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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他的鄙夷,丝毫未掩饰
    合欢怔了怔,仿佛被唤醒一般,一下子切换到倚门卖笑的模式,扬了扬帕子,娇媚假笑起来。

    “公子说笑了,我不属于这地方,又怎么会待在这里?”

    “既是待在这里,却处处表现不同,把自己设定于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格,如非引人注意,便只能用心有不甘来解释了。”

    “......”

    合欢像是被人戳中心窝,身子震了震,抚着胸口强自镇定。

    她原本的镇定自若也被裴松瓦解,只喘着粗气说道:“裴公子不过第一次来,又怎知我该是什么样子,我是欲擒故纵亦或心有不甘,又关你什么事儿?”

    裴松缓缓转身,死死盯住她,沉声问道:“你怎知我姓裴?”

    “我......”

    合欢被裴松一下子揪住把柄,一时不知该怎么辩解,只气急道:“我没说你姓裴,公子定是听错了。”

    “......”

    裴松望着她激动狡辩的样子,心中越发疑惑。

    合欢浑身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若不是心头一丝信念强撑着,只怕就要瘫软在地上。

    她梗直了脖子,脸上惊慌一闪而过,片刻之后,像是看破尘世一般,嘴角浮起一抹惨笑。

    她捏着帕子掖了掖唇角,像寻常春楼姑娘那般举止,再抬眸时,美波流转,眼中蕴起千娇百媚。

    只是这娇媚神色,如浮萍一般,只是流于表面,甚至盖不住眼底的苍凉。

    她僵直着身子,两肩不自然地扭动两下

    ,扭着腰肢走到裴松前头,娇软无力地拦在了门前。

    她杏眼微挑,软着声音问道:“公子既然如此说,莫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合欢突然像白菀一样“敬业”起来,让裴松始料未及。

    见裴松没反应,她又冲他抛个媚眼,哑声道:“今儿鬼灯哥没来,合欢我也没有别的恩客,不如公子留下来,我们鸳鸯双宿,逍遥快活。”

    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弱柳扶风一样扭到裴松身边,抬手捏住了他革带上挂着的香囊。

    那香囊可是小翘儿亲手缝的,针脚粗大,很不平整,可裴松却喜欢得紧,平常当宝贝一样带着。

    寻常人都不允碰上一碰,现如今被合欢这样的妓子捏在手上,裴松瞬间气得脸色涨红。

    他毫不客气,一把把人给推开,厌恶地再不愿跟她说上一句话。

    他气鼓鼓往前走了几步,却又不甘心,头也没回问道:“姑娘可是京城人士?”

    “京城?京城大吗?繁华吗?京城的八大胡同,比之我们燕春楼,可是强些?”

    合欢问得好奇,可身子却一动没动,她垂头看着脚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瞧着姑娘有些面熟,颇像我在京中认识的一位朋友,既然姑娘不曾到过京城,大约是我认错人了,还望姑娘莫怪。”

    裴松冷冷说完,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合欢却突然跟上来,倚着门框甩一下帕子,扬声道:“客官慢着”。

    裴松和石头两人茫然回头,

    却听合欢说道:“公子莫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她抬手,指尖轻搓。

    裴松方才醒悟过来,冲石头扬了扬下巴,石头从锦袋里摸出一锭银两,递给了合欢。

    合欢笑得灿烂,娇声说了一句“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再来”,目送着裴松头也不回下了楼梯,方才转身关上房门。

    门一关上,她再也强撑不住,背靠在门上,浑身没了一丝力气,竟是站也站不住了。

    过了好半天,方才挣扎着撑起来,跌跌撞撞扑向桌旁,一屁股歪倒在椅子上。

    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待她意识到时,只觉眼泪已经流干,泪痕一片冰冷。

    当年在京中,她也是娇滴滴的世家女,与一众闺中小姐妹一样,迷恋威名在外的裴四爷。

    他是那样谪仙一样的人物,家世显赫,才华出众,日后定是朝廷栋梁。

    关键是他长得那般好,不怒不笑之间,只需轻飘飘一个眼神,便能俘获一众少女的心扉。

    谁不想嫁他为妻?

    听说就连嫡公主都对他分外热情。

    她与闺中姐妹时常谈起他,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与他畅谈,说上几句话,再来几次眼神碰撞,激荡起少年的爱慕与情怀。

    她偷偷幻想着,若是当真能生出些情愫来,即便豁出这条命,哪怕到她阿玛跟前跪求,求他豁出那张老脸不要,也要到裴家去上门提亲。

    那段日子,她定是走火入魔了,心里想的,梦里念的,全都是裴松。

    有

    人说裴四爷这样谪仙一样的人物,以后必是要尚公主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伴着他身旁,即便是做妾为奴,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一腔热血尚未倾诉,却因一场变故,从青云直坠入谷底。

    她阿玛贪墨银两,被革职查办,一道圣旨下来,顷刻之间便被推出午门外问斩了。

    家中兄弟悉数被发配流放苦寒之地,女眷命运更惨,年老的为奴,年轻的为妓。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嫡女,一夕之间,落入此烟花之地。

    开.苞的恩客是一个又丑又色的老男人,一面说着就爱看姑娘最初的绽放,一面又骂她,骂她像根木头一样呆板无趣。

    天知道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无数次想要一死了之,终因胆小没有迈出那一步。

    无数个夜晚,她自我麻醉,把他们想象成裴四爷的样子,方才在自我迷幻中,获得那么一丁丁点的欢愉。

    她本以为人生就是这样了,把青春和**消耗在燕春楼这样的泥潭之中,等过上几年,年老色衰,便也该去了。

    谁能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再见到裴松。

    这样的相见,倒不如不见。她如堕入无边苦海的杂草,而他,依旧清俊出尘。

    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想与他相认,却又怕与他相认。

    巨大的矛盾横亘在心里,让她失了神。

    他果真不认得她,甚至连丁点的印象都没了。

    他以为她只是一个以书香博恩客欢喜的妓子,又或

    者,以为她是堕入风尘的良家女。

    他轻视她,也可怜她,甚至劝她从良为善。

    可他对她的鄙夷却丝毫没有遮掩。

    既是没认出来,那她只需扮演好自己便好,她像寻常那样假笑媚笑,甚至不顾羞耻扑到他身上,攥着他革带上的香包。

    那定是女子做于他的,他才会那般珍视,不容旁人践踏。

    可是那香包针线如此丑陋,做香包的女子也定然并非贤良温顺的女子。

    可他却全不在意,甚至视若珍宝。

    她突然心生好奇,想要知道最终俘获裴松心意的女子到底是谁,可转念一想又觉哀怨。

    自己现在这番境遇,如此残花败柳之身,又如何去跟人家比较?

    除了自取其辱,又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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