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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比勒陀利亚
    “我们的大本营好像是遭到了突袭。”

    一个多小时之后还在等待着彼得送上门来的比勒陀利乌斯等人,终于听到了侦察兵们从后方带回来的情报。

    由于并不知道更加具体的情况,所以很多人下意识的给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难道说,被包围的那群人准备突围了吗?”

    “不,不是那样的袭击者来自于我们的后方和北面。是之前被我们发现的那支海军陆战旅,以及我们从未注意到的普鲁士雇佣兵,还有来自莫桑比克的……”

    “完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那么一群人存在。”

    还没等侦察兵把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知道了这场战争的最终结局。

    远方,炮弹爆炸的隆隆声依旧连绵不绝的传来。这种让人兴奋的嘈杂音效在此时却记不起任何人的劲头。

    可以想见,环球集团士兵手上精准的线膛步枪,此时正在这些爆炸的掩护之下,精准的喷射着子弹。那些子弹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打着璇儿掠过长空,带走的却是别人如同秋夜般落下的生命。

    没有人还能够在战场旁边承受这样的压力,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有了投降的冲动。只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场战争输得如此之快。

    比勒托里乌斯静静地仰望着远方,他想起了同行过的远川曾经告诫过他的话语。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命运是否要和那条肮脏的路融合到一起但事,到如今他能够做的选择已经屈指可数。

    但他仍然不准备放弃。

    他拿起猎枪,忽然慷慨激昂的对同伴们说道:“敌人的炮火还在继续,我们的同伴仍在抵抗。先生们,想要做懦夫吗?想要背叛那些仍在战斗的同伴吗?”

    “不想……”

    “不!绝对不……”

    “杀出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一声声嘶吼很快在他的周围响起,来参与这次伏击的是突击队里最勇敢的那群人,所以在这里没有懦夫和失败者生存的余地。

    只可惜,残酷的战场现状却在消耗着他们的豪情壮志——既然决定要继续抵抗下去,那么接下来就有一个问题必须要被解决,他们是冲向近在眼前的彼得所部,完成既定计划的任务,还是杀个回马枪,与那些同伴们共同赴死呢。

    有一些人选择的是前者,但更多的人却想要去做后者。为什么呢?因为那里有他们的亲友,甚至有他们的儿子和父亲。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离他们而去……

    布尔人是荷兰人的后裔,作为最早进行资产阶级革命的国家,荷兰人向来是讲究民主的布,尔仁德延续了这种传统她们的民兵组织,连军官都是选举出来的,而并非根据军事素养进行任命。

    所以,即便在这种关键时刻,普通士兵的舆论呼声仍然具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

    比勒陀利乌斯是多么想冲向彼得呀,他知道胜利的钥匙就在那里。他在安哥拉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起过,彼得是海宁最好的朋友之一。如果能够俘获他的话,不但不会引起俄国与荷兰的邦交问题,反而有可能直接给海宁将上一军。

    可惜,他的这些鼠目寸光的同伴们永远都看不到这一点,即便现在向他们强调,也不可能挽回他们的冲动。

    因此他只能说:“想要回去的人现在就可以集结起来了。不过,我们的撤退很有可能会引起敌人的关注,所以我需要一批更加精锐的勇士留下来,和我拖住对面的俄国皇储。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位皇储对于海宁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够把他留下来成为接下来谈判的重要筹码。如果还不行的话,那么我们就只能直接和这位皇储谈判了。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有可能会被送到西伯利亚去种土豆,但愿我们不会走到那凄惨的地步。”

    事到如今,比勒陀利乌斯也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在谋划的事情。他的同伴们若有深意的看了他几眼,但却都没有说什么。几个比较聪明的人已经知道这位刚刚站起来的民兵首领,他的满腔的热血只持续了几分钟而已,很快就被面前的惨状给浇灭了。

    这惨状既有敌人造成的,也有自己人造成的,但更多的是敌人找到了自己人的弱点,然后造成的。这就是战争,无论你用怎样的观点去理解,它都会向任何角度的观察者展现他的残酷。

    忽然,一个军官站了出来。他走到比勒陀利乌斯旁边,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向对方保证道:“我将与你一起殿后作战,在此期间我绝对不思念我在大本营的儿子。我愿意为全体布尔人撒尽最后一滴鲜血,也愿意为他们而丢掉最后一次荣光。是战是和,我都与你同在。”

    “我也与你同在!”

    忽然,另外一个人也大声喊了出来。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追随的声音,他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猎枪不断挥舞着、起伏着,一个个如同嗜血的猛兽那般,发出了最后的嘶叫!

