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涂装(1)
    黑暗狭长的走廊尽头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昏暗的吊灯下静静伫立了一道高挑的身影,灯光将她的影子斜斜拉长。

    唔唔唔!奇怪的声音在阒寂的走廊中隐约响起,多少有些听不真切。

    黑色制服裙下两条细长的腿犹豫着向前迈动两步,身形虚晃,好像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地。

    那细微的呜咽声有些近了,再往前走几步,更加清晰了。

    那道身影慢慢在一扇双开棕色木门前停下。

    木门紧闭,但声音确实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不像是普通的交流或者笑声,严格来讲更像是求救。

    那道身影犹疑半晌,最终缓缓俯下身,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盖住半边脸。

    此时,好奇心已经战胜恐惧感,她紧紧贴在门上,努力竖起耳朵探听里面的一举一动。

    校监办公室?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

    倏然间,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利刃与某种物体摩擦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听得她心口直犯恶心。

    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呢?

    吧嗒,吧嗒。清脆的脚步声赫然响起,愈来愈近。

    那道身影吓了一跳,直起身子转身想跑。

    哐当一声,面前的木门轰然打开。

    一袭黑色长裙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奇怪的黑气,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剜了过来。

    在这里做什么。红到发黑的嘴唇缓缓张开,低沉冰冷的声音逐级而来。

    没,没事,只是正好路过女孩紧张地捏住衣角,九十度重重向女人鞠了一躬,接着一阵风似的逃开了。

    女人望着那慌不择路的背影,嘴角漫上一丝冷笑,黑色蕾丝手套中一闪而过刺眼的寒光。

    ****

    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文熙淳关掉电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他静静坐在电脑前,闭上眼睛,等待着一睁眼就能回到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但这种想法就好像个笑话,不管他怎么反复的睁眼闭眼,依然是那间陌生的小屋子,分针不过才转动了两格。

    文熙淳忽然有点迷茫,明明案件已经以小说的形式写完了,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还是说想要回到现实世界还需要其他的什么元素。

    脑袋都想得隐隐作痛,但没用。

    手边是前不久姚景容送来的邀请函,颂月女高建校七十周年纪念日。

    虽然这所学校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有所耳闻,但去网上搜一搜,有关信息却寥寥无几,甚至连张图片都没有。

    有点奇怪。

    最奇怪的是,纪念日邀请嘉宾怎么不得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请自己?为什么?还是说这邀请函是随机发放,飞镖扎到哪个名字上就请谁。

    算了,看样子于副局他们也挺忙的,自己权当代表警局去了。

    翌日一大早,文熙淳还在卫生间洗漱,手机响了两声。

    吐掉嘴中的牙膏泡沫,拿过手机一瞧。

    屏幕上恬不知耻地闪烁着姚景容三个大字。

    接起来,还不等说话,那头先问:你不会忘了我们今天要早早前往颂月女高吧。

    没忘,别催。挂掉电话,穿好衣服,文熙淳颠颠下了楼。

    警局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警车,于副局也站在一堆送行的警员当中,正拉着姚景容的手再三叮嘱。

    云牧遥也站在其中,目光正在人群中来回游离,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好意思于副局,来得有点迟了。文熙淳上前一步,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径直坐进车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这个,给你。突兀的,一只手伸了过来,纤细莹润的手指中捏着一瓶热牛奶。

    文熙淳抬眼,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对上一双笑眯眯的双眼。

    虽然乳糖不耐受,但出于礼貌,文熙淳还是从云牧遥手里接过了牛奶。

    平心而论,云牧遥其实人很不错,有礼貌有平和,但就是因为他和姚景容长得有那么一丢丢相像,所以看到他心里难免横生不爽。

    但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谢谢,那我们先走了。

    姚景容听到动静,跟着坐进车里,目光在那瓶牛奶上停顿半分,继而别过头,那模样更像是在赌气。

    文队、姚科长,真羡慕你们能去名校参观,女高诶,还是专门培养淑女的,肯定很多漂亮妹子。开车的黄赳一路感叹了好几遍,一回头,那哀怨的小模样,好像不让他去他就当场死给大家看一样。

    听黄赳叨叨了一路,文熙淳心烦气躁,车子一到机场外还没停稳,他拉开车门率先下去。

    颂月女高在距离徽沅一千多公里外的岛城,那里三面环海一面环山,而学校就建在海中央的一座小岛上,至于为什么建在那里,官方给出的解释是这里远离喧嚣能更好培养淑女们的心境素养。

    文队,一路平安,等你们回来哦~黄赳在机场门口奋力摆手。

    文熙淳本来觉得他很烦,想回头骂他一句让他闭嘴,但在看到黄赳脸的那一刻,瞬间视线恍惚起来。

    心头突兀猛烈跳动一下,一股不祥感油然而生。

    走吧,马上登机了。姚景容轻声道。

    文熙淳愣了下,抬手摸了摸不安分的胸口,努力劝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飞机划过上空留下一道白色的尾巴,穿过厚厚乌云,在最前端才能看到一点点光束,虚弱地从云层中挤出来。

