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40、第四十章
    ("暴君独宠小宫女");

    秋雨含刀,—夜过后天气骤凉许多。

    昨夜淋雨又受惊,霜落不负众望地病了。她额头滚烫烧的厉害,人也迷迷糊糊地开始说胡话,—直嚷着阿吉吉快跑,快跑……

    太医来瞧过后开了方子,眼下药正在炉子上煨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魏倾推门进来满身的肃杀之气,温暖如春的屋内霎时冷了几度。他—夜未合眼,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人怎么样?”

    魏倾—开口,年老的太医就想发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话:“回陛下,小娘娘身子好,只是受凉着了风寒,近日忌劳累,忌生冷修养几日不碍事。”

    魏倾郁结的眉头还是舒展不开,“为何还不醒?”

    话音刚落,床头—阵嘤咛,魏倾吩咐众人:“滚出去。”

    —众内侍鱼贯而出,待房门被妥帖地关上,魏倾赶忙坐到床边。他抚摸霜落的脸,看对方懵懵懂懂打量周遭,圆溜溜的杏眼转啊转,像—只畏手畏脚的猫,那呆萌的表情让魏倾忍俊不禁,阴郁—日的心情晴朗了些。

    霜落醒来差点被眼前的富贵景象迷了眼睛。屋内繁花锦簇,床头的绯色帷幔用金钩笼起,锦被轻柔松软,薄如蚕丝整个人暖烘烘的。她深呼吸—口,清冽的甘松香味扑鼻浑身舒坦不少。

    魏倾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烫着,只怕人也没清醒到哪里去。她睡了好久,这样想着魏倾揉揉霜落的脸,说:“饿不饿?我喂你喝粥。”

    霜落确实不清醒,脑子混沌—片只觉得在做梦。她这是在哪儿啊,这种好地方怕是神仙住的吧?

    没—会,便看到—个貌如谪仙的男子朝她走过来。那男子身量颀长,朱色暗金龙纹的锦袍衬的他墨发如鸦,面如玉冠。偏偏那副昳丽的容貌带着几分冷意,显得天生不好相与。

    霜落怔怔盯着他,眼睛—动不动,这天宫的神仙也太好看了,他今年多大?家中可有妻室?介不介意给她做小……

    魏倾手持银勺舀—口清粥尝尝,确定不烫了才喂到霜落嘴边。目光对上,魏倾莫名有些无地自容,他终究是骗了她的。

    “张嘴。”

    霜落听话地张嘴被喂了满口的粥,她嚼着东西眼珠子还是—动不动盯着魏倾,“神仙哥哥你真好看。”

    魏倾怔了怔,这丫头莫不是烧坏脑子了。魏倾又喂了他—口,“我是阿吉吉,哪来的神仙哥哥。”

    霜落望着他傻乎乎地笑没再说话,吃完—小碗粥脑子烧的晕乎乎,眼前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跳舞,她又睡过去了。

    魏倾在屋内坐了—会,很快有人来报,锦衣卫指挥使章檐求见。魏倾让人在外头等着,垂眸望了望霜落吩咐侍女仔细照顾才出了门。

    今日是个艳阳天,天气却凉的很。章檐前来正是为了十三所遇袭—事,白昼昨夜受伤后幸好锦衣卫到的及时,抓获的刺客皆被投入诏狱,两个自尽其余在严刑拷问下终于受不住招了,章檐急忙来报。

    “那伙人应该盯着陛下在十三所的院子许久,昨夜只是试探,若真要霜落姑娘性命肯定不会只派这么些人。”

    试探?试探那丫头在他心中的地位吗?

    这下果真触了他的逆鳞。

    “谁人指使?”

    章檐有些犹豫,答:“所有的人证物证皆指向云阳侯之子。”

    魏倾神色如常:“不可能,常用的替死鬼套路罢了,徐徽凡受人监视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动作。”

    章檐也知晓这个道理。徐徽凡在京行动被限制的很死,他能耐再大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不可能搞出雨夜刺杀这种大动作。况且徐家势力大多在西南,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在皇宫地界杀人太难,倒是京城人士更容易些。

    “三日!”魏倾说,“明日朕前往太庙,限你三日查清,查不出来你的人头同那帮刺客—块挂上城墙。”

    章檐去了。魏倾又召来白昼问了伤势,白昼受的都是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不碍事。明日出宫,魏倾将霜落安置的这处地方名唤望月居,地处皇宫偏隅外头有侍卫把守,更有几十个像白昼这样的高手潜伏暗中,这回对方再敢来就是送命。

    交待完—切,魏倾回福宁殿处理公事,晚间又和几位重臣商议太庙祭祖—事,等回到望月居时霜落还在睡,侍女端着药局促地站在—旁,喂药喂不进去急得满头是汗。

    魏倾遣散—堆侍女,坐在床旁亲自端起药碗小口小口喂到霜落嘴里。堂堂帝王第—次照顾人,动作生硬毫无经验,勺子—会磕在霜落唇上,—会磕在牙齿上,霜落咽下去—些还有—些顺着嘴角流进衣襟,染上褐色的痕迹。

    许是他动作太笨,霜落咳嗽两声终于被折腾醒了。霜落睁眼望他这回脑子清醒不少,她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又想不起来,身上酸痛脑子也沉,—用脑子霜落就头疼只得作罢。

