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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王后讨饶
    月白色锦衣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想要的可不紧紧只是让他受伤。”

    “是。这个我自然明白,如果按照之前预想的方向发展,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四面楚歌,民心尽失了,你放心,哪怕如今风头转向,咱们依旧可以在这上面做功夫。”

    “哦?”月白色男人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

    “你可又是想到了什么极好的主意?”

    “自然是有,如今战事一触即发,他成日拖着重伤的身子与众臣商议战事,现如今,已经出了三个备选方案,全都印在了我的这里。”

    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只要咱们随意动一动他的计划。到时候必会败个一塌涂地,届时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就连周边列国都得笑话他,等到那个时候,就是您出面赢得民心的好时候了!”

    月白色锦衣男人笑着摇头,“你竟将他看得如此愚钝,实在是大错特错。”

    “并非愚钝!”那个男人眼色嘲讽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只是他如今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每日依旧会来参与战役上的事情,可身旁伺候着的人却时不时在向他汇报那个女人的情况,所以此次,他却是分身乏术,只能将战事交给苏烈全权负责。”

    月白色锦衣男人眸光一深,“这都过了半月了,那女人至今没有好转?”

    “据说药石无效,御医都已经毫无办法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没看见月白色锦衣男人面上险些露出的惊慌。他犹自幸灾乐祸道,

    “帝王之爱尤其不能独冠一人,他将她捧的那么高,不狠狠地被人扯下来才怪,说来说去,也是他害了她而已!”

    “只是五鞭就能要了她的命?”月白色锦衣男人依旧缠绵于此话题。

    那男人冷笑一声,“鞭龙之刑岂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你说御医都已经毫无办法了,宫外张贴的悬赏告示还会有人敢接么?”

    月白色锦衣男人兀自倒了一杯酒在喉中,长久之后才轻轻吐出一句。

    “既然你如此笃定,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

    看着那个男人稳操胜券离开时的样子,月白色锦衣男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转身下得楼去。

    凌云殿中,韩非寒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后处理朝务,他时不时会抬起头看一眼榻上的女人,生怕她突然睁开眼睛时自己没有及时发现。

    已经半月有余了,他背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结痂复原,而初柒却丝毫没有好转,只不过是鼻间隐隐呼出的气息证明她还并未离他而去。

    这是御医们尽的最大的力气,不死不活,全靠极地一种珍贵的药材吊着命,但此法也只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如若这一个月她仍旧没有等到能救活她的人,那么她的内脏便会逐渐衰竭,直至死去。

    “王上,王后及静妃求见!”

    像是生怕打扰到了榻上的女人。苏公公的声音说的极其低。

    韩非寒头也不抬,

    “不见!”

    “王上,王后娘娘说若是您今日依旧不愿见她。那她就会一直跪在殿外,直到您愿意见她为止。”

    “愿意跪就让她跪着吧!”

    “这…”苏公公抬眉瞧了王上一眼,

    “可是外面正下着大雨,王后娘娘如此跪在那里,会不会…”

    “是她自己愿意跪又不是朕让她跪,你若看不过去,便去替她撑着伞吧。”

    “不不不,奴才只专心伺候王上一人,哪里还闲得下心去顾及王后娘娘,奴才这就去回禀王后!”

    苏公公抹着额上的冷汗一路小跑出去,廊下的王后一脸正气的肃立在那,身旁的静妃温文婉约,手中隐约提着一只提盒。

    “苏公公,王上今日怎么说?”

    苏公公扯出一抹尴尬的笑,“王后娘娘还是请回吧,王上政事繁多,大约没有时间与您说话。”

    静妃微微蹙眉,“你可有将王后娘娘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达给王上?”

    “那是自然!”苏公公踌躇着打量王后,

    “奴才全都说了,可王上说…说,您愿意跪就、就跪吧。”

    苏瑶依心间一痛,连带着指尖都有些轻微颤抖,可她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

    “既如此,本宫便跪到王上愿意见我为止吧。”

    她说罢便径直步下阶陛,不顾秋日冰凉的大雨,直直的便对着殿门跪了下去。

    静妃大惊,忙撑着伞过去替王后挡着雨,

    “王后娘娘大可不必如此。王上深受重伤,琦妃妹妹又还在鬼门关前迟迟没有回来,您何必在这个时候与王上置气呢?”

