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单位放假安排的事，是由老王策划，祝道绣等人具体实施的，不用包文春过问。

    大年初一，要给三爷烧新年纸，肯定回来很多客人，就要提前准备待客的菜。二叔把包景贵包二水包黑脸几个找来，由他们开列菜单，按计划数量准备食材，初一那天在祠堂里举办酒宴。

    年末月尽了，准备这事儿也不用包文春去管，交给包大林周小粒几个去采买就行了，包文春现在还算是个伤员，出面时还是要坐轮椅的，付钱都不用他操心。

    柳有亮把炒货机抬到前面人造肉作坊里，加工炒制了二十麻袋葵花籽，就是提前泡上卤料汤水，沥干后倒入炒货机小火烘烤，一种五香瓜子就问世了。包文春叫包装材料厂给印制一批彩色塑料袋，柳有亮找来小姨子的十来个姐妹帮工，加班灌装封口，制作了大量柳大哥牌五香瓜子，五十克一个小包装，五十小袋一个大包装，送到街上商店里，销售十分火爆。二十麻袋也就一千六百斤，一个上午就颗粒不剩了。

    有人说本地集市是个老母猪集，意思就是，交易量大，多少外来产品稀有品种商品，都能吃得下。柳有亮就来找包文春，问哪里能再买些葵花籽？

    包文春问“看你这么高兴，那二十包赚了多少钱？”

    柳有亮想起葵花籽是包文春提供的，连忙从兜里掏出账单，说“生葵花籽是一块二毛二一斤，过机器筛选吹走一部分秕粒，添加盐卤水炒干后，重量没有减少还增加五斤多。分装用塑料袋是四块钱一斤，卖出是每五斤一个大包装，里面五十个小包装，批发价二十二块。包括有五十多克，也就是四毛多钱的塑料，包括调味品和电费炒机磨损费在内，可以赚差不多三倍的利润。”

    包文春说“可以啊！十斤瓜子，四十多块，就抵得上一袋子小麦了。还这么多人购买，说明百姓的购买力很强大啊！你再扣除人工、场地等费用，两倍利润就可以继续。但这样还不行，你还得把包装再搞小一点，一两再分成十小包，也就合四分钱一小包，零售小商贩卖一毛钱一包，别看分量少，卖得肯定更快些。你可得顾不上装小袋子，可以叫你小姨子参与啊！大袋子论斤卖给她们，她们分装后，你再帮着给她们卖出去，大家都有钱赚不是？就剩两天就是除夕，不要搞太多，卖不掉放长了会有蛤俐味道。”

    “不怕！十五元宵节之前，集镇还是一样的人多，小包装卖得更快，都是小商店进货零售。”

    “那你最好找人开个固定的炒货摊位，常年销售这个，品种搞多一些，西瓜籽炒花生什么的都搞些。不要计算了，这些货算我赞助你的。去找丁香吧！叫她开仓库，你再拉走二十包吧！以后再进货，就找老孙，请他给你从新疆内蒙拉一卡车。”

    有包爸二叔在家支撑着，包文春依旧窝在东院不大出门。

    姨夫来了，接刘静回家过年，正好碰上三叔包景友来接包国安，两人喝得酩酊大醉，住了一晚，拿着包文春给的一年工资，各自回去了。

    包国安在农场忙活一年，什么都不说了，连工资的影子也没见到一分，直接被老子拿走了。他坚持不回家过年，是因为包文春贴出一份除夕红包发放办法。

    刘静没有干活，去上学了也得有工钱，包文春没有按照原来的协议，直接给三叔和姨夫每人一万块钱。刘静也不知道自己的工钱是多少，还忸怩一下，说应该给春子哥一些学费生活费的。

    她也纠结于是不是该回家过年，姑娘大了，不能在外面过年的，想了下，觉得大姨家不算外人，干脆把自己当做自家人了。

    卢志伟也拿到一万块现金，当天就送到银行存入自己的卡片里，回家和大姑说了一声，立刻跑回来，等待除夕之夜的红包雨。

    包文春的办法是，红包有三轮，第一轮是晚饭后的年终总结，根据各人表现，那是要有人受批评有人受表扬的，红包自然有厚有薄。第二轮是压岁钱，这个是运气红包，已经准备了一百二十个盲盒，分两次发放。三轮红包总额三十万，谁愿意离开啊？

    盲盒是纸箱密封的盒子，体积一尺见方，重量相等，摇着稍有晃动，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据说压岁钱就在里面，拿多少看运气。

    第三轮是在零点钟声之后，是新年红包，还是盲盒重复发放。

    木器厂全部搬迁到北边包大林的那片地里去了，占满那片垫起来的高地，还向东延伸到旧楼后面。他们留了两个人值班，都是负责任的老职工，其中一个就是厂长金侨志。服装厂里也是留下两个人在除夕夜值班，原本是这些和肖玉华留下，可两个女工的父母住在饲养场不回去，女工自然不愿回家看兄嫂的脸色，坚持也要留下来。

    张雪已经没有了家，只能叫肖玉华陪着，住在厂里。大伙房的厨师已经回家了，包文春当然不能让这些人自己做饭了，就叫刘静祝道芳几个帮忙做饭，除夕夜吃在一起。

    这个年夜饭很热闹，准备了五大桌饭菜，包爸和二叔主持拜祖宗仪式，包文春带着一堆孩子们都来磕头，徐晴祝道绣丁香陈捷采萍包国安都站在两侧观礼，祝道芳祝道凤刘静等人就得回避，包家大妹小妹可以在堂屋看，但都得站在后排。

