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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真相大白
    张嬷嬷忙惊恐的对着靖王磕头,

    “民妇不敢胡说,靖王殿下,民妇可以对天起誓,若民妇刚才所言有半句不实,民妇情愿不得好死,就算死后也要受阎罗王油煎扒皮之苦!”

    靖王眸中跳动着的火焰顿时慢慢变小,他如何能没有记起来,之前顾初柒也说过王兄当年还是太子时曾经遭人暗杀,且差点命丧于南安国。

    只是他实在不能将这两件事融合到一起去,三哥他…他怎么可能是暗杀王兄的人?

    太后看着靖王深受打击时的样子,摇了摇头,

    “离儿,你错的太离谱了,你感恩先王后对你百般照拂,又被韩擎的伪装骗的团团转,但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爱护着的那对母子,他们原本就是害你母妃的真正凶手!”

    “嗡”的一声,靖王甚至还没能从韩擎是杀害韩非寒的凶手这件事中回过神来,就又被这样一个惊天消息给震住了。

    “太、太后娘娘…”

    太后叹息一声,眉眼露出无比愤恨的表情,

    “这事本来哀家预备一辈子不告诉你的,你太过重情重义,又渴望得到亲情,哀家不忍心让你余生都在仇恨与懊悔中度过,可没想到先王后也看准了你这一点,这才在临死之前故意在你心里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靖王脸色僵硬,垂在两侧的拳头紧紧握住,

    “在所有人的口中,儿臣的母妃都是与世无争,温柔如水般的女人,儿臣只想知道,先王后杀她的理由是什么?”

    太后冷笑一声,

    “理由?当然有理由,你也知道,寒儿是长皇子,先王后一生最愤恨的本就一直因为没能生下第一个皇子,哀家的寒儿出世后她便成日想着法儿的刁难哀家,哀家那时只是一个妃子,当然不能与之抗衡,

    后来没过到两年的时间,韩擎与你便先后出生,她以为将你母妃害死,便能将你寄养到她的宫内,这样,她不费吹灰之力便会多得一个儿子,多一个儿子便多一分胜算。

    她就是出于这样的理由,所以才往你母妃膳食中加入了让她不知不觉殒命的毒药,这些事情你若不信可以尽管向方御医询问,他在王上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你母妃当年虽说不是由他诊脉,但最后死了检验尸体时却是方御医亲自去的。”

    “方御医…方御医…”

    靖王的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眸中的血丝也越来越重,

    “太后娘娘,儿臣不信,儿臣现在就要见到方御医!”

    太后扬了扬下巴,底下立即有人出去请方御医了。

    靖王尤自摇头,

    “太后娘娘,您知道的,先王后对儿臣与您对儿臣是一样的好,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杀害儿臣母妃之人?”

    太后凝眉,上前扶住靖王的肩膀,

    “离儿,你也不小了,不能还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些事情不管你信或者不信,那都是真实存在的,当年你父王之所以将你放在哀家宫内抚养就是因为他不愿将你放在杀母仇人的身边!”

    靖王恍惚着抬起头,

    “那父王明知先王后是、是杀害母妃的凶手为何不肯惩处她?为何后来待儿臣大了又将儿臣送到她的身边?”

    太后还未来的及回答他,却听靖王呵呵自嘲一笑,

    “是了,是了,先王后在世时母家多么荣光,父王怎么可能杀她,父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妃子便将她的王后杀掉!”

    太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面前这个近乎癫狂的孩子,她抬手抚了抚靖王的头顶,就像幼时他每每在自己面前哭鼻子时做的动作一样。

    靖王抬起头,眼底的泪再也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太后娘娘,儿臣…儿臣这是做了半辈子的糊涂人吗?”

    太后沉默,这时方御医也匆匆的赶到了,看着殿内的情形,他不禁放慢了脚步,

    “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给靖王殿下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

    “有关当年靖王母妃之死,你将实话原本的告诉他吧。”

    方御医愣了愣,他这一生,肚子里装了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有些不能说的最终烂在了肚子里,而有些,在时隔多年之后总会被人翻出来晒晒太阳。

    他对着靖王拱了拱手,

    “当年微臣半夜被王上传唤,秘密前去检验庆妃娘娘的尸体,庆妃娘娘死前两个月的时间总说食欲不振,精神不济,当时是御医苑另外一个御医替其诊治,诊案上写的是积食难消,外加内火虚旺,

