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为了方便看书,此时戴的是副面具,款式也很普通,只是在夜间,月色昏暗,依旧有些吓人。
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看到她脸时,脖子上的剑抖了一下,那人故意粗声粗气地问:你是人是鬼?
她却对脖子上的剑视若无睹般,笑了笑:姑娘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怕半夜鬼来找呢?
那人心虚般压低嗓子朝她吼:你眼瞎啊!我这身打扮,哪里像女子?
沈箬目光在对方的胸口扫了一眼,激得对方恼羞成怒地一把捂住。
是吗?她从容笑道,那公子的胸肌颇为健硕啊!
你!竟敢调戏本公子!
那女扮男装的姑娘一咬牙,眼里冒火,反正也被你发现了,不能留你活口!
一缕杀气逸出,手中三尺青锋一划,却无割破喉管的触感,她一惊,就察觉到耳边一道异样的冷风。
你是在找我吗?
她眸子紧缩,下意识横劈而去,却手腕一疼,手一松,长剑哐啷掉地,在这安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楚刺耳。
你
她刚一开口,膝盖被受了重击,当即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臂也被反扭到后背,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她疼得闷哼一声,额上冒出冷汗,大骂:你到底是谁?
沈箬却从容不迫的:你这么大声没关系吗?其他人可都要被你吵醒了。
那姑娘也算机灵,立即反应过来:你不打算抓我?
然而,沈箬却问:你是坏人吗?
那姑娘一愣,忙摇头:我当然不是。
此话一出,被束缚住的手立即被松开了,她想也没想,立即从地上爬起,远离了沈箬几步远。
但脸上依旧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真的要放我?
抓你去衙门太麻烦了,你只要把偷吃的东西的钱给我就行。
沈箬瞥了眼锅里被吃干净的剩菜,淡淡道,就收你十两银子吧。
你怎么不去抢!?少女失声大骂。
沈箬挑眉:没钱?那就见官吧。
这哪来的守财奴?见到贼不抓,因为没钱却要见官吗?
少女嘴角直抽抽,忽而似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钗,做工勉强还算精巧:这个我便拿来做抵押,等以后我有钱了再来赎,可否?
沈箬扫了一眼,百无聊赖的:算了,看你这么穷,留着收买衙差吧,就当我的菜喂狗了,滚吧。
少女心里腾地冒起一股火,又想起面前之人她打不过,算了,她忍!
她冷哼道:你不要我还就非给你了。
说着,她手中一甩,银钗朝着沈箬的头飞去,被躲开,扎在了身后的泥巴墙上,她则趁机跳窗跑掉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醒了其他人,乔然连衣服都没顾上穿好,就急匆匆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有小贼吗?
沈箬正将墙上的银钗拔下收好,淡定地转过身:嗯,有贼!
乔然见她,一惊:你在啊!又大惊,你在怎么还让贼跑了?
那贼功夫那么了得吗?
沈箬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一般般吧。
乔然被憋了一下,问:那你受伤了?
没有。
沈箬不想多说,推开挡在门口的他,随意道,那贼只是吃了点东西就跑了,回去睡吧。
她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才将那银钗拿出来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就随手丢进首饰盒里,熄灯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沈箬找李时常问了问那些被缉拿的大官情况。
李时常有些新奇:乔姑娘何时对这些感兴趣了?
沈箬不惯着他:你不想说就算了。
李时常忙拉住她,陪笑道:姑娘真不经逗,我又没说不说。
这被抓的也称不上什么大官,京里三品以上的,才能算得上是大官呢。
总共抓了十来个官员,大多都是四五品的副职,到是有一个正三品的翰林大学士也被抓了。
啧啧,听说曾经也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不想在这大染缸里终究还是黑了,在他家里搜出了不少好东西呢,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
沈箬点头:那有逃脱的人吗?
李时常一皱眉:这倒没听说过,应该不可能有人能跑得出这京里的天罗地网吧,此次负责抓人的可是王爷。
结果没多久,他就被打脸了。
有官府拿着通缉令挨家挨户地询问:可有见过此人,提供消息者,赏银一两,助官府捉拿通缉犯者,赏银十两。
可不要帮着窝藏钦犯,这可是诛连三族的重罪。
沈箬忽而喊了声:我能看看那画像吗?
那官差也没多想,递了过去:你见过?
她看了两眼,心中了然,又还了回去,笑道:这不是有赏银吗?我把人记清楚些,遇见了好帮助官府拿人啊。
等官差走远了,李时常在旁吐槽:你跟乔然在一起久了,怎么都跟他一样钻钱眼里了?
沈箬挑眉:是吗?我倒觉得这说法挺好用的。
用来堵人口舌最方便不过了。
心里惦记这事,也不跟李时常多浪费时间,她就随口找了个借口,回了房,拿出昨日那根银钗。
那少女果然是通缉逃犯,还是翰林学士的女儿,以她当时的表现,这银钗肯定有问题。
她犹豫着,心中明白她此番举动,定然会给本就暗潮汹涌的朝政更助推一把。
是好是坏,她也不知。
最终,她还是出手,将那银钗一折两段,银子本就质地柔软,更何况这还不是实心的。
里面也如她猜想的,藏着一张纸条。
她没有看,径直下楼找来了李时常,也没有隐瞒,就将昨日的事告知。
李时常笑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
不理会他的调侃,沈箬将纸条递给他:去给萧琛吧,要怎么做,让他自己来决定。
李时常却高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笑道:乔姑娘,我想起我还有事,要不还是你去吧。
沈箬没好气:我还要找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李时常就喊着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地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