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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
    峻川踱步过去,绕开堆在走廊边的桌子书柜等。走到门口,一下就看见了正对面正在细致地刷窗台的欧顾问。

    走进去,四周看看,左边墙已经快刷好了。

    袁方恒拿着大刷桶在右边墙一下一下从上往下刷着,张肖亭在左边墙用小板刷补着边边角角。

    哟,忙着呢?

    三人同时扭头,张肖亭最先打招呼:峻队,这个贼好玩。

    袁方恒下意识看了张肖亭一眼,然后嘴边挂着笑问峻川:审得怎么样?

    峻川没什么表情:哭了,烦。晾他会儿,长长记性。

    张肖亭‘嘶’一声:人都给你弄哭了啊?你好歹轻点嘛!

    峻川扬手上去就是一个爆栗:脑子里都什么黄色废料?给你倒点油漆进去信不信?!

    张肖亭嗷呜一声,手肘揉着方才被打到的地方:信信信信信信。

    老妖怪就知道欺负人!还不让人说呗?

    袁方恒看着有点心疼,说着没事吧?就要脱掉手上的手套过去查看情况,峻川下手没轻没重他是知道的。

    张肖亭讪笑:没事没事。

    在她眼里,这都是秀恩爱式的关心,她不需要谢谢。

    峻川慢步走到欧江风身边,刚刚这位顾问有没有跟自己问好?反正他是没听见。现在身子也已经是背对着自己继续刷着窗户。

    唉,有点冷淡啊。

    峻川站定在离他不远处,将看见地上的油漆桶边还有一把小板刷,拿起来,左右看了看,还是走到欧江风旁边,蘸着放在窗台上的小刷桶里的油漆,填补窗边的白墙。

    你这个,咳,什么时候能弄完?我好打报告让何强过来。

    欧江风的眼神还是专注在正在刷的缝隙里,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然后说:五六天之后就可以了。

    五六天峻川在心里算了一下,那时候他的审查起诉阶段还在期内,可以。

    欧江风:谢谢。

    峻川楞了一下,然后才说:嗯。

    峻川放下手里的刷子,像是有点负气似的走了。

    重新走进旁听室内,老旗还是站在那看着房小强,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峻川走到单向玻璃前。

    房小强已经在里面咬指甲盖了,两眼瞪得通红,脸上满是泪痕,不自觉吞咽着口水。峻川拿过耳机听着,细微的抽泣声,手铐给他磨的咔咔作响。

    差不多了。

    老旗对他点点头,收拾起旁听室上放着的记录本和笔,准备戴上视讯耳机。

    峻川戴着耳机出门先是去走廊上的饮水机旁倒了一纸杯的水,才推门进去。

    将水放在桌上,坐下,看着他。

    房小强从他们进门的时候就盯上了峻川手里那杯水,他哭到现在,太渴了。直到看到杯子被安稳地放在桌上,马上就想伸手去够,但又缩了回来。

    峻川眯了眯眼睛,还是那副戴着痞笑的样子,手指曲起叩叩桌面,他说:怕有毒?你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毒?再说了,峻川哼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房小强想了想,问他:真,真的吗?

    峻川挑眉,语气有点不怀好意:你爱喝不喝。或者你说完再喝也行啊。

    房小强没有再过多地挣扎,他拿过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他真的好渴,如果在警察局里都死了的话,这就说明是逃不过的。

    见他喝完水,峻川终于问:现在可以说了?

    我,我早就,说过我说的

    峻川不置可否:刚才哭着喊得那几句?我没听清。

    房小强想到上次这位警官去他家自己没说实话,有点害怕,不敢再说。

    说话啊!峻川有点不耐烦地拍桌子。

    有,有人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

    他们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所以

    你他么一次性说完行不行?你是牙膏吗?非得一句一句挤你是吗?前因,后果,说!

    房小强吞口水,张开泛着白的嘴唇开始说:有一天,他们突然来找我,说很快会有警察来我家里,他们让我说自己跟李融不是很熟,说李融欠下了很大一笔高利贷,导致心情一直很不好,还想自杀,为这个他们房小强突然有点心虚地看了峻川一眼,才继续说,免了我之前的欠下的高利贷,还让我在安全的时候去那里拿,拿尾款。

    峻川问他:他们是谁?

    放高利贷的头子们。

    你怎么欠下高利贷的?

    房小强细微地笑了一下,才说:就赌,赌博呗。

    峻川也跟着笑:是吗?你们应该总是去那赌吧?赢过吗?