    1756年3月19日,一则不曾为历史所记载的事件,突兀的出现在了俄国黄土彼得的记事本上。

    ——当地时间下午5时30分,在后来审讯当中才得知是比勒陀利乌斯的布尔人首领,率领一百五十多名突击队士兵向我所在的阵地发起了决死冲锋。我在望远镜里清晰的见到,他们的身后有更多数量的人离开了他们,返回了正在交战的主战场。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那是徒劳的,海宁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翻盘的机会。

    而在我的阵地上,我也不会给他们任何翻盘的机会。按照原有的方案,我在清晨时分就已经确认了附近几支军队的最新动向,其中由第一舰队抽调出来的陆战队员,已经在两天之前与附近沿海登陆,并以最快的速度向我部靠拢。

    就目前的战场态势来说,因为阿桂所部而聚拢起来的布尔人主力,又因为我部的到来而出现了局部的分散。这种小规模的机动让原有的、用于对峙的阵地防御出现了薄弱环节。因而集团可以集中力量敲碎主阵地的防御,但为了保证我部的安全,仍然需要留下足够的预备力量加以策应。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陆战队员已经登陆,甚至就连我也很难联系到他们。不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出现在了周围。我虽然不知道环球集团是用怎样的方式来准确判断战场态势的,但我所收到的情报表明,他们肯定有一种更加高明的侦查技术,能够准确判断敌我双方的地理位置。

    在这种神秘技术的加持之下,当面之敌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当他们发起冲锋的那一刻,我手下的800名士兵只有一半多一点的人投入到了战斗,由于射程上占据优势,所以他们很快就打倒了几个敌人,而敌人的胆根本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不过让人感到有些头疼的事,在见到了布尔人突击队的身影之后,被我们雇佣的那些平民出现了骚动的迹象,他们试图抢夺物资甚至士兵手中的武器,并且妄图以一种搏杀的心态去扭转现有的不利局面。

    这群人很快遭到了血腥的镇压。我以多年面对灰色深厚的经验向天主保证这一过程进行的无比顺利而又干净利落,鲜血不停的在我附近流淌,但我丝毫不为所动。

    战场上的敌人还在冲锋,他们前赴后继的向前冲,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子弹能够用多低的成本结束他们的生命。这是一群勇士,正如同俄国的灰色牲口也经常盛产勇士那样。

    我脱下了自己的帽子,向他们致以敬意,然后命令士兵们将大炮挪了出来。

    差不多就在同一时间周围传来了嘹亮的军号声音。那是冲锋的号角,有一股子法兰西的味道,随后我见到了第1次上战场的法国天文学家梅西耶,他竟然亲自率领着手下们赶了过来,他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屁股不停的来回挪动着,显然还不太适应这样的长途奔袭,或者因为刚刚下船的缘故而有些头晕目眩,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代理司令员很好地发挥了自己的军官价值和榜样作用。

    我抽出宝剑,竖立在胸前,向他致敬,他立刻回礼。我们两人又同时将剑剑挥向旁边使其斜指下方,这是我们欧洲人传统的礼节。难得这片充满着野蛮气息的土地,能够见证这一点。

    然而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的是,很快我不得不向那位叫做比勒陀利乌斯的人也质疑了小童的敬意。

    在看到梅西耶带领着军队杀过来之后,那位刚才还在拼命厮杀的领袖突然选择了放弃他,指挥着手底下的士兵们,丢掉了手中的长枪和短刀。

    他们没有举起任何象征着屈辱的旗帜,只是用夹杂着当地方言的荷兰语,向我的士兵们大喊着投降。

    感谢上帝,哪怕是在陆战队当中,也有一些是来自普鲁士地区的渔民,他们是能够听得懂荷兰话的。在双方连笔画代拍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终于弄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不过出于防范心理,只有比勒陀利乌斯一个人对于许,来我面前就此事进行沟通。

    “我有一位朋友。他叫远川。”

    比勒陀利乌斯的开场白让我感到震惊。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战场,似乎不应该提及无关的友情,更是因为远川这个名字也是我耳熟能详的,我万万没料到的是,与我作战的人,竟然是朋友的朋友。

    我翻身下马,示意梅西耶注意旁边的警戒,然后缓步走到比勒陀利乌斯身边,没想到此时他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上苍明鉴,我的荷尔斯泰因封地位于沿海地区,从那里前往荷兰很是方便,因此我也懂得一些荷兰方言,准确的说那应该叫做低地德语。

    我听见了他说的是什么?

