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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看着他，父亲真是深谋远虑，我还正想问父亲，赵鸾若中了进士，要怎么做。

    夏侯松原笑着说，还没过门儿，就开始替夫君考虑了。

    也不是，我是替我自己考虑而已。夫妻一体，他不能出什么事儿，不然，我不就成寡妇了。

    你啊，小鬼头。夏侯松原摇摇头，不错，赵鸾考中进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看是个什么名次。若是高中状元，那便是直接进翰林院入职修撰，六品。其他名次，只要是进士，翰林院做个修编也是可以的。不过，以我对赵吉常的了解，他那个人唯利是图，没什么远见，定然是想活动一下去工部，或者户部，工部的可能性更大。他吉祥号承接皇室工程，还有军需物资，这个是他家的大头生意，工部若有人，提前知道一些信息，自然是好处大大的。

    可是，那不就成了贪赃枉法了，而且，工部是宁王的地盘，赵鸾去了，不是就成了宁王一党，很危险啊。

    夏侯松原笑了，朝中有宁王撑腰，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如雨，你个小女子，怎么还嫌弃起来了。

    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宁王，虽然权势熏天，但是毕竟就是个王爷，除非他要造反，不然，哪里有皇上大。赵家若只是巴结宁王，那总有被清算的时候，宁王是皇室，就算有错，不过就是革职，他还是他的清闲王爷，但是，他的党羽不就是砧板上的肉。如果别人上位，比如康王，或者将来太子即位，第一个开刀的不就是宁王的门人，对付不了宁王，还对付不了一个商贾之子。不就是很危险吗？

    不错，不错，你还有如此见识。夏侯松原笑眯眯的点头。六部之中，吏部，工部，户部，他都不能去，刑部是康王的也不能去，兵部，他一个书生，就只剩下礼部，那么礼部最好的地方，还是翰林院，不然难道去做祭祀不成。

    这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笑了，赵鸾自己也是想去翰林院。

    那是他比他父亲有见识。

    也不是，他是不想去外放，想在京都，然后，觉得六部其他地方辛苦，在翰林院做个闲差轻松。

    夏侯松原哈哈大笑，原来他那么没出息吗？我还以为他文采那么好，是胸有大志之人，原来我看错了。

    我笑着说，其实，我也就是看中他胸无大志，他不想离京，也是担心我受苦，在京都，他若差事轻松，我们就可以悠哉游哉的过日子。反正他家中财富不少，他也不喜欢太过出头。

    原来如此，我就说，如雨你这番见识，择婿定要人中龙凤，你有封了县主，怎么会要一个商贾人家的孩子。

    我不喜欢王公，位置越高，越危险。其实，公主和我提过豫王。

    什么？夏侯松原大吃一惊，永康公主想把你嫁给豫王？

    她是那么想过，不过，我已经定了亲，就没继续了。

    如雨，那你为什么不肯？你若愿意，公主定然会安排给你指婚，只要没有礼成，都有转圜的余地啊。夏侯松原大为不满，他差点成了皇亲。

    我正了正身子，父亲，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嫁入王公之家，豫王很好，但是，他的地位很尴尬，记名在皇后名下，却不是皇后亲生，母族完全没有指望，皇上早早给他封了王爷，看似宠爱，实则，把他定位在闲散王爷上。而且，还是要防着他的那种。嫁给他，要处理皇室复杂的关系，尤其现在，他的那些皇叔哪个好对付，还有兄弟，太子，他这个闲散王爷，天生被归为太子一党，说不定哪天，皇上觉得有什么不对，就会殃及无辜。如雨，没有那份一定要出头的心思，只想安稳过日子。

    不错，你长姐也是说你志不在此，那就安稳度日吧。不过，你嫁妆的事情，明日可要记得向公主提，毕竟，赵家那种商贾之家，最重利，可别嫁进去看不起你，就遭罪了。

    我心中暗暗冷笑，又想骗小孩儿，赵家重利是不错，人家也没想到侍郎府那么贪心吧，一毛不拔，还倒扣人家五万两。师父那边要怎么做，我是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会顾及县主的体面的。我倒是无所谓，嫁妆多少都不会影响我什么。

