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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文不值
    哈欠!

    “岩南哥哥,还没有好吗,昨晚我想了半宿,今天咱们再来,估计你明天就差不多好了”跑步回来时,苗新一见苗岩南打喷涂就满眼冒青光,对他这种初学者来说,有个病人做治疗的标本,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苗岩南早已洞悉他的险恶用心,狠瞪一眼后,跟着再打了一个喷嚏,骂道“我都不记得你说过几次了,我真倒霉,咋就偏信你这个小不点瞎说不吃药,害得我快半个月都未好”

    哈欠!

    瞧的苗新想在心里偷笑都掩饰不住,小嘴则施展莲花舌来哄他“这不是为学医吗,机会难得,岩南哥哥你平时都不得伤风,咱们拿啥来练习”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苗岩南就气势汹汹想揍他“我呸!真是奇怪哉,自从大家一块学医,你怎就没有得过病,反倒是我以前,一年到头都没得过两回,这半年不到我倒是得了三次,莫不是给你下了诅咒”

    苗新被逗的哈哈大笑,这回倒是用上诅咒似的语气,说道“下咒!我有那个本事就好,岩南哥哥,这怎能怪我,谁让你不跟我一起修炼内功,我敢肯定是修炼后,将病毒给吐泄掉了”

    “修炼个屁,你还真将养生功当成内功吗”苗岩南满脸懊恼,他在药铺里只能帮看抓药,实际上根本没机会亲自动手给人开方诊疗。

    苗新忙笑着帮他寻找病因“那就没办法了,谁叫你每天跟病人打交道,我估计是患者将病气传给你的”

    这话苗岩南倒是有八分相信,两分怀疑道“嗯!有可能,在药铺里,我、表哥、苗医师和俺娘都先后得过伤风咳嗽,唯独你这个病恹恹的小不点没事,莫非真是这狗屁养生功的功效,没天理啊”

    说完,还有意抬头看了一下苍天。

    “嘿嘿!不相信了吧”苗新小眼睛发亮诱惑道“要不你重新开始打坐修炼”

    由于苗岩南只陪他跑一下步,弄的他也是将重心放在跑步上,对练养生功的动力就没那么足了,然而通过慢慢摸索,他现在已渐渐分清楚两者的细微区别,养生功的练气法主要功能是排毒却病,一旦周围人有病症或是他身体出现不适预兆,他都会提高警觉,下意识多练以防发作,实际效果非常好。

    而跑练的主要功效是旺盛血气提升身体机能和活力,若是不注意给风、寒、暑、湿、燥、火等六淫侵犯一样会患病,故他很想兼修又怕占据太多的读书学医时间,为此还挺苦恼。

    “打坐太难,我没你愚公移山的耐心从站练循序渐进,算了!不说这些,你今天要增加哪几个穴位,有啥作用”苗岩南微微心动后旋即又不耐烦起来。

    苗新见劝不动还遭他搬新词来讽刺自己,逐不再劝道“今天我准备在孔最、大椎、尺泽、天突、期门、肺俞。。施针”

    “我说。。你不会是打算将我全身都扎一遍吧”苗岩南见他说了那么多穴位,充满警惕道。

    “当然不会,若岩南哥哥想的话,我辛苦些帮你全身扎一遍也毫无怨言”苗新强忍着笑意。

    “你个死小不点,想扎死我,是不”苗岩南祥怒伸手去捏他。

    苗新跳开一大步,笑道“我们又不是没有试过,奈何没生病的效果感觉不出来”

    针灸,说白了就是肉体经血脉遇阻不通时的外部疏通方法,正常人的血脉畅通时,再施针调理,自然感觉不到很好效果。苗岩南很清楚这点,故意唉声叹气道“哎!我咋会摊上你这个小魔王啊”

    苗新则忙讲述自己的苦衷“岩南哥哥,你平时在柜台看着祖爷爷给人针灸,还可以顺便来两下,我可就根本没那个机会”

    “你没机会就拿我来糟蹋吗”苗岩南上火了。

    苗新则赶紧灭火“岩南哥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医与患的效果完全不一样,你不是想早点出师吗,你不作多几次患者,怎能深刻体会,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哎。。!我就是想早点出师才着了你的道,让您为所欲为,快点!我还要上柜台帮忙呢”苗岩南催促道。

    “来了!”苗新兴致勃勃要一展身手了。

    然而针灸再如何熟练,再有体会也需通过病人的反馈来提高火候,故药铺有段时间出现了个奇怪现象,只要是病人来求医问诊,总有两小子无比殷勤的上前问这问那、问寒问暖的,最后转弯抹角询问是否需要针灸。弄的患者莫名其妙,就算他俩愿意从每针五文钱降到一文,都无一例外冷声拒绝,开玩笑吗,给你俩小子扎针,万一像妇人用的绣花针那样一针见血,岂非花钱买罪受。

