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的老爷爷能一眼看出孙子眼睛的变化，那怎么可能？要知道这可不是红眼睛、黑眼眶，这是眼睛功能的异变啊！但楚老爷子还真发现了端倪。他不是神仙，但情况特殊啊，可以说他等着、盼着，早就期待这个变化了。不，这样说并不确切，是他的家族——楚家几辈子等来的机缘啊！因此，当他注意到楚山眼睛的时候，他预感到，十有八九他们家盼望的机缘要在楚山身上出现了。

    “灵儿，去找你嫂子，给你哥弄点好吃的，我们爷俩聊会儿。”

    “喔。”灵儿也没怀疑什么，她是单纯的孩子，老爷子的话也没什么歧义。

    老爷子拉着楚山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直接来到了祖宗牌位前，洗手上香，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又让楚山也磕了头。这架势，比过节都正式，楚山都迷糊了，难不成爷爷觉得我这次大难不死是祖宗保佑？

    “山儿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的年纪也大了。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你爹妈的消息，也看得出来你已经有所怀疑了。”

    “爷爷，我……”

    “没事，孩子，这是正常的。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越是瞒着，越是容易让人产生好奇心。有了好奇心，就更想弄明白。但是，这涉及到一个家族，也就是咱们家传承了千年的秘密啊！”

    “爷爷，您又要给我讲故事了？”

    “臭小子，严肃点，你见我什么时候讲故事还先拜祖宗啊？其实要说故事，我以前给你讲的那些故事，有的是故事，有的其实是咱们家曾经发生的事，那也算故事吧，毕竟很早了。”

    楚山惊讶的说不出话了，异能的事还没整明白，眼见得爷爷又要给他一个大大的震惊。他忍住激动，静静听爷爷说。

    “我叫楚怀辛，知道为什么吗？”

    “人名嘛，我咋知道太爷爷的想法？”

    “怀着秘辛，就这么简单。咱们家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医武世家，太早的已经没有记载了，比较确切地要从宋朝算起。所谓医武世家，就是武术、医术兼修，这在过去也很常见。在那兵荒马乱的时候，很多人都练武。游方郎中，会点武术也不奇怪。但咱们家不一样，咱们是把二者真的合二为一。练出真气，强身的同时，也能治病。反过来，因为精通医术，熟知经络，也对武术有帮助。咱们家祖上出过几个绝世名医，在众多的医道世家中，也曾有过显赫的位置。几百上千年传下来，家族积累了一些武功秘籍、医术绝学，也招来了一些江湖恩怨。其实，咱么的祖先是很低调的，就这样……”

    “不是，爷爷，我有点不明白。”楚山打断了楚怀辛老爷子：“咱们有这么显赫的家世，有盖世的武功，还很低调？低调还能招来是非？”

    “还真是这样，我想你知道枪打出头鸟的俗话吧，一旦被别人惦记上，是不会有安生日子的。医者，讲究医德，治病救人。但是，一个土匪恶霸得了病，找到了你，治还是不治？可以说，这个简单的问题，的确是难以回答。你治吧，他好了之后接着为恶，你就是帮凶。你不治，他也是一条命，他现在是病人。况且，这些人手上要不有钱，要不有权，要不有人，让你不得不掂量一下不救的后果。还有那些同行，你比他强，他觉得你抢了他的饭碗。你技不如人，更是没法生存。所以，低调做人，是咱们的祖训。我不和人比，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这样，在旧社会，其实也是不行的。譬如封建社会，遇到了昏君，想靠着低调就能生存吗？不能为昏君所用，他怎会让你舒舒服服活着？所以，咱们家也自然随着政权的更迭，起起落落。”

    “那些高调的家族呢？”

    “呵呵，你学过历史的，应该清楚。他们也一样起起落落，只不过步调不一致罢了，你方唱罢我登场。低调地代代传承，意味着，我们逐渐淡出了人的视线。”

    “这就是咱们家道中落的原因？”

    “只是一方面，咱们还有一个秘密，其实也是我们祖传武医之道的缺陷。”

    “缺陷？”

    “是的，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它对身体条件要求的极为苛刻，不是谁都可以修炼，也不是所有修炼者都可以学有所成的。”

    “爷爷，这我不明白。天赋有高低，我知道，但那只不过学得慢一点，成绩差一点。这么好的秘籍，能差到那里去？就像学生，有的人一遍记住，我背十遍。他考一百，我考八十不行吗？”

    “聪明！但只对了一半。核心的东西，掌握不了，那医道就是一个普通的游方郎中，武道就是强身健体一样，和跑步差不多。说来惭愧，我就属于这种情况，根本无法得到家族的传承。所以，你看我这一生，只能游街串巷治个小病。武术呢，也就健健身而已，比没练过的强一些。技不如人，我认了，但是我没法接受秘技的失传啊……”说到此，楚怀山的眼眶又湿润了。

    “那到底需要什么呢？”

    “说起来很简单，可实际上百年难遇！一是超强的眼力，一是超强的经脉。”

    “眼力、经脉……”

    “是的，孩子，虽然我还不敢确定，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你可能得到了一个旷世的奇缘！”

    “爷爷，我也不瞒着你，我的确遇到了解释不了的事情，我待会儿跟您说。但是，您的先告诉我，您怎么一没把脉，二没问我，就看了一眼，就知道我得了机缘？故事我就承认了，您不能整成神话吧？打死我也不信，这世上有神灵。”

    “臭小子，这怎么是神话呢？你先听我说吧，超强的视力，可不是说眼不花就行，而是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经脉嘛，你应该也知道些，有些人经脉不通，练不出什么门道。”

    “好吧，这个道理我明白了。可您说的这些，好像只能是天生的吧。”

    “也未必，经脉可以借外力打通。”

    “那眼睛呢，难不成也能靠外力提高视力。就算能，按我的理解，也不过是让近视眼恢复罢了，还能提高，而且提高很多，超出常人？”

    “那你就告诉我，你的眼睛有没有变化？”

    “有，的确是比以前看得清楚、看得远一些了，包括一些细小的东西，都看的清清楚楚。”楚山还是没把透视的事情说出来，他怕吓着爷爷，这个毕竟他匪夷所思了。“关键是，您怎么看出来的，又没有测试？”

    “孩子啊，你爷爷我关注你的眼睛二十年了啊，有一点变化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至于经脉，我抓着你的手的时候，其实摸到了你的脉搏。经络通了，脉象是可以显示出来的。”

    “经脉可能和触电有关，可视力，我真的整不明白，爷爷，总不会是电的吧。”

    “唉，孩子，你太较真了，反倒是想偏了。有谁能知道，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人的大脑会出现什么变化呢？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还在研究，就是因为有很多事还没整明白。”

    “哦……”楚山有点汗颜了，老爷子今天表现太反常了。

    “既然能靠外力，那咱们家……”楚山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或是想弄明白这件事想疯了。外力也需要一定的基础啊，基础差，外力是没有大用的。而且，也非常不好掌握。就像你，如果电流大……，呸呸呸，我这臭嘴！”

    “那咱们家出现过多少绝世的高手啊？”年轻人还是关注高手的。

    “屈指可数，也就几个而已。离咱们最近的，称得上天赋迥异的高手，也要算到乾隆年间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吧，都不知怎么称呼了，他叫楚随风。这老屋，就是他修的，先祖的事迹以后慢慢讲给你听，从他之后，到现在没再出现过，就看你了。”

    “我……”

    “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爸他……”楚山还是没忍住，又一次问起。

    “他天赋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我强了太多。算了，你也该知道了，不过说来话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