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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永别了皇上(求收藏求鲜花)
    就在众人都封赏完毕之后,正德皇帝将秦太升留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入大理寺吗?”

    “太升不知。”

    “你是个人才,以你的查案能力,不进大理寺可惜了。”

    “那闵安呢?”太升问道。

    正德帝拿出一份奏疏,交由太升。

    “闵安的地方巡抚上奏,当地发生了一起凶案,死者连中六刀,但经调查审问之后,巡抚判定是自杀,呈上了大理寺,大理寺认为案情古怪,发还重审,但无论怎么审,地方巡抚总是一口咬定就是自杀,太升还记得我们之前的三道考题吗?”

    “记得,”太升回想起来,说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也在想,如果一个人真的要自杀,会在自己身上插六刀如此作践自己吗?我找了钱宁的人做实验,但那人实在太过胆小,所以只好让别人帮了他一把。”

    太升脑海幻想着那人被逼自杀时的场景,不禁汗毛竖起,难怪钱宁的那些锦衣卫会同意弑君,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我作伪的自杀,太升也能看出来,如果这件案子另有隐情的话,太升也肯定能看出来。”

    太升心想: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个案件发生了也不知道多久了,尸体都不知道腐烂成什么样子了,如果真的另有内情,尸体要是像皇宫里面那些死掉的妃嫔一样化成了灰,那自己就算再厉害,也是无从下手啊。

    “皇上怎么会对这件案子特别在意呢?”

    “闵安是个边陲小镇,自打朕继位以来,它不是洪涝,就是失收,朝廷也发放了无数次的赈灾粮款,但每次的粮款到了闵安之后,都像是石沉大海,该有多少百姓饿死还是会有多少百姓饿死,朕还以为只是那年的灾情严重,哪知第二年当地官员还是以同样的名义向朕请求拨款,连续几年都是如此,钱是一年年的给,百姓是一年年的饿死,朕实在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太升思索之后说道:“会不会是当地的地方官员,克扣粮款,以致灾情难以控制。”

    “朕也有想过这点,派下自己的心腹大臣调查,再找了锦衣卫暗访,闵安现在的知府是朕亲自委任的,可是所有人去过闵安之后回来都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词,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朕见到这桩离奇命案之后,就知是个机会,于是命大理寺将案件扣押,那些朝廷派去的官员信不过,地方的官员更是不知所谓,太升朕命你为寺正,就是想你去闵安,表面上是核实命案,实际上是替朕调查清楚这几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只是一个六品寺正,还是新官上任,认识我的人都没几个,此等大事,我恐怕不能为皇上分忧了。”

    “就是没多少人认识你才好,朕就是想没多少官员认识你,你在闵安一带暗访也容易,这样做起事来才方便些。”

    看来皇帝时铁了心要自己到闵安去了,太升还想回安陆州好好威风一把,现在看来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你毕竟只是个寺正,如果闵安的知府巡抚等人要为难你的话,恐怕你难以招架。”

    太升心中庆幸:你总算是说一句人话了,现在要我去别人的地盘上踩场子踢馆,不给我配一万几千个锦衣卫,我可不去。

    正德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怕,朕颁下一道手谕,只要你在当地受阻时,就把这道手谕亮出来,相信他们不敢与你为难。”

    太升是哭笑不得,皇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既然他派去的朝廷官员都查不出什么,那说明了别人吃的就是‘山高皇帝远’这一套,如果真的是地方官员私相授受,那自己有危险了亮出这道手谕来,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是来查他们的,那他们不把自己直接捅个六刀说是自己自杀才怪呢。

    说着正德屁颠屁颠地拿出了他的玉玺,又写好了一道手谕。之前那道血手谕,差点把他们都送去见阎王爷,现在这道手谕,太升觉得就当存个纪念,几百年后拿去当个古董什么的卖掉便宜一下自己的子孙也好,用是不指望能用到了。

    太升收好手谕后,正德拍拍肩膀说道:“太升你好好干,等你查清案情之后,朕再给你封个大官当当。”

    他现在知道回不去安陆州了,心情正低落着,哪有时间吃皇上画给他的大饼。

    于是说道:“皇上,我想跟你讨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兵符。”

    ……

    言谈完毕之后,太升说道:“皇上,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正德笑道:“秦卿家该改口了,不是我,是臣。”

    太升也是一愣随后笑道:“不好意思,刚当的臣,还不习惯,你就让我再‘我’一阵子吧。”

    正德说道:“百官之中,也只有太升你会跟朕这么说话,不过朕也明白,你当惯了闲云野鸭,一时不适应也是正常,慢慢来就好了。也不知道你这身板,穿起朝服来像不像个朝廷命官。”

    言下之意,正德打算在他处理完这些案件之后,是打算召他入京去了。

    “太升你救过朕,与朕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朕也不瞒你。”

    正德正色道:“闵安地属福霖府,靠近海域,大明禁令,片板不得下海,福霖府的百姓本就常受海盗流民滋扰,现在闵安又搅得不清不楚,朕怕长此以往,会激起民变。”

    太升心想,那你就不怕江南一带的百姓民变吗?这一回的微服出巡,闹出了多少事,江南民生也是被搞得一塌糊涂,不知损耗了多少钱财。

    他看着正德帝,这个皇帝也不算糊涂,有时还能表现出英明的一面,比如这次借着命案调查当地实况就是一招好棋,但只要是牵扯到自己享乐的方面,就完全失了分寸,任性妄为,对于底下帮他供乐的奸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底,他不笨,他只是彻底的自私!

    这几乎是所有帝王都有的毛病,但都有,也不是能原谅的理由!

    太升想着,他难得算是要做件好事,自己回安陆州一事,只好暂且搁置了,于是作揖说道:“臣明白了!”

    正德满意地点点头,这时,他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等他咳得撕心裂肺完之后,好像他人就在这一瞬间又变得憔悴了几分。

    “皇上,要不让御医再看看吧,或者是让牧姑娘来为你施针?”太升关切的说道。

    正德帝摆手示意不用,让太升退下,自己转入内堂。

    他一进内堂,顿时响起一片男女的欢笑声,看来皇上是又找了一批美人儿饮酒作乐去了。

    太升摇摇头,心想有些事,就算自己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几日之后,在边郊之中,太升等人在远处观望,王阳明愁眉不展,万军之中,宁王被放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宁王,看他现在疲于奔命的狼狈样子,想不到这人就是导致江西一带百姓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

    就在这时,一边咳嗽一边骑马的正德皇帝指挥着大军冲了出门,左右卫军连忙给他让路。

    “都让开,,我要亲自擒拿叛军。”

    宁王在山林之中玩命逃窜,但很快就被骑马纵横的正德帝抓了回来,丢入原本就关着他的牢笼之中。

    就当是监狱放风,农家乐一日游吧。

    正德帝很是高兴,骑着马来回驰骋,底下的军士高呼万岁,看得王阳明大感头痛。

    为了能让这个从心所欲的皇帝能回宫,他们只好以这种方式,让他过了一把缉拿乱党的瘾。

    “捉拿”了宁王之后,皇上总算是心满意足,带着大军回京城去了。

    就在山头,正德帝朝着太升等人挥手告别,数人作揖相送,太升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看着皇上在銮驾中饮酒取乐的背影,他想起了在现代历史中记载的内容:

    正德帝于清浦江离奇落水,回宫后身体大不如前,每况愈下,数月之后,崩驾于豹房,时年三十一岁。

    永别了皇上,太升心中想着。

    这应该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