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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灵前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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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切收拾整齐,小翘儿和奶娃娃睡下之后,已经天色微明。

    裴松一夜没合眼,今儿白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他去做。

    梅老爷子停灵七日,今日得入土为安。

    裴松从二楼卧房出来,在楼下遇上匆匆赶来的韦福海。

    裴松一抱拳,神色凝重道:“小翘儿她刚刚生产,今日出殡自然是去不得了,我全权代劳。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望韦大叔多提点。”

    韦福海点点头,环视四周,神秘兮兮把裴松拉到一旁。

    有些话,小翘儿不好跟裴松说,韦福海却忍不下去。

    如果不是田语姗在梅老爷子跟前搬弄是非,老爷子不至于走得这般快,兴许等到徐神医赶到后,人生会有另一番境遇。

    别说梅府的人忍不下这口气,韦福海他们也是忍不下去的。

    韦福海把那日发生的事儿,详细地给裴松叙述一遍。

    “四爷,您看怎么办?”韦福海正色看向裴松。

    人是他领回来的,如何处置,自是得他拿主意才行。

    裴松脸色越发阴沉,咬牙道:“我可怜她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女,一朝沦落到那步田地,便存了拉她出苦海的善心,谁知道她竟鬼迷心窍,反咬一口,害了我的家人。既是如此,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她。”

    裴松冲韦福海一抱拳,道:“这事儿因我而起,我自会负责到底,给大家添麻烦,还望你们多担待。”

    韦福海本也没有为难裴松的心思,点点头,转身往灵堂而去。

    裴松招招手,把石头给叫了过来。

    “四爷,什么安排?”石头毕恭毕敬。

    “把田语姗叫到灵堂,事到如今,人死不能灯灭,咱们得把是非因果说说清楚才行。”

    石头一听,难抑心头澎湃,一撸衣袖,干脆利落答道:“奴才遵命。”

    ****

    裴松站在灵堂前,心情如从云端直坠谷底。

    刚才还沉浸在拥抱新生命的喜悦当中,此时却笼罩在生死相隔的悲痛之中。

    想起和梅老爷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越发心头悲伤难抑。

    那样一位慈爱豁达的老人,就这样毫无征兆远离而去。一想到这些,裴松心头痛得如同针扎一般。

    他“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脸时,已是满脸泪痕。

    “爷,人带到了。”石头小心翼翼请示。

    裴松起身,胡乱擦一把眼泪,扭过头去,就见田语姗一袭素衣,站在自己身后。

    她低头拭泪,却非真的悲伤,偷偷打量裴松。

    裴松越发心头冒火,不由眼神狠厉起来。

    田语姗先发制人,扭着杨柳腰靠近裴松,发嗲说道:“四爷,您莫不是也听信了谣言,以为梅老爷子是我克死的吧?”

    裴松皱眉,却没接话。

    田语姗暗暗扯一把裴松的袖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愚昧八卦的下人门乱嚼舌根子,说梅老爷子此番病逝,乃是因为我入府相克。奴家当真是冤枉死了,还望四爷您替我做主呀。”

    田语姗说着说着,一甩帕子,掖着眼角竟然假装哭了起来。

    她偷眼瞧裴松脸色,见他根本不做理会,索性软绵绵跪在裴松脚下,两手不老实地抚着裴松的大腿。

    她眼泪汪汪,可怜兮兮,仰脸望着裴松。

    这等龌龊姿势,良家女子如何做得?

    也只有在烟花之地浸染过的田语姗,方才觉得司空见惯。

    裴松怒极恨极,抬腿一脚便把她踢翻在地,抬手指着她,厉声呵斥道:“你少在这里装无辜,当时什么情形,我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你若还在这里演戏装可怜,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田语姗见裴松根本不吃那一套,低头略一思量,随即换上一副刚烈表情,隐怒道:“奴家......冤枉啊。”

    “冤枉?那日你在老爷子跟前添油加醋,夸大咱们的关系,有没有这回事儿?”

    田语姗被问住,嗫喏道:“怎么能算夸大呢,咱们果真是打小便认识呀。”

    “我认得你?”

