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箬上楼后,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
萧琛中途得到消息,京城各处也都纷纷出现了人员暴乱,四处咬人的情况,他只能亲自前往镇压。
花容坐在椅子里,捂着手臂上的咬痕,焦虑的心情让她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沈箬那家伙还没好吗?不会根本就是吹牛,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吧?
麒儿正拿着干净的布子擦拭着娘亲送他的剑,虽然之前说着很嫌弃,但毕竟是娘送他的,他还是很爱惜的。
听着对面花容嘀嘀咕咕的声音,他只抬了下眼皮:你该祈祷我娘能找到办法,而不是在这说风凉话。
这冷淡到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嗓音,让花容想起了沈箬,该说这两人不愧是母子吗?
她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忿恨,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又过了片刻,楼梯传来声响,麒儿收起剑,从椅子上跳下来,快步迎上去:娘。
花容也忙走过来:怎么样?找到解决办法了吗?我感觉我的手越来越痛了,我是不是要发作了?
沈箬扫了一眼她的手,有些意外:你一直没清理伤口吗?伤口都发炎感染了,当然会越来越疼了。
你,你又没说
这不是常识吗?被咬伤了,怎么也该用水清洗干净,再上药吧。
花容察觉到对面眼神好似再说你是三岁小孩吗,额头青筋不由跳了跳,果然,她跟这个女人怎么都不对付。
麒儿却冷静问道:娘,你是说她没有感染怪病吗?他捏着下巴,思索着,难怪,我都盯了她一个多时辰了,也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突然发狂。
喂,臭小鬼,你干嘛一副很可惜的语气。
这对母子,真是一模一样的讨厌。
麒儿人小鬼大,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向花容,看得她一阵毛骨悚然:你该高兴才是啊,你不会变成怪物了。
可是为什么?花容不是一样被咬了吗?静静坐在一边旁听的江云涯,提出最终疑问。
沈箬大步走到被放在厅堂地上的尸体前,抓起那脑袋,手中利刃一划,一挑,一条豆芽粗的长虫掉在地上,还是活着的不停来回蠕动。
咦呀!这是什么啊?花容发出尖叫,抱着双臂就跳到了几米远外。
麒儿小老头般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低沉而阴冷:又是葛楠衣那个女人搞的鬼!?
他正苦大仇深着,被一个手槌敲了头:小孩子,注意言辞。
麒儿捂着脑袋被敲的地方,无奈地抬头看向他娘。
江云涯脸色也不太好,忍了又忍,才拧着眉问道:这么大的虫,是怎么放进人脑里的?难道那么多的人,都是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不禁感到有些反呕,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应该是吧,或许我要去牢里再验证一下这个猜想。
沈箬蹲下身,用刀尖戳了戳地上那不停蠕动的肉色长虫,跟蚯蚓到是有些像,不,更确切说是像放粗版的铁线虫,控制宿主疯狂进食。
喂,你别玩了,看着很恶心啊。花容捂着唇,胃里一阵翻腾,这虫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只能动手术,把虫都取出来了。
她把刀在那尸身的衣服上擦了擦,才站起身,看向江云涯,麻烦你个事。
你说。
帮我把我那些学生都带过来吧,平时让他们剖老鼠解青蛙,现在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你都让你的学生学了些什么!?内心抓狂的花容发现,她对沈箬这女人的可怕程度还是了解得太浅了。
等萧琛回来时,沈箬便把事情又解释了一遍给他听。
听完后,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有一点他没想通:这几起暴乱事件,起因都是疯狗导致,甚至朝廷已经下令,杀光全城所有的猫狗畜生,这狗在这里面又是什么作用?
我若是没有猜错,百姓中蛊毒后,蛊虫会以半休眠状态待在人脑中,当受到巨大刺激或受了严重创伤后,就会醒来强迫宿主进食,之前情况太混乱,或许并不是所有发狂的人都是被咬后才发作的。
难道全城的人都已经?她是怎么做到的?
并不是全城,我检查过你脑子了,并没有被蛊虫寄宿。
萧琛微微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可是为什么呢?她应该很恨我吧?
沈箬瞥了他一眼:这问题你应该去问她。不过不止是你,我和麒儿,还有江云涯和花容,也都没有,我想或许书院里的人应该都没有。
至于其他人,就要检查过才知道了。
突然,后厨传来一声尖叫,沈箬一听,腾地站了起来,便跑了过去。
麒儿也跟着追上:奇怪,这不是花容那笨女人的声音啊。
却忽然被人提着后领拎了起来,萧琛严厉叮嘱道:麟儿,不许失礼胡言。
麒儿抱着手臂,不屑地哼一声,扭开头:你现在又已经不是我爹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倔脾气跟沈箬还真是如出一辙,萧琛冷笑一下,他不能对付你娘,还对付不了你这臭小子吗?
麒儿见势不对,顿时大喊: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娘,让她这辈子都不要理你了!
你!
就听锵一声,收缩剑弹出,锋利无比,萧琛只得收手,麒儿伶俐落地,朝萧琛做了个鬼脸,就跑向后厨了。
这对母子,真是他天生的克星。
等他走到后厨时,沈箬已经把人收拾好了,用厨房里的麻绳将人团团绑住,暂时丢在了一边,旁边还有个被吓到的陌生红衣女子,衣着打扮很有西域特色。
麒儿用剑柄戳了戳陷入发狂的花容,很是奇怪地问:娘,你不是说她没有中蛊吗?为什么她还是变成这样了?
萧琛看向那陌生女子,冷声道:是你做了什么?
却见那人刺溜躲到了沈箬身后:你说什么,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只是饿了过来找吃的。
沈箬把人拎出来:你看到花容刚才做了什么吗?或者有别人对她做了什么吗?
阿依娜还有些受惊地白着脸,听到她问,摇了摇头:没有啊,什么也没有,我就见她打了盆水过来清理手臂,突然就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