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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凶案现场
    第二天天还没亮,金荣就急匆匆地来找他,询问他昨晚如何,听他将昨晚的事说完,金荣长舒一口气。

    “我也料到的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但还真没想到,你居然将刘泉赶走了。”

    之前金荣还是一口一个刘副总管,现在知道他被逐出府,转眼就成了刘泉,太升也是觉得好笑。

    金荣羡慕说道:“你现在进了内务,待会估计就有人来接你走了。”

    王府里的阶级分得很细,干杂活搬搬抬抬的家丁跟服侍王爷世子的家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级,而王府的人又很懂得分权制衡,所以肖百利虽然是总管,但却不入内务,只能算是家丁的头子,原本还能在王爷跟前忙活,王爷患病之后,他就极少在卿云宫出没。而刘泉虽说只是副总管,但却是入了内务的,权利没肖百利大,但胜在跟在世子等人身边,做得都是一些讨好的活。

    看金荣几分羡慕又几分不舍的神情,太升自然是对他是感恩戴德,先对他感谢一番,说些“苟富贵,勿相忘”之类大家一听就知道是明骗人的,但听着还是觉得舒服的话。

    两人还没把客套话说完,这时柴房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这可奇怪了,平日里太升这间‘睡房’,别人都是自出自入,一个大脚丫直接踹开的,就连金荣都是自己偷摸着溜进来的,怎么今个还来了个会敲门的君子。

    太升示意金荣躲到一边,他走到门口开门,来人竟是筱云姐。

    筱云姐没好气地说道:“秦太升,快拿好家当,随我到前殿去。”

    太升拍拍身上,“我浑身上下,就值钱的家当就只有我自己,不用拿了。”

    筱云一笑,拿出一套新置的衣服,虽说依旧是粗布衣,但比较之前的裋褐,已经好了不少。

    “快拿去换上,你这样的打扮,怎能去中正斋伺候?”

    “我?”

    太升知道自己已纳入了内务,但还不知道自己是要去给哪给谁跑腿,听筱云说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中正斋,中正斋,不就正是世子居住的地方吗?

    “是啊,茵茵姐说是世子见你昨夜事情办得妥当,点名要你去中正斋的。”停顿一阵后,筱云看着他嘿嘿笑着说:“可不是茵茵姐特别对你的关照。”

    “那茵茵姐……”

    “她还生着气呢,谁叫你昨晚又说出那些话来。”

    太升知道自己昨晚虽然没说那个沉鱼落雁的姐姐是谁,但这些跟茵茵姐要好的姐妹们都是知道实情的,也难怪她会生气。

    太升无奈,捧着衣服到柴房内更换,柴房旁侧的小窗开着,想来金荣是由窗溜走了。

    太升换好了衣服,心想眼下自己也是去中正斋,跟茵茵姐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只好到时候再找机会跟她解释了。

    就在这时,却听道门外筱云的一声凄厉尖叫。

    太升急忙冲出去看,临近的护院众人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只见筱云姐站在后院小门中,指着门外后巷,险些晕厥过去,太升连忙扶住她。

    太升等人看向后巷,后巷堆放的杂物之中,躺着一个男子,男子眼神涣散,胸口也无起伏,身上都是刀伤,血流一地,看着是不活了,但就在男子尸首不远处,也趴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像是心动不便,挣扎着爬起来,他虽说也是一身血,身上却没什么伤口,看他那一双大脚还有满脸沾血的大胡子,这人竟然是刘泉。

    众人都吓了一跳,为首的护院急忙扑上去,其他数人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刘泉抓住。

    刘泉满脸血腥,张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很是渗人。

    他嘶吼道:“不是我!”

    ……

    刘泉被众人捆住,很快官府的人便到了,为首的是安陆州同知安广厦安大人,这位安大人,虽说已经年近五十,但身子还算硬朗,最奇妙的是脸上白白净净,没有一根胡须。

    古人向来以须为美,关羽关云长就有“美髯公”的称号,像他这般年老而无须的人,着实少见。

    安同知到场之后,雷厉风行,先是让属下看守住刘泉,询问了筱云姐等数人之后,稍稍看了几眼尸体便开始推敲死因。

    安同知说道:“看这具尸首,应该是被刀砍死的,应该是与嫌犯互殴,失血过多而死。”随后看向刘泉那样,刘泉神情惶恐,半天说不出话来,安大人随后又说道:“肯定就是这人动的手,我就说大胡子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没胡子的同知,像是极其讨厌或者说嫉妒有胡子的人,三言两语就把疑凶定成了犯人。

    见太升疑惑的模样,筱云俯在他耳边说道:“这个安广厦,是刚上任没几年的京官,王爷跟世子向来不耻此人,你是不是奇怪这人怎么一根胡子都没有?”