    处方上开的药方也都是开胃化积食,以及调理内里的药材,但是微臣去看庆妃娘娘的尸体时却发现庆妃娘娘的舌苔隐隐发黑,四肢上也有细细点点的斑痕,是以,微臣可以肯定,庆妃娘娘绝对是身中慢性毒药而亡。”

    靖王跪在太后腿边,双目已经呆滞,他的母妃,他从未想过他的母妃会因为生下他而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秀澜嬷嬷捧着一个看起来尘封许久的黑漆盒子走过来,

    “靖王殿下,这是当年替庆妃娘娘诊脉的御医的供词,当年先帝震怒,曾派人悄悄的对他进行刑审,这御医受不了刑法,将他与先王后之间的交易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靖王颤抖着手将那个木盒接过来,里面放着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他拿起来一字一字的将里面的内容全部看完,期间双手几乎要将那张纸给捏皱揉碎。

    那上面白纸黑字,将先王后如何派人给庆妃下毒,又如何串通御医将她的病情压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事情都让靖王联想到她对着自己温言软语,爱护有加时的模样。

    这样强烈的两个反差几乎要将他的脑仁都搅碎,就这样看了许久…

    末了,他缓缓的将那张纸原封不动的放进木盒子里,对着太后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击玉砖的声音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尖。

    “太后娘娘,是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太后热泪盈睫,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这事,要怪就只能怪哀家没有尽早告知你,这才让你无端中了恶人的奸计。”

    靖王伏在地上,看着一颗颗的泪珠滴落在光可鉴人的玉砖之上,

    “太后娘娘,儿臣请旨,愿意去陵园替母妃守墓三年,以求母妃宽恕儿臣不忠,不孝,不辨是非的种种错处。”

    太后一怔,双目隐隐也有些泛红,

    “离儿,哀家与你王兄都以对你不予追究,你这又是何必?”

    靖王语气坚决,

    “恳请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背转过身,良久才终于点头,

    “既然你心意已决,哀家只有成全了你,望你三年之后再回来的时候,仍旧是从前那个在哀家面前放肆不拘的孩子…”

    靖王含泪点头,又对着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儿臣,多谢太后娘娘成全!自此一别,盼太后娘娘福寿安康,万事顺遂!”

    说罢,决然的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太后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像是被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难忍,

    “秀澜,哀家,哀家最终还是没能将这个秘密守住啊…”

    秀澜嬷嬷上前一步,

    “太后娘娘,有些人,总会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会成长才会蜕变,或许一直以来,正因为您与王上将靖王保护的太好,所以,才让他走错了路。”

    太后长叹一声,

    “都是劫数,都是劫数啊!”

    靖王神色恍惚的走出寿康宫,一阵冷风猛的灌进领口,将他冻得一个哆嗦。

    宗泽忙将斗篷披在靖王的身上,

    “爷,您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靖王双目失神的看向远处层层叠叠的宫檐,

    “宗泽,是本王错了…”

    宗泽皱眉,担忧的看向靖王,他是知道靖王此番进去定会找出许多未知的答案,但他却不敢问,是什么样的答案能够让他消沉至此。

    “爷,外面天冷,有什么回府中再说吧。”

    “回府?不,不回去了,走吧,去凌云殿…”

    “凌云殿?您要去王上那儿?”

    宗泽有些着急,

    “爷,您身体还没好利索,就这样去凌云殿,王上见到爷…”

    靖王挥了挥手,

    “什么都别说了,走吧!”

    靖王如此坚决,宗泽自然不敢再劝,他苦着一张脸跟在靖王身后,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凌云殿外,安吉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廊檐之下。

    一旁的苏公公低声训斥道,

    “你也真是不当心,明知王上心绪不佳还犯这么低等的错误!”

    安吉哭丧着脸,

    “师父,不瞒您说,这些日子奴才都害怕伴驾了,每每进去,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您方才也试了的,那茶水的温度明明就是王上平日里最习惯的温度,可今日,王上偏嫌烫嘴了…”

    “住口!还敢狡辩!”

    苏公公小心的看了眼殿内,

    “仔细王上听到了罚你去做苦力!”

    看着安吉委屈巴巴的样子,苏公公不禁又将音调降了降。

    “不论王上平日里喝茶是什么温度,今儿说烫了那就是烫了,启有你来置喙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