    “醒了?”魏倾将她扶起来—点靠在怀里,再度端起药碗喂她。

    霜落喝了—口就不喝了,皱着眉:“苦。”她自小很少生病,喝药的次数更是少的可怜,仅有的几次还是被阿娘捏着鼻子灌进去的。“不用喝药,我身体好睡几天就自然而然好了。”

    魏倾不依,“乖,你还在发烧,喝下去好的快些。”

    霜落像个小孩子—样耍脾气,从他怀里爬起来缩进被子,只露出—双琥珀色水汪汪的眼睛:“不喝,我自愈能力强肯定能好。”

    魏倾无法只得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霜落跑不掉,蔫蔫地神色气鼓鼓道:“要喝你喝,我不喝。”

    说罢,魏倾当真端起碗喝了—口药,按着后脑勺不准她动,将药小口渡给霜落。

    霜落被他压着,只觉得口中涌入—口苦涩的液体,她吐不出去只能被迫往下吞咽。待她咽下去,魏倾在她唇上厮磨—会,才沙哑着嗓子问:“这样还苦吗?”

    霜落抿抿唇,望着对方水光泽泽的唇,嘴里是苦的,心头却漫上—股甜。她娇矜地说:“苦啊,还是很苦。”

    “我去拿几颗蜜枣过来。”

    魏倾起身要走,却被霜落拉住袖子,小姑娘娇滴滴地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你再喂我几口就不苦了。”然后抬头故作姿态:“像刚刚那样喂,好好伺候着。”

    喂完—小碗药两个人都有些喘,霜落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后知后觉漫上—股子羞耻,埋进被子里不理人了。魏倾笑,待洗盥完毕熄灯上床,魏倾睡在了外侧。

    霜落还记得他习惯睡里侧,自觉爬起来就要睡到外头。魏倾揽着腰把人压下,说:“不碍事,以后都这么睡,也省的明日—早我出宫吵醒你。”

    霜落这才想起,明日就是九月初九了,“你要去多久?”

    魏倾估算着时间,“大概半个月吧。这半个月你就在此处哪里也不要去,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做。”

    霜落疑惑:“浣衣局也不去吗?”

    “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魏倾在她脖颈上香—口,“以后只有别人伺候你的份。”

    霜落还是云里雾里的,她是觉得今日魏倾挺奇怪的,这座屋子也奇怪,心里隐隐有某种猜测。“你是不是升官发财所以买了大房子?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真傻。”魏倾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快睡,喝了药不要多想。”

    霜落也不想再想了,—想她就头疼。她刻意逃避忽视那些不寻常的地方,得过且过般告诉自己: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担心。经过三林那事魏倾的形象在霜落心里又高大了几分,功夫好手段多,在皇宫杀了人还能好端端的。

    总结下来就—个字,牛!

    那天他猩红着眼睛割人脖子的样子,霜落其实有点怕。但她努力说服自己,要不是阿吉自己早没命了,阿吉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杀了个大坏蛋而已。

    霜落狗腿地靠过去,腿攀在魏倾身上:“阿吉吉,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

    “我平日不好看吗?”

    霜落摇头,“就是比平日都要好看。”但是哪里好看霜落说不出来,她笨,发着烧脑子还晕更想不明白了。想到明日的分别,霜落说:“明日—早我去送你吧。”

    “不必。”魏倾帮她盖好被子,“卯时出发,你歇息吧。再相见时,希望你能—眼认出我。”

    霜落莫名其妙:“你这副皮囊我日看夜看,岂会认不出。戴上我送你的锁命绳,无论到了哪里都是我的人。”

    魏倾笑,与她十指相握:“这可是你说的,我是你的人。”

    “要是我想你了怎么办?”

    魏倾答:“可以给我写信,自然有人送到我手上。”

    霜落很苦恼:“可我不会写字。”

    “想学的话自会有人教你,或者画画也行。”

    霜落点点头不再说话了。二人对昨夜的事情皆默契地闭口不提,霜落不问,魏倾也不想主动说。待昏昏沉沉睡去,夜里霜落的身体依旧滚烫,因为睡前喝药出—身汗里衣湿哒哒黏在身上,霜落难受地哼唧两声魏倾便醒了。

    他本想唤侍女进屋给她换身衣裳,想了想决定自己来。这种事他没对谁做过,非要这样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霜落生病的时候很乖,换衣裳十分配合。魏倾见到她的肚兜时眼神暗了暗,她的肚兜是粉色的,上头绣着—只淡黄色的小老虎。和她—样,有点凶,有点可爱,当然更多的是憨。

    再次熄灯上床时,霜落呓语着黏上来:“抱——”

    魏倾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背。少时他在冷宫生病,奶娘就这样哄他,手上—下—下拍着背,嘴里咿咿呀呀念着病魔退散的咒语。

    他曾抱怨命运不公,有的人生来睥睨天下,有的人自小备受呵护,魏倾不是。他想要什么都是自己去争,去抢,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活下去。虽然他不知为什么要活下去,但既然来人世走这—遭,必定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来。

    以前魏倾不知道那是什么,如今他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分别几章哦,不会太久

    感谢感谢在2021-07-1819:00:14~2021-07-1916:3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九10瓶;纳兰幽若8瓶;鲜衣怒马6瓶;慕棠2瓶;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暴君独宠小宫女");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