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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五,谢勇松就回来了,他风尘仆仆的赶回来,闲得阁已经焕然一新。而他回乡研制的墨汁,已经初步成功。尝试了大字和小楷,还有一般的画,虽然一些特别的书法和绘画,墨汁还是不如墨。但是,一般的书写就可以胜任。我把崔子磊的科举参考资料也给了谢勇松,让他负责宣传和印制,至于作者就不署名。谢勇松在旧书交流和古籍善本的文人处,颇有声望,而这些文人有很多都是在京都的八大书院,以及一些小的私塾读书的秀才举人,尤其是买旧书的这部分人,都是经济方面不宽裕的文人,还有一些私学的教书先生。至于墨汁,我也要他分成高中低档,配合笔纸的档次,做成不同的优惠包。二月初,各处官学私学都要开学,过年也都有压岁钱入账,还专门设计了蒙学童子的文具包,附送一个小动物的瓷笔洗。谢勇松和陈记胜都是经营老手,我提出了想法,他们就会去实施改进,并不需要我多说什么。我把闲得阁的股份,提取了一成出来,作为员工干股,不过,现在没有盈利,自然不会分红,不过,我告诉谢掌柜和陈账房,这笔干股,会在年终看他们的表现,适当分配。他们自然干劲十足,还提出了很多复习资料和墨汁销售的建议。我只安排账房先生每个月向杏仁报一次账目,闲得阁的运转资金为一百两。年前,我便找了闲得阁的房东,买下了店铺,不过,每个月五十两的铺租不变,谢勇松并不知道,店铺的地契已经归我了。

    开年,各处农庄也都开始运作,程大陆作为所有农庄总管,每个月都会巡查三个农庄,而西山的庄子,实际上产出并不多,又有二管事郑强照应,我还算放心。农庄的账目全部交给桂枝管理,店铺的账务归杏仁,而两处宅子的账务则归桃仁。分配好这些工作,我知道,潘凤鸣最郁闷,因为她不懂账目,觉得自己很没用,有点闷闷不乐。

    凤鸣啊,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没陪我去永清,我就受了伤,差点回不来,你还得陪着我练武锻炼身体,所有的差事,都是我好好活着才有,不然,都是空中楼阁。

    小姐,我是粗人,除了做侍卫一无是处,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小姐。凤鸣似乎舒服了很多。

    桃仁看着我听海轩的花销,大为乍舌,小姐,你这个宅子,可比逸然居高无数倍,买就贵了一倍,这个修葺和添加的家具物件,竟然和宅子一样贵。

    听海轩是我们日后的落脚点,我要好好居住,贵一点也无妨,反正一次性的投入,你看好账目,不要让管事觉得我们几个女人好糊弄,尤其一些日常的皮费,要看清楚每一笔花销,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问柯汉,他管着驸马府的事务,不懂,还可以让他去问刘江。总归,你要立住威,他们就不敢造次。

    杏仁这段时间有在听海轩看着修葺,插嘴道,章管事倒是老实持重,交给他的差事都能老老实实做,不过,他岁数大了,没有什么点子,修葺好了以后,看园子应该不成问题。

    嗯,这就要齐春多学着点,尤其是宅子的整体管理和迎来送往。我对着桂枝说。

    桂枝有点害羞,其他姐妹都笑嘻嘻的看着她,我会和齐春说的。

    账目也要理清楚,管账这个事情,不要齐春做,但是,他要学会。日后,他能独当一面,并不是要他只管听海轩的。听海轩不过是个小宅子,我私人偶尔招待宾客的。日后,还得有人去管大宅子的。我淡淡的吩咐着,她们都想到,我迟早要嫁人,过不了几年,就会是当家主母,自然需要很多可以信赖的自己人。你们也留意,看得可造之才,记得观察一下,告诉我。

    我看闲得阁那个小伙计钱少中很聪明,而他还有个大哥在城里的一家秀坊做跑堂,学徒还有半年就期满了,上次来店里找他兄弟,看着很稳重又勤快。杏仁说。

    嗯,你观察他一下,看看他的能耐。

    是。

    安排好事由,我让她们散了,桃仁杏仁服侍我休息。

    杏仁,让你换的元宝和金箔可换好了?

