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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身份暴露
    前厅,酒屋。

    一部分的客人已经走了,还有一部分的客人还没有走。

    打茶围结束之后,落选的客人有两个选择。

    一:去别的书寓房间继续下一场。

    二:倘若不胜酒力,疲了,可以去一楼挑选一名今日尚有空闲的长三侍寝。

    “公子,这绽雪娘子,好像不卖您的账啊。”

    张三看着赵定,眉宇之间有着焦急。

    诗是送过去了,可换来的却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显然,自家王爷这首诗并未打动书寓娘子。

    这个时候,早已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跑回来的皇甫台讥笑一声:“终究是烟尘女子,虽然盛名在外,但不过名副其实罢了,如何能懂得我族兄诗词的精髓。”

    听着皇甫台这明显吹嘘大于实际的话。

    张三嘴角抽了抽。

    您看过吗?

    您就吹?

    当然,赵定就在一旁,再加上今天他们基本上都是吃白食,张三自然也不会直接出言拆穿。

    毕竟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公子,要不我进去帮您问问?”

    又过来半晌,看着屋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张三走上前,看了一眼,扭过头,声音带着试探性的看着赵定。

    “不用。”

    赵定摇了摇头。

    实际上,到了现在他心底也没有底了。

    这首《赠绽雪二首》实际上乃是他赵定直接从号称“小李杜”的晚唐大诗人李商隐的《赠送歌姬二首》原原本本搬过来的。

    无非就是改了一个名字。

    按理说以李商隐在历史上的评价,以及其构思新颖的新奇和风格秾丽,尤其是对于爱情诗的拿手程度。

    不该打动不了一个书寓吧。

    这可是和杜牧并称小李杜的天才啊,更是和温庭筠合为“温李”

    不管是杜牧,亦或是温庭筠都是在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千古大诗人。

    能与这种人并列之人写的诗会打动不了一个青楼女子?

    这不可能啊。

    她没理由拒绝我啊。

    这首诗,要是写给我老子,唔,还是算了,我怕他把我吊起来打。

    赵定想了想,还是算了。

    虽然以赵崇远那性格,私底下或许会喜欢,但明面上,那指定还是要训他赵定一波的。

    毕竟身为皇家之人,面子还是要的。

    难道说这所谓的才色双绝的书寓娘子真的就是花架子?

    是清河坊故意炒名气,卖人设搞出来的?

    本质上还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若是绽雪书寓真的是一个花架子,绝不可能会赢得文人的认可。

    毕竟这年头的读书人可都是真才实学,自幼饱读诗书,虽然也因此之乎者也,不知变通了一点,但比他赵定这种花架子要强多了。

    又过了半晌。

    里屋里面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一行人都有些急了。

    张三更是有好几次直接闯进去。

    但被赵定拦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传出去不好!

    咯吱咯吱......

    一阵鞋底踩在木板上所造成的挤压声响起。

    酒屋向内,靠近里屋的地方。

    帘幕一阵晃动。

    之前跟在书寓娘子身后走向后庭的丫鬟一路小跑了出来。

    这个时代可没有三寸金莲那种近乎病态的癖好。

    不管世家大族小姐,还是下到平民百姓都没有裹小脚的习惯。

    此刻随着这丫鬟的身影从里屋里面跑了出来,酒屋里面一行人的目光也不由得向着这丫鬟望去。

    但丫鬟此刻似乎无暇顾及这些。

    依旧踮起脚尖,往人群里面四处张望,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在人群中搜寻了许久之后。

    这才开口喊道。

    “敢问哪位是皇甫明公子?”

    之所以如此喊,乃是因为赵定之前对于打茶围着实不上心了一点,再加上从头到尾除了偶尔对对对子之外,别的都很少搭话,自然也就很难引起丫鬟的注意力。

    “在这,在这!”

    张三开口招呼道,一边冲着丫鬟招了招手,一边指了指赵定。

    那丫鬟循声望来,瞧见站在张三面前的赵定,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清秀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迈着莲步,走到赵定面前,娇滴滴的喊道:“皇甫公子,刚才赠与我家娘子的诗,是您写的?”

    皇甫台神色一惊,一脸诧异的看着赵定。

    他之前还以为张三和他吹嘘。

    没想到赵定居然真的写了。

    赵定清了清嗓子点头道:“是我。”

    丫鬟展颜一笑,越发的恭敬,低眉顺眼的柔声道:“我家娘子有请。”

    赵定镇定的颔首,跟在丫鬟的身后,朝着酒屋后面的里屋走去。

    这一幕,同样也引起酒屋里面那些还有些不死心,不愿意喝劣茶,还想着喝点新茶的客人注意。

    “咦,他怎么也跟着进去了?”

    “这..这..这有些不合规矩啊,怎么进去两人?”

    “刚才我听绽雪书寓身边那丫鬟说,那公子好像作了一首诗,而我恰好也看到他与那位小哥写了什么。”

    一位富家翁大半的中年人走到张三和皇甫台面前,拱手道:“二位,可否告知刚才那位公子为何能进去,作诗又做了一首什么诗词?

    又是如何打动书寓娘子的?

    可否告知一下。”

    张三懒得搭理。

    皇甫台倒是想要搭理,但刚想张嘴,就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作诗,他哪知道作了什么诗词。

    故而也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只是望向这过来的询问的几人一脸陪笑。

    众人自然也看得出来,皇甫台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但对于张三的态度心底却莫名的有些不爽。

    不过看着张三浑身一副练家子的气势,尤其是那藏在袖口里面的手掌上虎口上厚厚的老茧。

    几人还是极为识趣的并未追问下去。

    只能有些尴尬的拂袖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皇甫台见此,眼神却也有的微微一眯。

    能舍得花三十两来这里只为见书寓娘子一面之人,就算是放在京城里面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张三明显是他那位族兄的跟班。

    可一个跟班却敢将这些在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放在眼里,而且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看来,他那位族兄来历真的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皇甫台望向里屋的方向时,眼神不由得热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