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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大家总说“鹦鹉学舌”, 但实际上,只要训练得当的话,乌鸦也是能说话的。

    冥前辈的术式, 黑鸟操术能够操纵雀形目鸦科数个品种的鸟类,其中以最常见的大嘴乌鸦日本亚种为优先。如果使用得当的话, 她能够和乌鸦共享试听信息,精细操作乌鸦的肢体,或者进行简单的命令——小到取快递开瓶盖,大到进行自|杀式袭|击。

    乍一听是没什么特色的术式, 但实际上,在运用得当的话, 相当具备泛用性和隐蔽性——毕竟黑鸟操术的控制范围很广, 而你不能强迫一个咒术师时时刻刻关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野生乌鸦”。

    “没有比冥小姐更可靠的情报网了呢。”

    的场灼说着, 掏出手机进行跨行转账,伴随着叮咚一声的提示音,他把手机屏幕在乌鸦的面前晃了晃:“这次也要拜托你啦。”

    乌鸦偏了偏头:“你最近能抽出空闲?我听说你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幸亏你不是式神使, 不然的话, 那群家伙估计恨不得把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呢。”

    “托别人的福, 总算能有点业余时间。”

    的场灼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之前委托冥小姐的信息,您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算有眉目……我和九十九也通了气,对方很爽快地就打算帮你找资料, 哎——”

    乌鸦发出揶揄的声音:“也太擅长在女性当中斡旋了吧, 阿灼?”

    “怎么会, 只是碰巧不受咒术界制约的术师里, 我和你们二位比较熟悉罢了。”

    的场灼回答, 伸手从乌鸦的腿上取下来了一个只有大拇指那么大的小匣子, 匣子里面装着一枚u盘, 露出标准的b20接口。

    感谢现代社会,让信息更畅通。

    交易完成以后,乌鸦拍拍翅膀,又从窗户原路返回,而的场灼撑着身子勉强站起来,打算出去找个隐蔽一点的网吧——他的笔记本电脑还放在咒术高专的宿舍里,而现在的这些内容,基于各种原因都不是很想让夜蛾老师知情。

    还是新宿。

    原本那套衣服现在也彻底报废,好在酒店里提供送洗服务,周围又到处都是服装店。可惜和弓的目标太大又不够安全,在思考再三之后,的场灼拆下和弓的弦,再用弓套包装好,像是提一贯行李一样将它提在了手里。

    冥小姐给的情报很充分,是关于昏睡事件更加进一步的情报。

    “按照时间线进行排列,所有的昏睡事件可以排列出明确的时间表。同时不会有两起事件在一天之内发生,并且事发案例具有空间上的连续性——也就是说,不会在今天有一个案例在北海道,而下一个就到了冲绳。地域的推进非常明显,自青森一路向南,绕开京都,然后向着四国方向前进,甚至可以整理出‘某种东西’清晰的行进路线。”

    资料上总结道:“因此,可以初步得到判断,这起事件是诅咒师造成的**。”

    至于更多的倾向性,可以确定的是那位行方不明的诅咒师在宫城县停留的时间相对较长,那边的受害者数量也更多一些——具体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文件里包含了几张冥小姐操纵着乌鸦抓拍而来的照片。

    文件后面附着一份日本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一个接一个的红点,旁边用小字缀着时间和事发顺序。的场灼看了半天,盯着宫城县的位置,若有所思。

    宫城县……宫城……仙台?那不是乙骨忧太的老家?的场灼摸着下巴,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不过这应该是巧合,他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关于乙骨忧太的溯源也已经基本完成,可以确定他是菅原道真的旁系后裔,具备咒力应该算是某种罕见的传承觉醒。

    等他把资料看完,确保全部都记在脑子里,又彻底粉碎文件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草草吃完午饭,的场灼搭车回高专,甫一进校就看见二年级的学生正在操场上对练。

    其中一个是秤金次,另一个面目比较陌生,的场灼不确定自己是否和对方打过交道,就干脆草草跟在旁边做监督的日下部老师打了声招呼。

    “呀,的场。”

    对方也发现了他,还刀入鞘,冲他挥了挥手:“来这边借用弓道场?”