    换好了,我放在小库房里了,数额太大,换了几家银楼,好几次,才弄好。

    你交给桃仁,去放在逸然居的夹墙里,分成几个地方放好。桃仁你要每个月检查一下。逸然居虽然暂时无用,但是,我们以后万一有什么危险,那里就是我们保命的藏身之处。再有,这两万两不用入账了。

    过了年,圣上谕旨,开恩科,春闱时间是二月二十八日,考三日,秋闱是七月二十日,也开三日。还公布了主考官,春闱的主考官北闱是翰林院副学政方志安,秋闱的主考官是文华殿大学士钟鸿宾。主考官全部在正月十六日入闱,防止考生与考官串联。

    夏侯松原颇为欣喜,提前知道主考官,他已经打听了一些方向,只等若竹从山里回来。

    转眼就是二月二,这日是龙抬头,家中等待着若竹从山中归来。一早林清琳便嘱咐厨房做若竹爱吃的菜肴,尤其是比较费工夫的几道菜,我们全家也被告知,今晚务必全家集齐宴饮。

    到了下午,家里去接若竹的马车还没回来,全家在正院焦急的等着若竹。快到黄昏,赵家的马车来到了侍郎府门前,原来是家里去接若竹的马车在半路撞到了牛,车轴断了,若竹在路边等着修车,遇到了略晚出来的赵鸾,才总算搭他的车回来。搬行李换车,才耽误了时间。搬行李颇为费事,若竹邀请赵鸾来家中喝一杯茶。于是,我时隔几个月,第一次看见了赵鸾。

    赵鸾清瘦了很多,长出了胡子,人倒是没有黑,日日在屋里苦读,显得白皙而消瘦,精神很好,看着神采飞扬的。

    夏侯松原邀请赵鸾到他书房喝茶,若竹陪同,临走给了赵鸾一个考官那边讨来的复习方向,赵鸾自然千恩万谢。他虽然对春闱胸有成竹,但是有内部消息总归是好的。

    出得书房,经过正院,我们全家正好要去正房宴饮,远远的看见他,冲我开心的笑着,露着他的小虎牙,我有点害羞,还是不舍得低下头,毕竟好久不见。我悄悄让杏仁把听海轩的地址给他,便径直跟着林清琳和若兰去正房了。

    晚上,我有点失眠,想到明日约了他见面,有点紧张。太久没见,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回来到入春闱还有二十几天,他还需要苦读,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临时抱佛脚。我知道不应该耽误他的时间,但是,崔子磊的复习资料,还有我们闲得阁新研制的墨汁,都要给他最好的。春寒料峭,他入闱总归要受苦,据说半夜寒冷,举子要睡在木板上,又不能带太多铺盖,所以,我给他准备了一个羽绒睡袋,因为羽绒可以压缩,所以做好之后,卷成一卷,没拉索,就用布带子系住。我还专门用桑皮纸给他画了一个使用说明书。不用磨墨,应该能省很多时间,而睡袋能保证睡眠。还有一盒切好的人参片,他累了可以含在口中,保持体力。准备这些花了我不少精神,左肩的伤虽然好了,但是,做针线还是又让它累到了,偶尔会痛。总归是我的心意,我不愿意让杏仁帮忙。

    赵鸾到听海轩,已经是接近中午了,他昨日回到家中,也是举家欢迎,据说连一向不在府里的赵吉常也推了所有事情,在家中聚餐。收拾好行礼,已经是后半夜,赵鸾难免睡得沉了。这些是赵天悄悄的和杏仁说的。

    我是一早就起来,精心的梳妆打扮,杏仁也使出浑身解数,把我打扮的娇俏艳丽,看着像个大人了。桃仁早早就去了陶然居,从灶上打包了很多南粤美食,最要紧是让师傅做鸿运烤乳猪和鲍鱼,鸡丝鱼翅也早几天就开始做。