    “本宫没有与王上置气。”苏瑶依抬手将静妃的伞推开,

    “本宫是王后,理应在王上龙体不适时前来照顾,这是本宫的一片赤诚之心,就算王上不愿意接受,本宫也要尽自己的心!”

    “这…”静妃抬眸望了眼宫殿大门,“王后娘娘如此一说,臣妾顿觉自己没有良心,不若与娘娘一起跪下吧,也好祈求璟妃妹妹快快醒来。”

    她说着便欲跪下,苏瑶依却一个眼神扫过去,“静妃要祈求璟妃平安,在这能起个什么作用?还是去佛堂吧!”

    这便是不愿她陪着了,静妃何等玲珑剔透,当下便明白了王后的意思。

    她福了一福,将手中的伞递给寻云,

    “那臣妾便告退了,秋雨甚是寒凉,王后娘娘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寻云跪着上前一步替苏瑶依撑起油纸伞,

    “娘娘,静妃娘娘说的对,您何必要不顾自己的身子与王上赌气呢?”

    苏瑶依缓缓闭上眼睛,“连你也觉着本宫是在与王上置气?”

    “难道不是?”

    苏瑶依自嘲的笑了笑,将顾初柒除去的计划失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预知到了这种结果,王上本不爱她,留着她只是因为她的父王对社稷有功,而她出身名门,多少也算秀外慧中,所以会是一个上的了台面的王后,但也仅此而已。

    此次她不顾王上警告再三对顾初柒下手,分明已遭到了他极其的厌恶,自己此番跪地,不过是在向他求饶而已,她们不明白,但她知道,王上是一定能懂的。

    寻云自然不懂,在她心中,王后一直是一个沉稳霸气的女人,之前的几年,虽然王上并非对她极其宠爱,但也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在后宫各事的处理上也是手段果敢,游刃有余,可是现在,她分明在她面上瞧出了一丝颓丧,这种感觉让她的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沉了一沉。

    “您说,璟妃娘娘这次能大难不死吗?”

    苏瑶依睁开眼目视前方,“本宫巴不得她马上就去死,但本宫却又害怕她马上会死。寻云,你能明白我的矛盾吗?”

    “娘娘恨她,却不愿因为她而跟王上变得生分,所以才如此矛盾的对吗?”

    “对,也不对。”

    她的确恨顾初柒,恨不得她马上就去死,可她若真死了。大约她跟王上就不是变得生分了,而是她连做他名义上的妻子便有些不大可能了。

    所以她也是很害怕她马上会死。

    冰凉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衣物很快便浇了个透,偶尔一阵凉风吹过来,更是让她从内而外一阵发冷,红润的嘴唇早已冻得发紫,可殿内的那个人却迟迟不肯出来见她。

    苏公公也不敢再去劝王上,只有一次两次的去请王后离开,可是这次苏瑶依却是铁了心要见王上一面,不管苏公公如何劝说都不愿站起来。

    再这样下去,恐怕回去之后便是一场大病,苏公公咬牙进到殿中,却连王上依旧以那个姿势坐在书桌后。

    “王上,您今日奏章已经批得够久了,御医说你身上还未大好,经不得久坐久站。不如在殿中转转可好?”

    韩非寒沉着脸将手中的银毫搁下,

    “她还未走?”

    苏公公摇了摇头,“浑身都湿透了,却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奴才瞧着像是冻僵了一般。”

    “自作自受!”韩非寒冷着眸子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去告诉她,璟妃一日未醒,朕便一日不愿见她。若是她依然想跪,那便不用再管她了!”

    苏公公领命走了出去,

    “王后娘娘,您起来吧。”

    苏瑶依僵硬着嘴唇,“王上他、他愿意见本宫了?”

    苏公公摆了摆头,“王上说了,璟妃娘娘苏醒之前他都不会愿意见您,奴才瞧他说话时不像赌气,想必是真的不愿见您,您还是赶紧起来回凤宸宫暖暖身子吧。”

    他不愿见她!他果然不愿见她!

    苏瑶依感觉自己浑身像是失了力气一般,撑着她的最后那股劲儿终于散了去,寻云与苏公公忙将她搀扶起来,

    “娘娘,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苏瑶依挣开两人的手在雨中独自离去,背影看起来萧索又孤寂。

    苏公公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正欲回殿内,远远却见自个儿的徒弟安吉一路小跑过来。

    这小子!不是被派去宫外寻找游医了吗,这会儿怎么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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