    “……不,今天不练箭。”

    说到这个他就心情复杂:“一年级呢?”

    “理论上他们应该在教室里上课。”

    日下部说:“是咒术师和术式相关的课程,不过现在,嗯……他们应该是在自习。”

    的场灼:?

    仿佛是看明白了他几乎要从体内透出来的迷惑,日下部很体贴地补充道:“这类课程的教师目前是五条,你该不会认为他会认真给别人念这个吧。”

    的场灼:“……”

    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咒术高专的教学方式和普通高中不同,往往一个年级由一名老师负责带班,学生不断更换班主任,但教师永远都只负责所在的那一个年级,可谓“流水的学生,铁打的教师”。

    这是因为咒术师实在是人口半凋零,不断接触不同的教师有利于他们了解到更复杂的术式和战斗方式,也能够更早地和业界前辈建立更加深厚的联系,充分考虑到了咒术师的特殊情况,理论上是可靠的教学方针。

    而实际上,执行起来很容易让人大加诟病。

    最主要的问题是五条悟选择去教一年级,这意味着刚刚踏进咒术界的新人就要直面某不具名直面最强的摧残,属于七海建人听了都要当场打包袱退学的程度。

    夜蛾校长曾经很委婉地建议他“要不要和日下部所教的年级换一换”,至少要让新人先多一点承受能力再被他折腾,然而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拒绝,表示自己一定要让新踏入这个领域的新人感受到来自最强的关怀。

    我可去你的吧,当天关于五条悟的吐槽就在论坛里沸反盈天,纷纷有人表示,要是自己有了小孩,京都和东京的择校问题会在瞬间得到解决。

    五条悟拿起手机跟他们对线——那是因为你们太弱了,传承的术式和你们自己一样弱,菜还叫嚣,活该被生活暴打。

    ……

    总之,不管反对的声音有多大,五条悟目前仍旧盘踞在这个新人最初引导者的关键位置上,并且还混得如鱼得水,十分快乐。

    听说很多大学老师在划水讲课的时候会给学生放t,然而五条悟连t都不会放,他直接把自己高专时候的复习资料复印下发,让大家自行学习——不用担心学生没有学习的动力,和普通学校的情况不同,咒术师是真正命悬一线的工作,知识储备和个人经验很大概率会影响一个人的生存能力,毕竟是要和咒灵互相搏命,学生们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

    而且这个行业也很难与时俱进,平安时期的咒灵和平成年代差距不算太大,人类的恐惧或许会从饥荒与战乱变成了升学考试和职场压力,但负面情绪本身并没有实现质的飞跃。

    因此,十年前的笔记现在用起来也不会退环境,五条悟离谱的做法踩在所有人神经的底线上,但听起来也不算特别敷衍。

    的场灼走进教室的时候,禅院真希正在为其他人当临时代课老师——不论有多么讨厌禅院家,从小接受过咒术师教育的她在基本功上算是最扎实的一位。狗卷棘其实也有知识积累,奈何表达能力欠佳,托着下巴听讲,只偶尔插嘴一两句。

    “所以,术式在分类上往往……哎?灼前辈。”

    “这节课不是悟在带?”

    的场灼说着,顺势拿过她手里的“教学资料”,表情一黑——这是还他们高专时期作业的复印件。

    敷衍程度令人发指。

    “啊,辅助监督半途冲进教室说有一定他去解决的任务……”

    熊猫说:“然后他们就立刻离开了,说是这节课变自习,内容都在讲义上让大家自己看着学。”

    好在这个班里还有禅院真希在挑大梁,不然乙骨才是真的要翻车——他普通家庭出身,什么知识都要恶补,问题多得一塌糊涂,像是普通国中生突然升入了农业高中,要面对知识体系的巨大差异。

    倒不是说五条悟作为教师不够优秀——六眼能够精确地看出每个学生在作战技巧,咒力操作上的缺陷,并且点对点地做针对性训练进行补强,但问题在于,他的时间非常紧张,甚至比一般的咒术师还要忙碌一些。

    “其实也可以推脱掉吧?”

