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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榜之下，人来人往，我们也决定往回走，依然约定在来时的门口大树下集合。

    我和赵鸾一起走，鸾哥你看见方鸿宾是第二名吗？

    我看见了，方先生既然是崔先生的朋友，以后我们便是同科，少不得来往。赵鸾回答着，我看他衣服破旧，想来家境不富裕，若遇到他，我送他一些银两，卖身好点的衣服，明天殿试，会不会好一点？

    我指指前面，方先生在那边。

    赵鸾拉着我快步走过去，方先生，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恭喜赵公子。方鸿宾也作揖，明日殿试见。

    赵鸾有一点扭捏，方先生是我书院的先生，崔先生的好友，便也是我的朋友，若先生不嫌弃，为了庆祝先生高中，我们吉祥号赠送方先生一件殿试穿的新衣如何？

    方鸿宾有点吃惊，这如何使得？

    不必客气，先生是金榜题名之人，你回到会馆，肯定好多老板要借你盘缠，毕竟，过了明日便是官老爷了。商贾都会巴结的，你不必客气。赵鸾笑嘻嘻的说。

    对，方先生，你与赵鸾日后便会是同年同科的朋友。

    方鸿宾见我那么说，便没反对，接了赵鸾给的信封。

    走到大门口，看见了若竹和凤鸣在等，夏至我还是让他也去了，赵天总归要先去你家报喜。

    凤鸣悄悄走到我身边，小姐，马车已经停在隔壁的小巷子里了。不过，只找到一辆车。

    方鸿宾与我们告辞，我还有事情，要在附近转转，你们先去坐车吧。

    等我们往对面的小巷走到看不见，方鸿宾才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票，打开吓了一跳，居然是一百两的银票。有生以来，他多数用铜钱和碎银子，连二十五两的元宝都极少见，平生用过的最大面额银票也不过是二十两。想不到赵鸾，一出手就送他一百两银票。想来吉祥号这样的商贾之家都是巨富，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同了，明日之后，便是榜眼老爷了。他想着忍不住笑了。

    想想闲得阁对举子的赞助不过十两，他还感恩备至，现在中了进士，随便人家就给一百两银子，到底是身份不同了，巴结的人自然多。人靠衣装，他身上的衣服都旧了，明日殿试定然要穿的华丽一点，说不定皇上看自己相貌堂堂，点个状元。

    不过，想想赵鸾，本来就是第一名，也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方鸿宾胡思乱想着，往东市走去，他要去最好的店里买一身最贵的衣服，参加殿试。他努力回忆着赵鸾和夏侯若竹的打扮，他也想做一个翩翩公子。

    我们四人总算在拥挤的国子监附近，坐上了凤鸣千辛万苦找到的马车。

    我们是回家，还是先聚聚？若竹一脸不想回家的模样。

    赵鸾笑了，明天还要殿试，你最好老老实实回家温习一下，可别最后殿试失误。

    若竹无奈的看着赵鸾，明明我是大舅哥，你怎么还是教育我了？

    赵鸾先送我和若竹回家，马车到了侍郎府，正院已经开始放炮，赵天早就来报信了。夏侯松原万分高兴，儿子终于中了进士四十八名，只要不发挥失常，便是进士，七品官衔，总算是老天保佑。至于女婿极有可能是状元，起码是个一甲，真正的金榜题名，夏侯松原也很开心。

    赵鸾也懂事的进府拜见了一下为了岳父，便匆匆回家了，他家里也有庆祝。

    夏至去报喜，可不是回侍郎府，而是被若竹安排去了户部尚书府，翁德仪也在等他的消息，知道中了进士，也是很开心。毕竟，翁寿安虽然贵为尚书，偏偏两个儿子不争气，读书不行，都是靠关系捐的官。而这个未来女婿，则四十八名，只要不失误便是进士出身。翁府也放了爆竹，庆祝未来女婿高中。

    回了家，若竹便被迎去祠堂祭祖告慰祖先，中了进士。祠堂又是只有男丁才能进，我自然就回到了小院。

    早上起的太早，我很困。大约吃了点午餐，就睡了。

    府中一会儿一阵鞭炮，好像都是夏侯松原的朋友听说若竹高中来庆祝的，来一波客人放一次炮。其他府应该也差不多，整个京都都是炮声不断。毕竟，今日中的举子，虽然还没有定最后的名次，但是都是中进士，或者同进士。大家都有官做了。