    裴松冷笑,“我几时认得你?若不是这次在燕春楼偶遇,我根本不记得有你田语姗这号人物。”

    田语姗脸色涨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松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当日你阿玛贪墨被人揭发,连累了百十来口亲友,见你流落南古,孤苦无依,又被鬼灯那个莽夫欺辱,我本是存了善心,想要救你出水火。

    谁知,你却如毒蛇一般,不懂感恩也就罢了,还暗戳戳故意耍手段,把我良善亲人坑害,外祖父若非信了你的话,也不至于枉死;我娘子若不是受你连累,不至于早产。”

    “四爷,奴家冤枉”,田语姗终于害怕,她连滚带爬,匍匐到裴松脚边告饶,“是我一时糊涂,可我并没有害人的意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田语姗依旧存了示弱博取同情的念头。

    裴松却再没了跟她纠缠的心思,抬手一指灵堂当中的黑色棺木,沉声说道:“外祖父因你而死,灵前磕头认错,你免不了。”

    田语姗一听,心头暗喜,忙道:“逝者为大,自是应该的。”

    “磕头一百。”

    田语姗“啊”了一声,一下子歪坐在地上。

    “没要你偿命,已是极大隐忍。”韦福海咬着牙冲她低吼,吓得田语姗浑身发抖,不再巧言善辩,乖乖跪地磕头。

    “从今儿起,到百日止,你每日到坟前祭拜,不得偷懒。”

    田语姗额头磕出血痕,也只得点头应下。

    “这只是我的惩罚,日后还需问过我娘子,若她不饶你,你也得受着。”

    田语姗愤然看过来,见裴松态度坚决,却也没敢反驳一句。

    掌事人在院内高喊起灵,梅家众下人抹着眼泪,鱼贯进到灵堂内。

    数人协作,把黑色漆木棺材抬起,缓缓往外走。

    哀乐起,白色纸钱漫天飞舞,裴松跟在棺木后,心情沉痛。

    后院的小翘儿刚刚生产,身子虚弱之极,浅睡中一下子惊醒,慌忙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佟嬷嬷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什么,忙小声应道:“辰时过半。”

    小翘儿一听,挣扎着就要起身,可昨儿一夜那般艰辛,浑身碾压一般疼痛,竟是起也起不来。

    佟嬷嬷忙抬手扶住她,劝道:“外头有四爷照看着,您且安心养着吧。老爷子那么疼您,九泉之下断不会因此挑主儿的错处的。”

    小翘儿抹了一把眼泪,低声道:“终归是我亏欠他老人家,心里不安得很。”

    佟嬷嬷也是叹气,又劝道:“您自打从宫里逃出来,一心奔着老爷子而来,这番孝心,他老人家看得到,也会记着您的好。若说老爷子的遗憾,没能亲眼瞧瞧小少爷,也只此一桩罢了。”

    小翘儿点头,瞧一眼在她身旁睡得正香的小奶娃,态度坚决道:“嬷嬷扶我起来吧,不能亲自送外祖他老人家入土为安,遥遥地磕头告慰却是免不了的。”

    小翘儿态度坚决,佟嬷嬷也不好再劝,跟玉彤、银纤三个人扶着小翘儿下床。

    地上放了一个蒲团,小翘儿朝着出殡的方向,膝头一软跪了下去。

    她啜泣道:“外孙女不孝,不能亲自送外祖父入土,望您老人家莫怪,小翘儿在这给您磕头送行了,望您泉下有知,得见我额涅时,替我带句话,就说小翘儿这些年惦记着她老人家呢。”说完,匍匐跪拜。

    小翘儿复又直起身子,说道:“小儿裴枭,年幼不得行礼,我代他给您磕头了,您若在天有灵,保佑他健健康康长大。”

    她情真意切,惹得一旁的佟嬷嬷、玉彤、银纤也纷纷抹起眼泪来。

    ****

    梅老爷子一辈子低调惯了,依照他的遗嘱,丧仪从简。

    纵是这样,沿途路上吊唁送葬的队伍,也是越来越长。

    大约这就是为人师表,与人为善,一辈子最高的褒奖,最好的口碑了。

    日上中天,棺木入土,裴松跪在坟前磕完头,起身回转,冲前来给梅老爷子送葬的人深深鞠躬。

    他拱手抱拳,谢过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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