    太升点了点头,他在这边这些天,还真没怎么见过脸上这么白净的人。

    “我听王爷说,他原先在京城是个芝麻绿豆官,巴结了皇上跟前的红人,才能分派到地方上,当个同知,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巴结的?”

    太升又摇了摇头。

    有太升这种配合的最佳听众,筱云越说越有兴致,说道:“这人原先也是一把大胡子,后来巴结上了一个太监,就把胡子给剃了,那太监问他为什么没胡子了,他说,当爹的都没胡子,当儿子怎么能留胡子。”

    说着筱云做恶心状吐着舌头,逗得秦太升也笑了出来,他心中想着,正德年间得宠的太监真不少,也不知道这个安同知巴结上的是刘瑾还是钱宁,难怪到了当爷爷的年纪脸上还白净得像个孙子,原来是给别人当儿子的。

    “但是现场却是找不到凶刀,”安同知说道:“犯人是王府中人,本同知也不敢贸然入府搜查,还望通传告知,王爷自会行个方便。”

    言下之意,这位安同知是要入府搜查了,在场的王府家丁中,职位最高的就是肖百利,于是他急忙将事情告知前殿,王爷患病,府中事由,当然是由年幼的世子代为处理。

    过不多时,肖百利带回世子口谕:“刘泉已于昨日犯事,被赶出王府,一概事由,与王府无关。”

    安同知显得极其为难的样子,再请肖总管转述:“王府后巷发生凶案,凶刀怀疑还在府中,只怕王府内亦有危险,恳求世子恩准,入府查证。”

    这次世子只回了八个字:“兴王患疾,不便滋扰。”

    这下就为难了,太升奇怪安同知为什么一直要进王府,更奇怪世子为什么一直不让他进王府搜查,而最奇怪的是,他看了几眼那具尸体,越看越有问题,决定上前仔细观察之前,他从怀中摸出之前金荣送他的倒马桶三宝,点上一束香,口中含姜片,将麻油擦在手上与口鼻中。

    仪式完毕之后,他对着这具尸体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是寻常时候,他对着尸体,血液一类的东西就算不是害怕多少也会犯恶心,但现在倒是感觉一切良好。

    紧接着他发现,死掉的这个男子,手掌宽大,手长及膝,身上虽然都是伤口,但脸上还是能看得出来挂着几道旧刀疤,这人不就是昨天在市集那跟洋人比武的那个练家子吗?

    他大感疑惑,手撑在杂物上,差点被血迹滑倒,一站起来,手里抓着一团刺手的东西。

    这团东西是在尸体脚边捡到的,再看尸体的脚跟处,怎么又道奇怪的伤痕,还是左右脚各有一道。

    安同知见世子不肯让步,无奈说道:“既然世子不愿我等入府惊扰王爷,也罢,那我们就先将这大胡子疑犯压到衙门中审问,待审问出水落石出,再来向王爷,世子赴命。”

    安同知的言下之意,就是先将刘泉带走,如果真的审问出刘泉是凶手,或者问出凶刀在王府之中,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府搜查了。

    明朝藩王的地位向来就不高,就算朱厚熜跟当朝皇帝是近支的堂兄弟,但摊上一个整天快意人生的皇帝,哪怕真的出什么事,估计皇帝也不会怎么管,更何况,安同知背后站着的还是皇上身边的得宠太监。

    安同知言毕就要将尸体与刘泉带走,肖百利本就无权阻止,再想到昨晚刘泉打了他一顿,现在还不算是王府中人了,更是不想去管他的死活,索性装作没看见。

    刘泉浑噩半日,见有人要将他拉走,才急得大叫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刘泉又哭又叫,跪在地上赖着不肯走,身旁官差的拳脚已在他身上招呼。

    此情此景,秦太升想起来自己当初坐牢的时候,被人带走,审问,直至最后……他也是这般一直说着不是自己干的,但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他,他看着刘泉这副模样,心中愤慨之情,难以平复。

    “慢!”

    秦太升一声断喝,官差停下了手脚,所有人都望向这个黑脸少年。

    “刘泉虽不再是王府中人,但也曾在王府中服侍许久,如今他犯下杀人罪行,兴王府绝不会坐视不理。”

    筱云扯扯他新衣的袖子,她知道刘泉在府中向来狗仗人势喜欢欺压新人,以为太升要趁机落井下石。

    “安大人,麻烦你看在兴王府的面子上,允许我问他几个问题。”

    安大人看眼前这人,看着也不熟悉,不像是在王府中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不敢得罪。再说,眼前这个少年半根胡须也没有,看着心里就舒畅不像那个一脸胡渣的刘泉那么碍眼,于是说道:“你问吧。”

    秦太升俯下身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刘泉:“刘泉我问你,昨夜王府已经将你赶了出去,你为何又在王府出现?”

