿子的意思，但是，吉祥号现在赵吉常一个人独木难支，赵鸾又走仕途，不便参与，她即便是妇道人家，也偶尔会听听吉祥号的事情，帮忙看看一些店铺的事情。

    这些以后都要如雨来接手，虽然她不能完全接掌吉祥号，但是，家中的事情总是要知道的。

    第一步就是得认识吉祥号的掌柜。

    杏仁今天特意和赵天沟通好，让如雨和赵鸾的装扮搭配，一看就是一对璧人那种感觉。

    赵鸾穿了银灰色的袍子滚着银粉色的边，而如雨则刚好相反，银粉色是裙褂滚着银灰色的边，两人戴了同一块玉雕琢的手镯和板指，连玉佩都是一龙一凤。

    当赵鸾携着如雨到场的时候，任谁都赞一声，金童玉女。

    金童牵着玉女的小手，到了座位犯了难，怎么都不肯撒手，也不愿意和她分坐两边。

    主桌的男主人女主人两侧，是少爷和少夫人分别就坐，那就意味着赵鸾和如雨中间隔着两个人。

    赵鸾看了座位摆设，非常的不满，硬是要坐在如雨旁边，赵庆阳的位置。

    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凭什么赵庆阳可以挨着他的如雨。

    赵鸾极其不满。假装父慈子孝的在那个位置盘庚了半天，直到被如雨嫌弃，才悻悻的坐到赵吉常的边上。

    赵吉常看在眼里，心中异常郁闷，怎么就生了那么个不成器的孩子。

    看着读书很聪明，还是个状元，人情世故半分都不懂，还要赖着老婆。

    他不禁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忠勇伯，只有正妻的孩子才姓赵，他的姬妾的孩子一律不许认祖归宗和继承吉祥号。

    不过，昨天的三湘灭门事件，倒是提醒了他，多亏他没姬妾的孩子姓赵，不然，吉祥号也不知道会怎么乱套。

    宴席开始前，赵吉常讲了几句老生常谈，宴饮就开始了。

    各地的掌柜开始一波一波的分省来敬酒，一次就五六个，纷纷报上大名和自己在哪里的分号。

    如雨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倒是没往心里去，来一个报名的，她就在心里分出，这个是赚钱的，这个是赔钱的，这个是大户，那个打平。

    粗粗的听了，如雨发现，绝大多数吉祥号的生意，都是盈利有限，有些管辖人数过多的，盈利还是很差。

    除了一些分号是有地理位置优势外，还有许多分号是为了开店而开店，根本不需要。

    二百多家店铺，有一多半根本没有盈利能力，大多数打平或者略微赚钱，纯粹是为了养活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伙计而存在。

    莫家老二，从西北也回来了，他显然是早就听说了莫老四的事情，往常回京都，他都是自己回京，把三个儿子留下，此次他是全部带着三个儿子。

    而且，据说，三个儿子都是今早才连夜赶到京都的。

    如雨一边对着所有人微笑，一边感觉，莫家应该是有大事要商议，不然，不会全家到齐。

    大约见了一半左右的掌柜，如雨觉得有点疲倦，焦玉英也看出了如雨的疲倦，她知道如雨刚小产不久，确实禁不起长时间的站着接受敬酒，哪怕不喝，端着酒杯站着也很辛苦。

    如雨回过头看看杏仁正站在她身后，随时等待吩咐，她招招手，杏仁，你去帮我取一点参汤过来。

    焦玉英看看如雨，她面带微笑的端着酒杯，不禁感叹，到底是县主，无论多累多不舒服，仪态还是很好，居然知道准备参汤提神，也算是很不错了。

    杏仁很快的端了参汤过来，和酒杯一样的杯子，如雨转身接过了参汤，凑在杏仁耳朵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去告诉柯秦凤鸣，盯紧莫家的人，他们应该会讨论什么，莫老大，老五尤其要留神。

    如雨若无其事的回身，喝了一口参汤，微笑着，继续看掌柜的们敬酒。

    所有掌柜的排队敬酒报名字，还有和赵吉常寒暄几句说说生意，持续了接近两个时辰。

    赵吉常很有效率的把吉祥号业绩很好，利润多，或者有地域效益的掌柜，都很委婉的点了出来。

    如雨不禁佩服他的本事，所有店铺和掌柜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倒是有点儿本事。

    如雨对许多人和事情，都心不在焉，但是，业绩卓著和有用的掌柜，赵吉常的介绍她倒是都记住了。

    她的记性可好可不好，她觉得有用的，基本过目成诵，觉得无用的就不会记得。

    终于敬酒完毕了，宴饮也就接近结束，赵吉常又发话，发红包，于是，家丁抬上来了许多碎银和元宝铜钱，四处分发。

    之后，戏班子便开始唱戏，外面棚子里还开了赌台，大家都乐呵着，该打牌的打牌，想听戏的听戏。

    吉祥号的主人们，则都离开正厅，让其他人自由的玩耍，流水席，要一直开到明天凌晨才会散。

    赵庆阳是早在敬酒的时候，就被抱回了内院，他还小，只是露个面而已。

    如雨撑着上了车，她现在腰酸腿疼，几乎晕倒。

    赵鸾看见吓坏了，把她抱进怀里，轻轻给她揉着腰，我就说不该让你来，如雨，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没关系的，就是站得有点累而已，哪里需要大夫，我一直都在喝参汤，还好的。

    如雨笑着对他说，虽然她面色有点发白，但是也只是饿了，我可能饿了，一会儿到了内院，吃点东西就好了。

    赵鸾看着她小脸苍白，虽然涂了胭脂远看看不出，以为她气色很好，其实，胭脂水粉之下，脸煞白，肯定是饿了，又累。

    他心疼得不行，连他站了快两个时辰，又喝了几口酒都很不舒服，何况如雨。她现在的身子，哪里禁得住那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