    “我的那位朋友告诉我,环球集团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战胜的,今天我所遭遇的事情很好的证明了他们那番话。我万万没有想到,身为皇储的您竟然只是个诱饵而已,而我们竟然栽在这种简单的计谋上,足足两次。”

    显然,这位布尔人的领袖已经意识到了战场上的态势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已经为时过晚。

    布尔山羊们如今已经成为了全球鹰的围猎对象,虽然海宁并不喜欢将环球集团的吉祥物定为那种讨厌的猛禽,甚至有传言说相比起,老鹰来说他更喜欢又蠢又呆又萌,但也仍然不会忘记不料的猫头鹰。但是不管怎么说,布尔山羊们以后只能成为集团的肉用羊而已,他们将出现在集团所控制的所有山地和平原,并用自己可悲的体魄为集团带来更高的收益。

    至于面前的区区感叹,就当是他们宣示效忠的誓词好了。

    我缓缓的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希望能够让他从失落当中走出来。出于需要我安慰了他几句,不过没有告诉他远川的真实身份,因为此时我也已经意识到,因为间谍投资的友谊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我不希望暴露他如此卑鄙的一面,因为或许,当时只是想从哭到的间谍生活当中寻找一丝慰藉而已,而那样的慰藉对于他来说只能来自于平凡和日常。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具体的心态,出于素养,我不允许自己擅自猜测。

    不过,除了这件事以外,我完全可以大大咧咧的代替海宁行使一些必要的权利。比如在面对下面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毫无讳言的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个问题当然是比勒陀利乌斯提出来的,在他感慨了一番之后,便问到了投降之后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

    “我们布尔人,如果加入环球集团的话,可以得到怎样的待遇?”

    我收起了记事本,然后郑重其事的向他传授了一些我的经验:“首先你们需要学习汉语,然后像我一样学习俄语。相信我,俄语是一门非常难学的语言。还有就是你们将会成为集团对外殖民扩张的急先锋,依据你们屯垦的经验,为集团充分的发展农牧业提供有效的帮助。集团将会传授给你们一些重要的知识,包括但不限于卫生保健和其他一些农牧业的常识,这主要是为了维护你们的健康和人口数量,让你们的劳动和生产更富有意义,这样一来无论是从技能上还是从经济上,你们都有更好的基础发展下去。集团也将依赖于你们的成长,而取得更大范围的控制权。另外,你们仍然可以保留民兵组织。”

    “什么?”比勒陀利乌斯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你们就不担心我们造反吗?”

    彼得摇了摇头,他在军校里的那些年可不是白混的,自然知道环球集团的军事体系究竟分为哪些个档次,因此他大度的说:“虽然这只是出于我个人的情感认可,并没有经过集团高层的会议决定。但我相信你们为了幸福和自由必然会更加倾向于支持环球集团,相对于荷兰的东印度公司来说,环球集团能够为你们提供的那些条件,正如我之前所叙述的那样,断然不是这个世界上其他公司能够做到的。单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选择反叛。至于负责卫戍和机动作战的军队,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消灭叛乱的你们这种话,我应该是不需要多讲的。”

    比勒陀利乌斯昂起头来,他又一次看向了远方的天空,他终于明白了元昌的话语,加入环球集团并不是屈辱,要是有人需要其他人去完成他们泽布天下的梦想。

    “我们同意你们的要求,只不过荷兰共和国那边恐怕还需要你们进行交涉,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下南非这块土地的,因为这里还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秘密。”

    彼得笑了笑,他不太在乎所谓的秘密是什么?准确的说海宁看上了土地能有什么秘密可言,无非是有丰富的矿产而已。

    对于18世纪的欧陆列强来说,冶炼能力的限制让他们对矿产资源还没有那么多的兴趣,再加上工业和生活需求,根本无法从经济上带动这一系列产业的进步,至少现在还达不到那个样子,因此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矿产这种东西对人们生活的重要意义究竟已经演化到了怎样的地步?

    也只有海宁这样的狂人才会无聊的收集这世界上所有矿产资源发达的区域。

    不过这也是好事,从现有的国际态势来看,未来的战争当中,谁能掌握着矿产资源和冶炼手段,谁就掌握着更加美好的明天。

    在这一点上,相信荷兰的执政为不会看不明白。

    当然,海宁也许根本就不希望他们能够看明白,在已经掌握着南尼德兰作为封闭的情况之下,荷兰王国这块近在咫尺的威胁实在是让人感到牙酸。

    所以,他对比勒陀利乌斯的回复是:“这一点不需要你担心,总裁会亲自去处理的。另外总裁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特意给我发来了一条建议。为了表彰你在此役当中的勇敢表现,也为了让你进一步确立再不二人当中的领袖地位,我们决定给你们布尔人建设一座首都,他的名字就从你的姓氏当中演化,不过不再残留拉丁化的迹象,而是直接称之为,比勒陀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