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答应她帮助调查的请求之后，那维莱特和她见面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那维莱特发现，这个声音的的确确是只有卡娅和他能听见，但是卡娅不知道他可以。

    介于这个声音反映的是卡娅的心理，为了避免尴尬，那维莱特没有说。

    他打定主意不会透露一丝一毫，但是也无可遏制地听到了一些震惊的东西。

    比如说——

    卡娅，不，应该是南央，她是最开始，他遇见的那只海獭，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该不该说出这件事呢？

    但是她现在似乎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她有亲人，有朋友，有工作，也没再选择像小时候那样和他点明自己的身份。

    所以那维莱特也就没说。

    她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来找自己约一次下午茶，因为少女失踪案件建立的联系，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了一些。

    很多时候，在下午茶期间，纳维莱特看着讲悲情故事，但是眉飞色舞、神色投入的卡娅，总恍惚看见当初那个敲不开贝壳，就理直气壮找他帮忙的海獭。

    她因为变成人类而变得复杂，但本质似乎又没什么改变。

    【这可是你精心挑选了很久的悲剧结尾，看着窗外这个大雨的猛烈程度，你很庆幸自己带了伞。】

    那维莱特：“……”

    他默默想：或许还是有点区别的。

    她变得喜欢捉弄人了。

    但是……仔细想来，他并不反感这样的亲近。

    6.

    那个奇怪的声音总是时有时无的。

    那维莱特发现，自己距离卡娅远了会听不见，有的时候听见了，却又总是断断续续。

    卡娅常言“爱慕”，那维莱特在最开始便知道这是假的。

    他偶尔会想，或许她只是想找一个由头来接近自己，毕竟自己是她多年未见面的故人，找理由来叙旧也很正常吧。

    但有一天，他又听见了：【你带着五分调侃说出的爱，剩下五分竟然是真的。】

    【果然，“第一位”就是不一样，你花费了五次模拟的机会来换取一个和他相遇的机会，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下。】

    ……五次模拟机会，这是什么？

    他没来由的想，这总不会是转生的次数吧？

    7.

    ——还真是。

    卡娅说自己做梦梦见她变成了草史莱姆，可这不是梦。

    通过那个声音，他知道这是她真实的经历。因为孤独，因为想念他，所以她主动跳了海。

    那维莱特默了很久。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模拟次数”，也就是南央的转生次数。

    但他分明地听见那个声音说，还剩下两次。

    这个次数是有限的。

    南央花了五次来换取机会，可是实际上只有十次，那可是一半的数量。

    知道了这一点后，那维莱特有些恍惚，神思难得不宁。

    那一天依旧下了雨，可卡娅分享的悲剧故事，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雨不为故事而落，为的是她身上的经历。

    他闭了闭眼，头一次体悟到这样深刻的感情，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有点复杂。

    有点难过。

    难过之中……又混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8.

    卡娅被失控的警卫机关重伤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维莱特有些愕然。

    他去看望了她两次，可惜她都是昏睡的状态，没有醒过来。

    卡娅的母亲罗拉终于强硬了一回，把怀特商会告上了法庭，案子依旧是他审理的。

    可弗拉德·怀特有人证，他没有做这样的手脚，或许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反转来了——

    查阅库房出入记录时，卡琳·怀特，这位卡娅血缘上的妹妹的名字就那么恰好的出现了。

    矛盾立刻指向了她，并且在第二天，她还恍惚承认了自己或许去过库房。

    她记忆不是很清楚，一开始的否认还算坚定，后面在观众的三言两语之后又开始自我怀疑。

    那维莱特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事已至此，案件已经可以下判断了。

    卡琳被判了有罪，因为还没有成年，去梅洛彼得堡服刑的期限就往后延了几年，而她尚未去服刑的这段时间将会被禁足在家，由监护人监管。

    但——

    一个月后，她消失了。

    成为了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之一。

    那时卡娅刚刚回到沫芒宫工作，那维莱特把这份文件给她看了。

    卡娅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但那个声音却说：【你很高兴。】

    【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是谁呢？你可一点都不关心。】

    那维莱特微微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