    真希皱看眉头说:“毕竟也不是没有悠闲的特级,以他的身份完全不接任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他也不缺那点钱。”

    同样身为御三家的家主,直毘人就不会到处出去接任务,只有特殊情况会受到召请,而代价是大量的金?w杂芍涫跏φ急绕涫挡簧伲热缵ぺぞ鸵宰枷颍蘩黄鹪纭?

    的场灼只是笑了一下:“这是我们当时用过的资料,有不懂的东西就随时来问吧——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啦。”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任务当然可以放弃,可以敷衍,可以推脱,但是自己不去的话,就会由别人去,咒灵不会自然消失,一定要某个咒术师去祓除。自己不去做的话,说不定就会有别的某个人死在某个地方,成为咒术师这个行当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不凑巧的是,他自己正好也是“剩下的高个子”之一。

    “噢噢,我现在就有问题!”

    乙骨忧太立刻举手:“术式的类型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咒术师对世界的认知和人格的导向……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的场灼闻言凑过去看,乙骨忧太指着的是资料旁边的一行小字,手写的字迹很清隽,上面又划了一道横线,示意将这句话删除。

    这行字将他一下子拉回了过去。

    “呃……这只是个推断,实际上并没有在咒术界得到证实。”

    的场灼回答:“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在追求个人力量的强大,想要潜下心来搞理论研究的人非常罕见。”

    多年以前的加茂宪伦说不定是一个,而现在,层出不穷的咒灵和沉重的压力让大部分咒术师都没有余裕来研究这些隶属于人类心理学范畴的内容。说实话,的场灼自己在这方面也没多大兴趣——他确实从小就作为咒术师被培养,但对祓除咒灵以外的工作了解很少。

    他们当初那一届的四个人里,唯一对这方面感兴趣的是夏油杰。

    家入硝子曾经一度判断,这恐怕是因为他被没有常识的男同学们搞得精神崩溃,想要寻求新的理论基础。

    “说不定就是因为无下限的缘故,悟才这么缺乏距离感。”

    夏油杰伸手推开翻他书包的同学:“七海也是因为术式的缘故才是那种认真的性格……”

    ——至于咒灵操术,是“得到力量就要忍受痛苦”的等价交换。

    “那阿灼呢?”

    记忆里戴着墨镜的五条悟去戳他的额头,被咒力烫到还乐此不疲。

    “……这个不重要啦。”

    二月三,节分日。

    京都的神社寺庙到处都开始售卖用于驱鬼的黄豆。

    的场静司在le里提了一句,问他要不要回家。的场灼回绝了以后对方也没有继续要求,只是说反正节分,可以趁这个机会用回本家为借口给自己放个假。

    的场灼回了个表情包,消息显示已阅,没有别的回应。

    他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去和见子见面。

    小姑娘最近有意和辅助监督接触,但一直不得要领,又涉及择校和升学的压力,显得有些迷茫。据说她有个看不见咒灵却咒力强盛的朋友,最近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咒术和咒灵的事情告诉对方,犹豫了一番之后又决定,还是不要让朋友平添烦恼。

    当天,他们约定在车站见面,见子到得更早一些,等的场灼赶到的时候,她正在车站的站台上玩手机。

    “见子!”

    的场灼伸手打招呼。

    “啊……的场老师!”

    对方露出有些惊喜的表情,随后又小声说道:“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哎。”

    “至少这次不会被认成痴汉。”

    的场灼耸肩:“突然说起朋友的事情……你很担心她?”

    “嗯,听说的场老师这里有能祓除咒灵的箭,所以也想替她要一支……抱歉,一定很贵吧!”

    小姑娘期期艾艾,又猛然顿住。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所以免费哦。”

    的场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是因为节分日吗!太好了!”

    见子感叹。

    “——不。”

    的场灼说,“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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