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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玉牌
    这块玉牌质地普通, 本身并不起眼。

    只因它是将军夫人祖上亲传下来的,这等诸如传家信物之类的东西,价值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还是传承血脉,辨认身份。

    早在宁音出生时, 将军夫人便将玉牌转赠给宁音,说是能护身降福, 规避厄运。

    自那以后,宁音天天佩戴,一日都未曾落下。

    祁荀常来将军府,自是见过这块玉牌。若他记得没错,玉牌的背面应用小篆刻着一个卫字。

    你这玉牌...

    祁荀正开口问。

    于秋便匆匆赶来:小姐, 老爷喊您快些回府。

    赵婉瞧了一眼祁荀, 并未作答,她福了福身子,随着侍婢上了马车。

    马车内, 赵婉取下玉牌, 以指腹摩挲,玉牌的背面凹凸不平, 翻转过来一瞧,赫然刻着一个’卫’。

    *

    永宁的救火署在青鸾河的另一面, 来时没少受阻。直至茶楼这侧的铺子烧了干净,潜火兵才姗姗赶来。

    乔元均紧跟在潜火兵身后, 面色沉沉, 他一路催促,喉间沙哑,应是动了不小怒气。

    瞧见祁荀后, 也顾不上身份,有点像回禀要务,又像是例行疏散告知。

    不是我来得迟,属实是为地动所害,长街空旷处围堵了好些人。道路受阻,潜火兵行动迟缓,这才来得慢了些。

    地动?祁荀眉尾微抬,语气不善:乔大人怎不说是瘟症呢?

    东市与西市相距不远,西市发生地动,东市怎会毫无感知?

    要么是乔元均失职的措辞,要么是有人制造恐慌的手段。

    得亏祁荀了解乔元均,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玩忽职守,更不会推诿塞责,故而二人毫不犹豫地将问题指向后者。

    祁荀眉头紧锁,敲了敲车壁:小姐先回,我在这处等流音。

    兴许是经过方才的事,白念也知晓七弯街乱成一团,她留在这儿既然帮不上甚么忙,那便不要添堵了。

    她挑开小帘,露出个脑袋。瞧见乔元均后,约莫猜着他便是绥阳来的贵人。

    流音说了,得亏有这贵人,陈家才被绳之以法,没能继续出来兴风作浪。

    今日碰面,白念颇知礼数地朝他颔首,诚挚地说

    道:前段时日,多谢贵人出手相助。

    乔元均被祁荀逐赶出客栈时,只粗略地瞥了一眼榻上的美人。容貌瞧不真切,那凹凸玲珑的身段却是一点不差地落入眼里。

    今日再见,纵使见过无数莺燕贵女,也不由地感叹白念姿色天然色皮囊。

    一张小脸生得晶莹如玉,双目如泉水般澄清,大概是到了及笄之年,脸上稚气将脱,白念身上带着一股又纯又欲的气质。

    眉眼一弯,只一眼,就能将人的心魂勾去。

    乔元均冲她抬了抬下巴,脸上挂着一抹自傲的笑意,他语气轻佻道:姑娘好眼光。

    话落,祁荀面色一沉。

    乔元均出哪门子手了?

    这些事哪桩不是他事先亲查出来的?不过是为了照看白念,这才着乔元均前来收尾。

    眼下到好,三言两语抢了他的功绩,二人全然不顾他的存在,一言一语聊得好生热闹。

    祁荀拍了拍乔元均的肩,眼神微眯,浑是不满:乔大人是贵人?嗯?

    乔元均身子一僵,对上他寻衅的眼神后,似是记起甚么,四肢逐渐犯疼,他立马规矩地改口:姑娘言重了,都是本官分内之事。

    外边不安生,姑娘先行回府。稍后我还有些话要问你的侍从。

    说到‘侍从’,乔元均特地加重了语气。

    那我先回去了。贵人,你小心些。

    祁荀抬眸盯着趴在窗檐的小姑娘,等她的后话。

    可白念偏偏甚么都不说,一句关切的话也没有,放下小帘,缓缓驶离。

    乔元均拍了拍他的肩,极没眼力见儿的问道:是你在倒贴?

    祁荀冷笑一声,反手扼住他的脖颈:来。我同你算算今日的帐。

    *

    茶楼起火,潜火队姗姗来迟,不出一会儿功夫,热络的七弯街顿时火光滔天,百姓惶恐不安。

    住在近处的住户不敢回屋,生怕火星跃上自己的房梁,到时候没逃命的本事。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街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今日之事。

    这好端端的,怎么起火?可是由膳房蔓延过来的?

    湿漉的三月天,断没有无故起火的原因。如此一来,除了膳房用火不当,不小心着了屋子,他还当真想不出

    旁的缘由。

    一个侥幸从茶楼的逃出的茶客回道:你说错了。后厨并未起火,这火是从天而降,从屋顶檐角处生起的。听在茶楼外头的人说,他们亲眼瞧见天降无数星火,齐刷刷地落在茶楼檐角。

    寻常百姓哪见过这等怪事,落雨落雪之事常有,落火星一事,可谓闻所未闻。

    他们心中焦灼,吓得立马踮脚朝自己的木屋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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