    出嫁的女儿不能看娘家的灯，就是指这一刻，除夕之夜拜祖宗时的灯烛。

    所有人去外面放了一排烟花，放超大超长鞭炮，孩子们就高兴得大喊大叫起来。

    去前面请女工和父母过来，大家入席坐下，包括王十九一家四口，老王包信几个还有孙小六几个警卫员，一屋子人竟然有五十多个。正说着，包大林夫妇带着两个女儿来了，后面跟着柳有亮两口子。

    按说，柳有亮的二婶的娘家人，应该虎子先去给舅舅拜年的，这里还有一层关系，柳老爹当年认给包家做压子，柳有亮算是半个包家子弟，他在家拜了祖宗，再来这里也算合理。

    两拨人吃过了也得再吃一轮，饭菜虽丰盛，但大家意不在此，都是冲着红包三连击来的。

    吃完饭，七手八脚的收拾一番，包文春打开电视机，叫大家看春晚，可没谁爱看，刘静喊道“开始了！开始了！开始发红包了！”

    包文春叫大家都坐下，在茶几上堆了一堆大团结，说“那就先进行第一步，评价一年的成绩吧！刘静！你几个把成绩单拿出来吧！”

    刘静苦着脸去找成绩单，双儿几个早有准备，都是背着小书包来的，一个个拿出一份成绩单，上面是算术一百，会话一百，看图讲故事一百，拼音一百，绘画一百，唱歌一百，跳舞一百，这么一算，除了小四儿和无忌无暇三个，双儿皮皮朵朵铁锤苗儿虎子虎蛋加小西小娜王闯王冲十一个小孩子，每人拿到八百块红包，一个个装进小书包里，坐得整整齐齐的，很守规矩地等候下一轮。

    刘静三个是同一年级，满分也就七百分，再四舍五入一下，成绩最好的祝道凤也只是拿到五百二十块，刘静才拿到四百六，嚷着说这评定标准不公平。

    其余的人，包文春开始评奖，说着每人的不足，不是说工作方面的，主要是说性格和做事的缺陷问题，最后，每人最低给了一千块，养殖场的老两口，来农场也不过两三个月，都是给不拆封的整版一千块。老两口诚惶诚恐，说才来没多长时间，怎么能拿这么多？

    包文春说“这是年终红包，和工作什么的都没关系，等会儿去拿个盒子，不管里面是什么，都要收下。大家明白了没有？盒子到手，不退不换哈！”

    刘静又兴奋起来，说“好！准备好了！”

    包文春用小推车推出六十个闪闪发光的红纸盒，说“我们是五十六个人，我先放一边四个，剩下的，每人一个，自己选定拿走，不用摇不用晃，质量上一样的，再说一遍，不退不换！”

    刘静率先拿走一个，当场拆开，里面是十块钱和两个苹果几个橘子。采萍拆开自己的，里面是一个掌中宝新款游戏机一个p3和两千块钱，其余就是瓜子糖果作为填充物。肖玉华拆开自己的，里面是满满两万块钱，什么填充物也没有。王喜娟拆开自己的盒子，是五千块钱一大包坚果填满。而钟玫的盒子里，是三千块钱和几本书籍。

    服装厂两个女工和父母抱着盒子没拆开就走了，说上年纪人熬不了夜，第三轮就不陪着玩了。

    每个人的盒子都不一样，最少的是李莉，只有一块钱，里面全是水果瓜子糖果。潘青莲和张雪的盒子都是五千块钱，阮向平的也有三千块。十多个孩子都在一千到五千不等，外加满盒子的糖果。

    包文春说第二轮已经发放完了，所有盒子里现金总共是十万块。大家还满意不？现在有人不想守岁了，也不想看电视，也行！第三轮原准备在午夜之后发放，现在挨个走哈！每人再拿一个，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值班的，别忘了巡逻哈！随便挑，只有一个！

    这次刘静不再第一去拿了，看着柳有亮夫妇，包大林带着孩子拿走四个，徐晴带着双儿也拿走四个，两个服装厂女工只拿了两个，包文春说，给你爸妈的带上，两人就又拿了四个，人家都不现场拆开就走了，也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刘静就看看祝道凤和几个表姐都拿走了，就去拿了一个过来，拆开一看，里面有五百块，不知道是沮丧还高兴，大叫起来“啊！啊！啊！才五百啊！”

    大妹打开自己的，里面是一万块，令她立刻沮丧起来。

    肖玉华也没那么好运气了，这次的盒子里，除了糖果瓜子，就是橘子苹果，红包只有十块钱。而李莉，这次也得到补偿，拿到五千块钱。和阮向平的两次收入差不多。

    她俩低声交流，说“你说，春子是不是能控制盒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两次合在一起，大家的分配很接近？”

    阮向平说“不可能，我也学过概率论，那盒子外表一样，质量一样，还是自选的。不算现金，他说一次装了十万，两轮就是二十万，六十个盒子平均，每人应该是三千三百多，可肖玉华就拿了两万，刘静才拿五百，肯定不一样的！随机性很大，没有你说的那么神秘！”

    最后还剩下八个，刘静想拆开看看，包文春说“不行！这是留着给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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