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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玉门城下
    中平三年(公元186),东炎王朝局势动荡不安,各地叛乱四起,东炎朝廷无力支撑平定叛乱之事。

    下放军权,让各地州牧,诸侯,太守协同豪族世家自行募兵,以镇压蜂拥而起的叛乱。

    中饱私囊,压榨百姓多年的豪族世家,一个个可谓是富得流油。

    竟然硬生生靠着钱财,为东炎王朝延续她的统治。

    只不过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各地各自为政,缓缓形成了拥兵自重的军阀。

    朝廷的调度认命,现在可出不了洛阳。

    退一万步就算下发到地方,多数都是阳奉阴违,做做样子。

    根本没人在为东炎朝廷尽心尽力办事。

    如今的洛阳宫中,有一人却在大发雷霆。

    “干爹消消气,消消气,为那种小人生气不值当。”

    中常侍濮文温在一旁义子的话语声中,总算止住了起伏动静颇大的胸膛。

    拿捏着手中精美的茶器,还没喝上一口,就将杯子重重砸在地上。

    这般动静,让围绕在濮文温身旁的小宦官齐刷刷跪倒在地。

    “早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竟然让我这么下不来台。”

    中常侍濮文温大发雷霆的事情,还是因为云光。

    前年洛阳皇宫南边宫殿走水,被大火烧的剩不下多少完整的玩意。

    皇帝下令各地州郡进贡财物维修宫殿,西域长史府也不能例外。

    可没想到云光派人传回来的信件,话语说的在委婉,反正通篇读下来就两个字。

    没有!

    信上还说什么运送财物被凉州叛军半道劫走了。

    西域苦寒,再也无力筹备财物敬献给皇帝了。

    中常侍濮文温哪里会信书信上的话语,等在玉门边境旁传话的小官,询问好多遍都没见到有大型车队出关来中原。

    信中一派胡言,子虚乌有之事,中常侍濮文温也不得不装作发生。

    凉州的乱局,现在明眼人也都知道。

    可不会有人为了查询到底有没有出关来中原车队被叛军劫掠之事,而大张旗鼓的赶赴叛军活动的地区。

    小命活的不耐烦,才会去凉州地界找不痛快。

    这件事对于中常侍濮文温而言,可是在皇帝面前办事不力的象征。

    这不好长时间皇帝都没叫他过去聆听圣意了。

    在这么下去,他这个中常侍被人顶替掉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为了自己官位,中常侍濮文温心里可异常活络。

    “西域云光是不是有个姐姐在长安?”

    “干爹,是有个姐姐,是淮安王刘严的发妻。”

    “淮安王...呵呵...”

    中常侍濮文温对于自己义子口中的淮安王没有半点尊敬之意,皇帝刘家枝繁叶茂。

    每年出阁辟府的子弟不胜繁多,各种王的名头听着响亮。

    可除了个王的名头,没封地,没兵权,甚至人身自由,活动地区都要被限制。

    这位淮安王也算命好点,起码还能做个纨绔子弟,有些个皇族刘家延穿了不知道几代的宗族血亲,甚至和平民无异。

    中常侍濮文温这会儿可是要在皇帝面前挣回些脸面,心中已经想到了不少对付云光的小手段。

    至于远在西域玉门关下城池的云光,丝毫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算计着自己。

    玉门关下的城池,没有被战火侵扰。

    安定祥和的局面同凉州乱糟糟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究其原因,还是玉门关前的云光手下兵卒在维护治安。

    虽说云光下令,玉门关驻守兵卒,不得擅自离开关隘进入城池,可要是玉门城被歹人攻打,于情于理还是会出兵帮助一二。

    他们虽然是西域长史府的兵,可同样也和玉门城里的人一样,都是同说一种语言,拥有共通文化的同胞。

    叛军肆虐的其他地方,他们这些兵卒鞭长莫及,可眼前的关隘下的这座城市,却能同他们息息相关。

    于是乎凉州各地混乱不堪,反倒是玉门这块地,平静安详的不像话。

    这就让来往此地,寻求躲避兵祸的普通人,乃至豪族世家多了不少。

    此刻玉门城内一座最奢华的酒楼下,全副武装的兵卒,器宇轩昂的把守在酒楼门下。

    不少本地的达官贵人,还有豪族世家之人,送上拜帖都想进去一二,可惜全都被拒之门外。

    哪怕是这样,也没人敢当街跳脚,甩出自己背后的名头。

    这里今日可不是他们能甩出身份,就进入的场所。

    能让玉门本地官员,乃至太守,还有数不尽逃难停留在此地的豪族世家趋之若鹜的人,除了凉州本地人心照不宣的两位主事人之外,可没人有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或许皇帝到来才能有这个待遇。

    只不过东炎的天子,有胆子踏足叛军掌管的地区,还是另外一回事。

    这座最繁华酒楼内,平日里都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们醉生梦死的地方。

    酒楼中姿态妩媚,举手投足间就能勾动人心房的妙龄女子,此刻一个个都贼头贼脑的透过栏杆缝隙,望着空旷清静的酒楼中央。

    平日里人潮拥挤,形骸放浪的酒楼中央,此刻显得异常冷清。

    檀香袅袅,沁人心脾的味道让人止不住安静。

    酒楼内的乐师,也没有在弹奏跳动人心房的音律,而是将恬静淡雅的曲调从手中的乐器中放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让人丝毫将这座平日里是玉门城最大销金库,一掷千金就为搏美人一笑的场地联想在一起。

    造成这样局面,也只是两位年纪不一的人决定相聚在这里。

    从高原退兵,未得胜果的王卓,再次被朝廷雪藏。

    上次出兵羌胡,未得寸功,好在抱住了不少军队。

    外加那次战事也不是王卓指挥,除了下放了他的军权,让在停留在凉州修养之外,也没再下达任何惩处。

    毕竟上次的战事,需要问责的人可不是被卸磨杀驴,抢走主帅之位的他。

    王卓对于这个结局也早有预料,这次也能看做是他全身而退。

    要不然,那些朝堂上的文官,指不定要自己给那个草包周慎拉去垫背。

    “贤弟,你这在西域不会每天都琢磨着怎么下棋吧!”

    平日里花天酒地的豪华奢侈酒楼,此刻竟然是只有俩人对弈的场地。

    不过放在另一种角度,对弈下棋的俩人可要更加奢侈。

    云光捏着棋子,微笑的望着眉头紧锁的王卓。

    “仲颖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这棋艺也不遑多让啊!”

    “嗨...这不中原朝廷时行对弈吗!哥哥我也是学两手,也免得在官员相聚之时,在一旁尴尬做木头。”

    “哈哈哈...看来东炎官场可真的是磨人脾气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