    最终两小子只能躲在院子里相互干瞪眼,齐声哀叹“咱俩真是一文不值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后半月时间里都是阴雨连绵,折磨的跑步上瘾的苗新心烦意燥,而在跑步上渐渐给他拉大差距的苗岩南,自是幸灾乐祸道“小不点没耐心了,说不定雨还会下两个月呢”

    “我呸!臭乌鸦嘴”苗新破口大骂。

    偏乌鸦嘴就是灵,话说这年从五月开始西川郡普降大雨,三江县平时水运兴盛,到了此时自然要遭水灾,尤其是龙江这条怒江的小支流,宽不过百丈,窄处只有二十左右,而沿江则有各种过河石桥和灌田水车,犹如众人往路窄处挤导致人满为患,以至于三江县民众对它是又爱又恨。

    六月后随时都有蔓坝危险,抗洪就成三江县的头等大事,本着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原则,苗金山年纪大交钱了事,无奈雨持续一个月不停,搬砂石抗灾的青壮是一批批倒下,其最终也被抽调到河边给人免费治病,沈从武和苗岩南跟随去帮忙,唯独苗新被禁在家里,原因不言而喻。

    受到严厉警告的苗新,头几天还能耐心在家看书练养生功,一周后终于按捺不住哀求沈寡妇道“婶婶,新儿想出去瞧一下祖爷爷和岩南哥哥他们,行吗”

    “好吧,去吧,哎。。让你一个孩子呆在家也实在难为,知道岩南他们在何处吗”沈寡妇瞧他焦躁不安的样子,心头一软道,将心比心,感觉他的耐心比自己儿子好多了,就怕他也憋出病来。

    苗新大喜道“知道!岩南哥哥说是在最近的石拱桥旁,沿龙江路一直走就能见到”

    “行!新儿你是好孩子,千万别一人跑到河坝上,婶婶可是为你担着风险”沈寡妇叮嘱道

    苗新赶紧挺直小胸膛,向她保证道“婶婶放心,新儿一定不到河坝上去,最多远远望一眼”

    “好!婶婶相信新儿说话算数,去吧”沈寡妇亲昵的在他的小脑袋上揉了两下

    “谢谢婶婶”苗新高兴的连蹦带跳,随即穿上一对木屐,头带着沈寡妇硬塞给他的遮雨斗笠,在踢踏声中走出家门。

    走到街上时,心想这波大雨下了很长时间,怒江一定大涨,不如趁现去瞧瞧,以后不一定再有这样的机会。

    然而实际情况却让他大失所望,根本没他想象的波涛汹涌江浪滔天的景象,充其量只是江面比原来宽了不少,更显壮扩而已。

    龙江则不同,它被宽大的怒江倒灌后,形成水往高处走的景象,遇到河桥和灌水车,更是激起几丈高的浪花,一时间瞧的小苗新心头彭拜,完全忘了沈寡妇之前的嘱咐。

    然而,他刚抬步往河堤上走去,就听背后传来一道叫骂声“小屁孩不要命了,靠那么近找死吗”

    苗新回头一瞧,见身后追来一位成年男子,正疑惑间再被对方气汹汹的骂道“还不快滚回去,当心河水把你卷走喂王八”

    他这才醒悟是冲自己来的,小脸一阵发热后,悻悻然返回街道,再沿街走了几百丈距离,就来到苗岩南说过的临时搭建竹棚。

    竹棚所占据的街道与龙江成正直角,其宽约有五六丈,被隔成十几间,有给人休息的、有做饭的、更多是堆放各种堵洪水用的沙包和巨石块,最末尾才是诊疗处,此间很大,进出的人也最多,熙熙攘攘犹如赶集。

    苗新从门口往里瞧去,只见里面差不多人满为患,瞧病的人排成六列,每列多达三四十个,终点处有六张大木台,苗金山就坐在其中一张后面给人瞧病,沈从武则在旁边帮抄写口述药方。

    正探头往人堆里寻找苗岩南时,耳边冷不丁一声炸响“小不点!”

    “啊!。。”小苗新惊叫一声,扭头之际就见苗岩南用手接住他头上甩出去的竹笠,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两小子斗嘴惯了,也在此时反应出训练有素的潜质,苗新迅速用手捂住耳朵,边掩饰自己的失态,边快速骂道“岩南哥哥你干啥,没吓到我,倒是把我耳朵都叫聋了”

    相互知根知底,苗岩南对他的做作,视而不见的继续大笑道“你傻乎乎的在找啥”

    苗新顶回去道“我找傻乎乎的你啊,你偷懒躲哪去了”

    “什么偷懒,我就在隔壁药仓帮苗医师抓药,又要帮看火熬药,不是禁你乱跑吗,快回去,免得我娘担心,苗医师打你屁股”苗岩南摆出一副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