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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断手术的理由
    走廊上传来车轮转动的金属声,越来越急。一名护士扯着嗓子喊:“快,快,立刻手术。”

    刚刚逃过一劫的甘棠还来不及反应,像案板上的肉一样,被推进手术室。

    因是突发状况,手术室里的人有些手忙脚乱。四个壮汉按着甘棠瘦弱的四肢,刚受了气的胖子按着她的左肩,尤其狠。

    麻醉师举着针管,认真的调麻药的剂量。

    仅能活动脑袋的甘棠,看到了两名和自己一样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一男一女。他们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像极了注射麻药后的自己。

    唯一的区别是,她是最年轻的一个。

    傅少杰望向手术室里的隔音墙,难掩焦急,他的父亲正在里面抢救。若父亲死了,自己就会一无所樱

    “配型结果还没出来,万一心脏不匹配怎么办?”

    “傅先生的病情恶化,必须马上手术。”麻醉师尽力安抚着傅少杰的情绪,“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我们一定会尽力挽救傅先生的性命!”

    甘棠听着两饶谈话,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不是不想为伟大的事业奉献一份力量。

    可那,是自己的心脏,唯一的心脏。

    凭什么?

    难道自己不算人吗?

    甘棠看着针管一点点逼近,用尽力气怒吼:“我是陆正谦的女儿,你们谁敢动我。”

    针管停在半空。

    傅少杰扭头看向甘棠,不可置信问:“你是谁的女儿?”

    “陆氏集团总裁陆正谦!”

    陆正谦,世界排名前一百的富豪。白手起家,打拼出宏伟的商业王国。是无数年轻人追捧的精神偶像。

    傅少杰冷笑:“网上都有资料,他可没有女儿!”

    甘棠涨红了脸:“私生女不行吗?”

    或许是人之将死,这一声怒吼惊动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空旷的手术室隐隐还有回声。

    一名护士拿着配型报告进来,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配型出来了,全部匹配。不过男的心脏有些问题,不太适合移植。”

    护士话音未落,枪声响起。昏迷的男人脑浆崩裂,溅湿甘棠一脸,也溅落在刚推门走进来的男人,白色的鞋上。

    傅少杰冷了眼:“你来干什么?”

    墨怀刑微微侧头:“隔壁正在抢救傅先生,情况未明。成总,这边先等着,毕竟心脏摘下来,存活不了多久。”

    傅少杰抬起发烫的枪口,将冒出的白烟缓缓吹向墨怀刑的脸。

    就凭你,也敢命令我。

    “继续!”

    四个壮汉再次死死的控制住甘棠。甘棠再次疯吼道:“我爸是陆正谦,你们谁敢动我,他一定会杀了你们。”

    麻药一点一点注进皮肉。意识渐渐模糊,甘棠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高大威猛。

    是希望吗?

    海水随着时间流淌,即使在人类世界中那么庞大的邮轮,在海上也只是一叶扁舟,被海浪翻打的摇摇欲坠。

    脑浆也如海浪般横冲直撞,无法归位。可至少证明人还活着。甘棠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格局与囚禁自己的房间一样,只是墙上光秃秃的,窗帘也从白色变成黑色。

    压抑却又平静。

    落地阳台前,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听见屋里响动,他捻了下手里未点燃的香烟,又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是他救了自己吗?

    甘棠缩卷在床头,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背影,隐隐有些感动。

    “你抽吧,我没事!”

    墨怀刑嗯了一声,没有点火,低声道:“傅先生醒来会见你。”

    为什么要见自己?

    难道自己的谎话奏效了?

    可既然是谎话,总会被揭穿的。甘棠刚刚暖起来的身体再次冰冷。

    她想不明白,如果一定要死,为什么要反复给自己希望?

    床头柜上放着空茶杯,瓷的。甘棠握在手里,悄悄走向墨怀刑。

    “这是在海上!”

    一句话,甘棠双腿一软,跌跪在他的身后。落地窗前,翻滚的海浪,嘲笑着她的愚蠢。

    “喝水吗?”

    甘棠捧着茶杯半跪在地上,衣衫凌乱。他略一低头,就看到她胸前毫无遮拦的春光。

    墨怀刑扭头轻咳:“桌上有衣服。”

    “嗯……好!”

    甘棠忙丢下茶杯,逃离。

    桌子上是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很明显是房间主饶衣服。

    长这么大,甘棠从未和男人穿过一件衣服,包括自己的男朋友。

    可现在她别无选择。身上的连衣裙撕扯开裂,不仅染满了鲜血,还隐隐带有腐臭的味道。

    甘棠抱起衣服走进洗手间。洗手间是磨砂透明的玻璃,外面虽然看不清人,可也能看出身体的轮廓。

    她正自犹豫时,阳台的窗帘拉上。黑色的窗帘正好隔绝两人。

    呼啦啦的流水声传出。没多久,甘棠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不知该走向何处的她,眼睛撇见放在桌柜上的单肩包。

    那是在这个陌生的海上,唯一属于甘棠的东西。她拿出包里的粉底化妆。

    就算要死了又如何,能美一刻是一刻。阎王见到自己美美的,不定还能给三分薄面,来世投个好胎。

    许久不见人过来,墨怀刑打开窗帘。女人坐在床边,安静的化妆。宽大的衣服包裹着娇的身躯,再配上女人化妆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有些滑稽。

    一个随时会死的女人,竟然还惦记着化妆。墨怀刑只觉得莫名其妙,起身走向奇怪的物种。

    不过,他想的话在看到女人面容的那一刻,莫名换了话语。

    “怎么不吹头发?”

    甘棠看到染湿的被褥,慌忙站起,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她误会,墨怀刑也没有解释,拿出吹风机放在床上。

    他弯腰那一刻,甘棠看见他脸上有一道红肿的伤痕。

    是为了救自己被傅少杰打的吗?

    甘棠举起粉底,抽风问:“用吗,遮瑕的?”

    墨怀刑没反应过来。

    “不会用吗,抹匀就校”甘棠见他站着不动,拿起粉扑朝他脸上抹去。墨怀刑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自己来!”

    他拿过粉底,也只是拿着。

    甘棠鼓气勇气道:“我要是死了,你能不能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我给你号码,你要嫌麻烦,发个短信也校我去哪了都行,就是别我死了。”

    墨怀刑站着,没有一丝反应。

    是啊,他凭什么帮自己。

    甘棠想起瘦子的话,猛然扑进墨怀刑的怀里,颤声道:“我愿意让你……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