    偶尔,偶尔也是赢的,就是,赢的总是没有输的多而已。老旗插话:而已?你输成这样还要去,家里没人等你养吗?上有老母,下有一对儿女的老旗真的没办法理解房小强。

    没有。家里人都死光了。房小强的眼神里没有多少悲痛,倒是让老旗喉咙一哽。

    老旗问他:怎么死的?

    不知道,就是有一天发传单回去他们都不在了,行李也不在了,之后就一直都没回来过。

    抛弃?可是为什么要抛弃一个可以工作的男丁?

    知道他们为什么走吗?

    可能是我的入职体检被发现了吧。可能是被我已经得了肝癌的诊断结果吓跑了吧。觉得,我没救了。

    房小强呵了一声,眼泪却无声地从眼眶里滑落,他仰着脸抬手抹去后说:一群没读过书的东西,良性的可以治的不知道吗?

    老旗起身拿过桌子上的空纸杯出去又给他倒了一杯水,不知道怎么安慰,也不知道从何安慰。

    可能就算是知道良性的癌症是可以治的也会离开吧,毕竟高昂的费用也不是当时还需要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去发传单补贴生活的家庭可以负担起的。

    房小强或许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宁愿相信是自己即将死亡无药可救才被放弃。

    这样也好。

    房小强自嘲地看着纸杯笑,深呼吸抽着鼻子想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人们总是在真正难过想哭的时候反而努力不让自己流下眼泪,想掩盖此时这个非常脆弱,不需要安慰的自己,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欲盖弥彰?

    房小强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我们没什么娱乐活动,很多酒吧里的老人都在玩,所以我们也就跟着玩,我们还发现很多客人也在玩,他们下的注可比我们的大多了。

    老旗不说话,峻川则接着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李融死了的?

    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们跟我说的。

    怪不得那天见你,你就想说自己不赌,是想撇清关系,对吗?

    是。

    他们让你答应你付你一笔尾款?

    是。

    多少?

    五万。

    呵。又是五万。

    好,那我再问你,峻川顿了顿,你说他们说让你在安全的时候去拿尾款。那么这个安全的时候是你说了算还是他们说了算?

    房小强陡然抬头看他,声线颤抖:当然,是他们说了算。

    哦?是吗?他们是怎么告诉你的?

    房小强突然想到了什么:给我,给我传纸条的。

    峻川嗤笑:真的吗?幸亏你没说给你发了短信,知道我们能查手机,不过这几天我们的人在你家楼下看着,就连你去公共厕所都有人跟你一起进,没见着什么人给你塞小纸条啊。

    房小强:偷偷摸摸塞的,送外卖的塞的,对!送,送外卖的塞的。

    是吗?这几天没倒过垃圾吧?纸条在哪?我们去搜。

    在从,从厕所冲走了。

    峻川想着这瓜娃子还挺聪明,不过还要反抗啥呢?从一开始就露馅儿了。

    峻川点破:你觉得,能事先知道有警察会去找你,能不知道警察会留人跟踪你?费老大功夫给你送纸条为什么不直接给你送钱?

    峻川看着房小强越来越畏缩的神情,不打算停:是你自己要去的吧?讨价还价?是啊,欠下那么多的高利贷都能免,再要个五万块又算得了什么?亏你还算聪明,知道走人多的地方,不过差点直接被直接撞死是你没能料到的吧?

    房小强见自己已经被扒得一丝不剩,警官说完了,自己何必又再挣扎?何况这些本就无伤大雅。

    他笑,带点狰狞:是啊,我已经走在大马路上了,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大胆。话说,警官,他后靠这椅背,你们应该谢谢我才是,我去了,才让你们看到这么多的秘密。

    峻川也笑:是啊,谢谢你。别扯那么多了,告诉我,那赌场在哪?

    房小强笑得更猖狂了:你们进去搜一下不就知道了?他很快维持着这样的笑又‘哦’了一声,是搜了没搜到吧?

    这回峻川不说话了。

    这前后的变脸让老旗看着都生气,严厉地问他:快点说!他们被端了对你也有好处!

    那又怎样?我不过是个拿了封口费的小喽啰而已,何况李融的死,你们又查出来了什么?我可以和他们谈判,只要不杀我,我就不会说,这个秘密,够撑到我离开青俞了。

    他怡然自得,仿佛成竹在胸,都有把柄捏在他手里,警察局留不住他,赌场那里动不了他,他可以做到全身而退的。可以的。

    他天真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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