    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从机场转战码头,这里只有一艘客船通往那座承建了颂月女高的赞德岛。

    船上的乘客不多,大概十几个,有男有女,但看他们的衣着举止也是非富即贵。

    文熙淳在船里待的有些发闷,打算去甲板上透透气。

    甲板上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装,即使已经老态龙钟,但仍然精神奕奕腰板挺直。

    他从一旁的箩筐里捏了条小鱼,视线在海水中游离几分,接着他将小鱼抛进海中,一条白色的小海豚从海中跳了出来,咬过小鱼,绕着客船愉快的转了个圈。

    文熙淳默默看着,半晌,站在尽量离老人有段距离的地方吹着海风。

    老人又摸出一条小鱼,在海面上扬了扬。

    这时候文熙淳才发现,原来老人戴着白色的手套,旁边还放了根拐杖,拐杖龙头上嵌了枚红宝石。

    难道这就是精致的上流人士。

    客船在海中行驶了半小时后,随着报站声响起,船只也缓缓停靠在了小岛的岸边。

    一行人沉默地下船,面前便是一座百米高的山,大家还要再穿过树林丛生的山坡才算正式登入颂月女高的地界。

    而刚才客船上的那十几人似乎都是收到学校的邀请而来,但互相并不认识,都是各自冷着张脸沉默地踏过遍地杂草,所以这一路显得十分冷清。

    当所有人筋疲力尽翻过一座山头,那些上流社会人士的优雅与素养快要绷不住之时,一条尖尖的像是避雷针一样的石制品出现在朦胧山雾中——

    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忽然停下脚步,努力喘匀气息后,转过身,对着疲惫的众人道:

    大家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已经看到颂月的教学楼顶了。

    文熙淳却觉得非常奇怪,颂月的领导人应该清楚这是怎样一条难走的山路,也应该知道这次邀请的宾客中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但他们并没有派人来接应,哪怕是辆牛车呢。

    其中一名穿着高跟鞋的太太恐怕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此刻恐怕是一肚子怨气,脸黑的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她绾着精致的发髻,打理的干净蓬松的皮草,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擦一擦自己的鞋子,努力维持自己上等人的骄傲。

    文熙淳倒还算走得轻松,毕竟这山不是荒山,毕竟自己在警校摸爬打滚出来的,只是所谓的脑力劳动者姚景容同志看起来就没那么舒服了。

    他喘得厉害,胸腔里甚至发出杂音,像是重感冒。

    当老人率先踏上山顶后,姚景容终于体力不支慢慢蹲了下去。

    现在是十二月份,天气非常冷,特别是山里,几乎达到了零下十几度,运动并没有使他们身体发热,反倒因为前期出汗迅速结冰而愈发寒冷。

    姚景容的睫毛上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碴,他抬头茫然地望向前方,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人群。

    文熙淳正跟着大部队往前走,走着走着却觉得不对劲,刚才一直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与呼吸声此时却戛然而止。

    他愣了下,缓缓回过头——

    七八米远外的地方,一道身影缩成一团,在朦胧的山雾中有些看不真切。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文熙淳看了眼前面的人群,最后扭过头向那团身影走去。

    站起来。看着浑身抖似筛糠的姚景容,文熙淳没有选择询问情况,也没有问他能不能走,只是固执地让他站起来。

    姚景容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

    模糊的视线中是那张熟悉的脸,好像很近,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见姚景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傻了,只一个劲儿冲着自己傻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文熙淳直接把人拽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他身上,然后扯开对方衣服上的扣子,整个人用力揉进他的怀里,试图用体温温暖他。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四肢回血过快会给心脏造成超负荷压力,很有可能因心脏骤停而亡。

    姚景容当然明白,但也只能装作不明白,嘴上还不饶人:这就开始乘人之危了?

    文熙淳都懒得搭理他,帮他取了会儿暖,确定人没事后,扯回自己的外套穿好,招呼也不打一个继续往前追赶大部队。

    就像西天取经一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行人终于翻过山头。

    一座庞大宏伟的西方建筑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色玻璃石贴成的墙壁玻璃,古老又气派的建筑风格,最显眼的是顶楼那枚半球形的穹顶,典型的拜占庭建筑风格,而整间学校占地面积足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甚至远超国内很多大学的占地面积。

    校门口站了一排身着西式制服的老师学生,最中间的C位上是一个白人面孔,旁边跟着个穿着高领黑色连衣裙、身材细卓苗条的女人。

    本站热门小说推荐

    <ul class="list-inline">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