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少买”这是赌石人信奉的原则，对于初次赌石的人更是如此，楚山深以为然。因此，吃过早饭，他就来到赌石街，先从头到尾看了一圈。明料、半明料、蒙头料、成品、高档的、低档的，有标价的用心记着，没标价的，就问一下，了解行情，以便将来出价时让人笑。这一圈下来，他对行情有了初步的印象。极品的玻璃种，无论是成品，还是毛料都极为稀罕，价格高的离谱。那些大路货，则是成堆成堆的，简直是白菜价。赌石的价格也一样，有些表现好，或者开了个小窗，看上去不错的，都是天价。就是公斤料，也分三六九等，1000块一公斤的、500块一公斤的、200块一公斤的、100块一公斤的，还有更便宜的，论堆卖的。走到头又折回来的楚山，开始对感兴趣的仔细看看，寻找特征，偶尔打开透视眼，看看能否看透。

    通过实验，他发现自己的透视眼是可以穿透石皮的，但是没法洞穿石头内部。也就是说，对于石皮或者雾很厚，玉肉比较小的，他还是不行。如果是已经开了小窗，他倒是可以看得进去。就是这样，他已经知足了，这都堪比顶级高手了。不对，要比高手牛x多了。高手是猜的，根据以前的经验，结合这块毛料的表现，推测内部是什么样子。而楚山是看到了，只不过没有看穿而已。也可以说，对于楚山来说，全赌相当于半赌，半赌相当于明赌。风险至少下降了一半。当然，赌石有风险，透视眼也不例外。如果说第一圈是了解情况，那么第二圈，他是来积累实践经验了。这两圈下来，他一分钱没花，可是凭借超强的观察力，他已基本了解了这条街的情况了。

    中午吃了点当地的小吃，和当地的人聊了点风土人情，他就又回到了赌石街。这次不一样，他准备开上几块，总要验证一下，实际情况是不是和透视眼看到的一样。此外，其实这里的生意大多不太好，半天没几个顾客，除了几家老店外。刚才第二圈，都有人打招呼“回来了？”你要第三圈再去，恐怕就成另类了。不过不能爆大冷门，除非碰到极品，否则就是小打小闹。不能一到这里，就成为名人。就像昨天，就练了一趟和别人不一样的拳法，就被跟踪了。因此，这一趟，他没有挨家去逛而是根据上午的观察，有目的性的解石。他先是挑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薄薄的一层皮壳，大部分是纯净的玉肉。只不过不带绿，达不到冰种，水头也一般。不过二百块钱，是稳赚不赔的。

    “老板，开了这块儿！”

    “好嘞，转了半天，也该试试手气了！打算怎么开？”

    “磨吧，或者，你在这个地方先切一刀，切薄一点。”

    “呵呵，难不成你觉得这一块里面全是肉？”

    “赌石的人都愿意这么想。”

    “好吧，听你的。”

    呲呲啦啦一阵刺耳的声音之后，老板忘断口浇了点水，一时愣住了。这么小一块，品相还是不错的。那就按人家说的，磨吧。十分钟后，看着手中的净料，老板有点不相信。这半天没开张，头一个就解涨了，好兆头啊！

    “怎么样，老板，值多少钱？”

    “一千多点吧，如果雕个把件，能有两千利润。”

    “那您这里收吗？”

    “我们一般很少收，更不收这些一般料，来这里的一般都是赌着玩的。”楚山也没打算挣这俩钱，他只是要了解一下，看看赌出的料子好不好出手。看来，好东西没问题，一般货很难出手的。

    “那这样，您帮我稍微打磨光滑点，我拿着玩。”说着，他随手递过100块钱。

    “好吧。”