    我到了听海轩,在我的卧室隔壁的餐厅摆饭,把后院的门全部打开,下了茑萝纱,初春的温度,还有一丝料峭的春寒,餐厅的前后门都打开,下了纱帐,室内虽然无风,但是依然有一点冷,我让他们把地暖烧上。我的卧室,设计了地暖,就是在大殿的整个地下铺了青砖,砖下有烟道,与火房相通,火房烧热的热气,类似炕一样,让地面变热。热气上升,整个屋子变得温暖如春。在我的正房里面,即便外面大雪纷飞,我也不需要穿得很多,反而因为地面热气足,屋里放了很多鱼缸,以便水气蒸发,让空间湿润。

    赵鸾来听海轩的时候,我正坐在卧室的贵妃椅上看书,最近很喜欢读山海经,古代那些奇奇怪怪的奇珍异兽,让我着迷。虽然知道都是假的,我还是喜欢这种玄幻的东西。

    如雨,你这个宅子真的精致啊。赵鸾走了进来,他穿着藏蓝色的锦袍,胡子也刮掉了,人看着精神了很多,头发也梳得油光水滑,全然不是昨日那种不修边幅的样子,今天简直丰神俊秀,仪表堂堂。我见了他,暗赞了一句帅哥。

    他也东张西望,就一直看着我,我有点害羞,你看我的正房,前后都有池塘,还有竹林和水车。我让他看我的设计,他却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如雨,你长大了,好美。

    我看看周围并无人,仆役们都识趣的回避了,偌大的正房,只有我和他。我稍微自在了一点,你,可好?

    很想你,如果不能抱抱你,我就没法办坚持了。赵鸾张开双臂,把我搂进怀里。我吓了一跳,不敢看他,脸热热的。靠在他的怀里,我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很快,我也心跳的很快,鸾哥,你可回来了。我几乎是耳语的说着。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似乎看一件精美的瓷器,小心翼翼的捧着,爱若珍宝。如雨,如雨,我可和你在一起了。他在我耳边呢喃着,热腾腾的鼻息,弄得我痒痒的。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只能靠着他。我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看着彼此的脸越来越近。我闭上了眼睛,觉得他的唇,开始有一点点冰冷,慢慢的越来越热,双手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腰。他的手不断的抚摸我的身体,我穿得单薄,竟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手的温度。

    良久,他哑着嗓子,如雨,我们以后都要在一起吧,我不想和你分开,看不见你。我微微的点头,鸾哥,你出汗了,不如换个长袍吧。

    我从他的怀抱里走出来,四处找他的衣包。他穿了丝绵的袍子,而我的房间温暖得,只需要软缎,衣料表面丝滑又柔软,隐隐的花纹都是织锦的方法织就的,手感极佳,好像是皮肤一样,摸上去又软又滑嫩。发髻是朵云髻,发髻偏向一边,露出了另外一边的耳朵和颈项。头发上插了珠花,乳白色的珠花,无论走动还是活动头部,都会跟着颤抖,看着我见犹怜。我今天带了珍珠耳环,是一对很大的东珠,东珠呈乳白色,微微发黄,衬得我的的耳朵和颈项越发的白嫩细致。今天杏仁给我擦的偏正红的胭脂,越发的显得娇俏可人。衣裙很贴身,剪裁很合体,越发觉得窈窕动人。如雨,你好美。赵鸾有点傻乎乎的看着我,只会这一句,就是一直夸我漂亮。

    我拿了一件青色的长袍,让他换。他也不逼人,竟然就在我面前脱了棉袍,我看他脸都热红了,中衣都有点潮了,赶紧给他披上长袍。他自己穿好长袍,这是一件居家的长袍,没系腰带,越发显得他风流倜傥,潇洒不羁。他携了我的手,如雨,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任他牵着,带着他来到了餐厅。

    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仆役全部遣开,连平时伺候我的桃仁杏仁,还有赵天都没在,不过,酒的温好的,菜是热的,我们两人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