    夏侯松原已经开始研究哪些实缺可以给儿子和女婿物色。赵鸾若是状元，就直接是六品修撰，那就无需再看实缺，修撰就是在内阁纪录各种批示，最是知道官家的动态。刚进翰林院的修撰，不会安排御前工作，但是会给各位内阁大臣写公文。各地的奏报，奏折圣上批了都会由这个部门行文下发。实在是国家中枢之地。若竹的名次，则是进士，夏侯松原还没问若竹想做什么，不过，以他的想法来说，在京畿找个州府做个县丞。查了实缺录，涿州就有范阳县的县丞空缺，保定府的涞水，定兴也有空缺。京畿重镇的县丞，一来离京都近，二来容易出成绩，三年考绩好，马上就可以升职官。

    若竹只是开心中了进士，他努力压下兴奋，准备明日的殿试。

    赵鸾高中第一名，回到赵府，立刻鞭炮齐鸣，赵吉常第一次开了中门迎接儿子回来。他家总算也是有了官员，不再是商贾了。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赵鸾随父亲去祠堂磕头谢祖先庇佑，折腾到了午后，才有空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焦玉英万分开心，她是伯爵府的小姐，多年来一直因为嫁入商贾之家，虽然富豪生活很好，却始终低人一等。此次儿子春闱第一名，秋闱又是第一名，实在的喜出望外。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从此她便是官员的母亲，等着儿子做官到二品大员，就可以上书朝廷，求得诰命。

    鸾儿，你这次可是扬眉吐气了，咱们赵家终于也是官宦人家了。焦玉英有点激动的给儿子夹菜。

    赵鸾也很开心，不过，他还是沉稳的说，母亲，明日还有殿试，我吃过饭，还是要去准备才是。

    赵吉常看着儿子的模样，也是很激动，总算是光宗耀祖了。

    赵鹂对二哥得了第一名也是万分欣喜，二哥，你明天要是中了状元，我们赵家也是状元及第了。

    我尽量，不过，我听说，一甲是皇上钦点的，也不一定谁会第一名。

    我听说，皇上会从前三名中选出最帅的一个做探花啊，所以二哥，你也不一定是状元，你那么帅，万一皇上看中你了，便成了探花郎。赵鹂又兴奋又好奇。

    赵鸾笑了，不会，今年的探花郎要被指婚给七公主，我断然不会做驸马的，我都定了亲。

    嗯，也是，如雨也是县主，你说，二哥，皇上会不会给你也指婚啊？那我们家就是敕封的办婚事。

    鹂儿不要胡说，好在这里就我们自己家人，这要是被外人听见，我们赵家可是有大罪的。哪里可以幻想指婚那么大的恩典。赵吉常赶紧斥责赵鹂。

    父亲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赵鸾插嘴，我听如雨说，昨日永康公主进宫了，所以，也未可知。

    焦玉英一脸惊喜，真的？也是，永康公主极得圣上宠信，她若开口，说不定真的赐婚，那是多大的荣耀啊。不过，若是以县主之名被赐婚，我们家的外院，恐怕就真的不会成为赵府的一部分了。如雨可就要自己掌家了。

    还有这个说法？赵鸾有些迷惑。

    若是圣上指婚的县主，最多在夫家住一年便会分府另住的，好在就算另住，你们在外院，倒是离我们很近。只不过，如雨一年之内便要学会掌家。大周除非王公，很少有圣上指婚，所以只有王公贵族之家的人，才会知道这些仪规。我们伯爵府都很少有指婚，圣上的指婚，基本上都是公主皇子还有就是极少数的公爵子女。若是指婚了，如雨同侍郎府也关系不会再密切，她估计就会成为永康公主的义女，以后给永康公主养老送终。

    原来指婚是这样啊，那可不一定会有，这是一份极大的恩典。而且，如雨尚未及笄，让她一年之内学掌家，恐怕会很辛苦。母亲，若真是如此，还请你多多教导她。如雨还小，在家中又是只有继母，从来不曾管过家。

    嗯，媳妇还没进门，就开始忘记你娘了。赵吉常在一边听赵鸾的话揶揄道，全家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