    在老板帮着打磨的同时，楚山在店里转悠了起来。这家店虽然人流量不大，但看得出来，开的时间不短了，店里存货还是不少的。忽然，楚山注意到了被仍在墙角的一块料子，说是料子更像是一块大石头。这么说吧，如果不是放在赌石店里，没人会认为它是翡翠毛料。个头不小，足有十几公斤，大致是个不规则的椭圆，表面不平整，还有一个人为的缺口。就是说，这个缺口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开采过程中被不小心碰掉的，或者是矿上有人拿锤子敲开看的。通过缺口，拿强光灯都看不到什么，难怪放在这里无人问津。不光这些，它表面既没松花，也找不到蟒带，甚至皮壳都很难看出什么场口的。

    楚山可不一样，他看中的恰恰是这个缺口，因为他的透视眼有局限性，这个缺口可是忙了大忙。他洒了点水到缺口上，打开手电，然后再开启透视，三管齐下，持续了两分钟。终于，他有了惊喜的发现。毛石的内部，接近中间的地方，有一团透明的物质，不用说一定是玉肉，而且相当透明！

    老板看他搬出了这一块，也有点高兴，因为好多年了，总算有人认认真真看它了。这一块，他可没少研究，什么也看不出来，扔了又感到可惜，这不就将它打入冷宫了嘛。没想到，这个新手对他感兴趣。于是他走过来介绍到：“这是老坑料，现在很少了，这是很早以前进的一批货，这一块表现一般，就剩下来了。这样的料子赌性大，可以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且价格也不高。就这一块了，给你算便宜点？”

    “呵呵，老板呀，您可真能说。要我说，反过来也可以。”

    “反过来？”

    “反过来说啊，您这一批货都卖完了，早就回本了。别人挑剩下了这一块，卖多少您都稳赚不赔。”

    “哈哈，小兄弟有趣，1000块拿走！”

    “1000块？也行，您的帮我解开。”

    “解一刀，再多再加钱。”

    “那不行，别的不也都解一刀吗？合着一点优惠也没有？”

    “行，反正这会儿闲着，看看兄弟运气咋样！”

    赌石文化在这里还是很有氛围的，机器这么一响，就有人围过来了。“就这料子，还要开？”基本都是质疑的声音，因为这一块的表现确实太差了。

    果不其然，正像大家预料的那样，一刀下去，非但没见到玉料，也没看有出雾的迹象，垮了。楚山可不这么想，他心里是有数的。他洒了点水到截面上，用手电打着，再次透视，确定刚才看到的没错，大约还有一公分的距离。

    “再切一刀吧，老板，麻烦了。”他客气道。

    “切一刀不值啥，不过，真的意义不大。”答应人家了，没办法，他一边说一边启动了机器。不过，随着锯片的深入，老板脸色凝重起来。玩过赌石的都知道，听机器的声音也是有门道的，越响越说明硬度高，出料的几率也越大。这一刀切完，无论是老板还是围观的，都不吭了，至少不再嘲笑了。因为断面中间变成了白色，那是雾啊！用水一洗，更加明显了，有的地方已经隐隐见到玉肉了。再一打灯，老板倒吸一口凉气，冰种，还微微带绿！

    “哇，大涨……”人群中有人已经叫出来了。

    这一声叫，让楚山心里一咯噔，他可不想出风头。毕竟开了多年店，老板的定力还是有的，他手脚麻利地，又是切，又是磨。不一会儿，掏出一块鸭蛋大小的翡翠来，虽然没抛光，但是一湿水，内行都看明白了，冰种、高冰种！唯一的遗憾是，绿意不够。可一听说是一千块钱买的，人群就一下子炸了锅！

    “一万，我出一万，让给我吧？”旁边一位中年人立刻喊道。

    “两万，卖不卖？”

    “我出两万八！”

    昨晚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楚山才体会到了赌石的热度。看来真的是普通料子市场疲软，要真是搞到极品的，一夜暴富并不是神话。不过他也深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多事适可而止吧。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筑基中期，可是谁能保证这人群里就没有一个高手？况且，打打杀杀，原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三万两万的，没什么，要真开出个上千万的，被人惦记是不可避免的。

    “谢谢了，我还是……”

    “等等，小兄弟，如果你想自己留着就算了，如果是价格，好说。”正当楚山想抽身而退的时候，又一个人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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