    不是吧，吉祥号那种贪财势利眼的人家，嫁妆不够丰厚，会被人看不起吧。以后，就不能让你掌家了，赵家虽然只有赵鸾一个儿子可以继承家产，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

    我看夏侯松原那么急，八成他是知道赵吉常那个人的为人，也是，赵吉常如果不是唯利是图，怎么会好好的害死钱明熙，那可是他的夫人啊，其实，钱明熙嫁给他家产不就是他的了，何必要联合别人谋财害命呢。我百思不解，不过，也没有机会问赵鹄了。是。我答应着，不过，倒是觉得，现在的处境，反而可以让我，既和夏侯府不那么愉快，毕竟他们克扣了我的嫁妆，又可以保持和赵府内院的疏离，毕竟因为嫁妆少，我被耻笑，想来竟然达成了我之前幻想的，嫁过去几个月后，独立单过这个事情。

    夏侯松原见我默不作声，如雨，你也别怪你母亲，她也是想一碗水端平的，只不过，她自作主张去找永康公主，也确实令你难堪了，想来你师父不会怪罪你，会帮你补足嫁妆的，这样我们家的嫁妆就不会被你婆家耻笑。

    我也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做。我做出惴惴不安的模样，果然，并不能引起夏侯松原的同情心。

    好了，到时候再说吧，你明天去见公主的时候，好好求求她。

    我行礼告辞。

    慢慢走回小院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今日，并未带丫鬟一同前往，我一路穿过内院，往家中的外院走。若竹的院子在修葺，他暂时搬去内院，若兰之前的房间凑合。林清琳本来是想让若竹住在内院，这样更好把控翁德仪这个媳妇，但是，若竹却不肯住在内院，说是他经常外出，外院两边都有角门，比较方便。自己儿子提出的，林清琳自然不会反对。

    路过大嫂的小院，看见她正在大门口乘凉，想来也是傍晚时分，等着丫鬟去大厨房领饭菜。

    大嫂，你乘凉呢？丰海呢？我打着招呼。

    吴贞秀笑着，丰海刚才玩累了，正在打盹，一会儿吃晚饭再叫醒他。

    吴贞秀因为带着夏侯丰海过继给了夏侯柏原的那一支，所以，平素不需要给林清琳请安，只有全家都要出席的时候，才会露面。而丰海因为还小，也是极少去内院玩儿。

    如雨，你知道吗？前天若兰回娘家了。

    我不知道啊，这几天事情多，我白天都没在家。二姐是回来省亲还是什么？怎么不住几天？

    吴贞秀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我听夫人房里的丫鬟说，若兰是跑来娘家搬救兵的，那个勤功伯的儿子孙子康，好像日日宿在青楼，还各种喝花酒，家里没钱，要拿若兰的嫁妆贴补。

    我吃了一惊，若兰出嫁还不足一个月，这才几天啊，姐夫也太。我没往下说，那然后呢？

    若兰在夫人房里哭了一通，然后夫人带她去找老爷，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我想父亲会处理好的，他毕竟的侍郎，这点小事儿，他应该可以搞好。

    我看老爷好像也没太理这些，这几日，家中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等待放榜，老爷怎么也要等二少爷高中了，忙完了婚事，才能顾得上二小姐。

    我点点头，也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科举成绩，若二哥高中，还有后续的成亲，还有几个月时间，二哥还得看分发到哪里做官。

    哎，真好，若是如风也在。吴贞秀说不下去了，她嫁给如风的时候，如风就已经病入膏肓，她也就做了不到半年新娘便成了寡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她家中不过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若不是如风有病，她也是不会嫁进我们家。

    大嫂，丰海那么可爱，也很快就要蒙学了，你好好栽培他，以后丰海好好读书，一定会孝敬你的，到时候弄个诰命夫人，你就扬眉吐气了。

    吴贞秀听了舒服了好多，她现在也就这点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