    刘泉昨夜才受了一通仗刑,虽说家丁念在平日刘泉跟他们花天酒地的交情上,出手轻了几分,但他屁股上也是伤得厉害,现在又被官差一顿痛打,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升低声说道:“不想死,就老实回答。”

    刘泉知道太升不简单,咽下口中混杂着血的唾沫说道:“昨夜我被赶出府之后,原没脸再回来,但我身上的银两都忘在了床榻上,我无颜面再入府,便嘱咐府里一名家丁,跟他约好了寅时趁天未亮将银两抛出来给我,哪知我却因腿伤到卯时才到后巷,幸好天没亮,没人瞧见我,我在墙根摸到了几枚银子,哪知踩到什么滑腻的东西,就摔倒了,我摔倒之后,晕了一阵,醒来天已经开始亮了,我这才知道踩到的竟是一滩人血,我吓了一跳,起身想走,可因腿伤无力,又摔了下去,这时,筱云姐从后门出来,见到了我大叫,再后来,你们就把我绑了起来了。”

    太升听完他说的话,细细思索,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有!”刘泉挣扎着把头偏向自己怀中,他还没绑着,太升,伸手入怀,从他怀中摸出几锭银两。

    “大人。”

    安同知接过太升递的银两,说道:“这样的银两,随处可见,说不定是刘泉见死者身有巨款,见利起意,将死者杀害后,盗取他的银两。”

    “大人,这你就错了。”

    “什么!”

    安广厦在安陆州内,就连王公大臣都要给他三分面子,现在居然一个王府家仆都敢顶撞他,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但无奈自己没有胡子,于是只能瞪着眼,一个劲地吹气。

    “刘泉只是一个管家,”

    这时肖百利在太升身后低声说了句:“副的。”

    “虽说王府的伙食不错,但他昨夜在王府受了仗刑之后,本就有伤,试问一个有伤的管家,又怎么打得过一个训练有素的武林中人呢?”

    “你又怎么知道死者是武林中人?”

    安同知这句话,声音怎么听着有些发颤。

    太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走到正要被带走的尸体前,说道:“你看,死者虎背熊腰,虽说身上有多处伤口,但还能看出有多处是旧伤的伤疤,手长及膝,手上也长了厚厚的茧,如果不是练家子那他肯定是单身。”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说他就是武林中人。”

    “这倒也是,只不过,昨日午时在街市中,曾有多人见过死者曾与人在点心铺前比武切磋,还力克数人,大人大可到街上找点心铺的老板等人询问。”

    安同知还是嘴硬说道:“就算他是武林中人,那也保不齐刘泉是趁死者不注意时,在暗巷偷袭将死者杀死。”

    “那就更不可能了,大人请看这个。”

    太升手中摊开,手里是一团毛线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安大人收下官差接过,细看之后说道:“像是猪鬃。”

    “是的,大人慧眼,正是猪鬃。”

    “猪鬃又关什么事。”

    “这团猪鬃告诉我们,这里并不是凶手的作案现场。凶手是将死者杀害之后,趁天未亮时,抛尸于此,而后故意在尸体上留下多个伤口,再泼洒猪血,代替人血。而这团猪鬃,就是凶手等人匆忙行事之时,来不及收拾留下的线索。”

    “凶手等人,你是说,凶手不止一个?”

    “凶手未必不止一人,但帮忙抛尸制造假的凶案现场的,绝非一人所能做到。”

    安同知与下属数人窃窃私语,过了一阵之后问道:“你说死者是在别处遇害,再被抛尸到这里的,除了这团猪鬃之外,还有什么证据。”

    “大人请看,死者躯干、上肢、下肢均出现尸僵的现象,全身尸僵,达于顶峰,预估死亡时间为四五个时辰以前。试问凶手杀了人,又为何会滞留现场四五个时辰之久。”

    “死后尸僵,世人皆知,你又怎知道是精确到四五个时辰。”

    太升到尸体前,说道:“大人请看,人死之后,一两个时辰内就会出现尸僵,而尸僵由下颌开始,蔓延至全省,上肢尸僵为三个时辰,下肢尸僵为四个时辰,若是四五个时辰之后,尸体则全身僵硬,这时用外力消除,尸僵便不再出现。大人不信的话,可让仵作佐证,亦或是让差大人以外力消除尸僵,以作检验。

    安同知慌了,小声问着身边的人:“是不是这样?”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太升说得对不对。

    太升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唬住了这群人,他从现代社会带来的知识,总算派上了用餐,本来就算是明朝以前的书籍知识,他在现代也能轻松入手学习,不像古人来得那么麻烦,何况这些验尸的窍门,更是集齐了多少现代科学智慧。

    太升知道既然唬住了他们,那就更不能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唬人,就要唬到底,这时他在大学面试公司的时候,就领悟到的法门。

    于是他接着说道:“大人请看。”

    他脱下死者的鞋,呈给安同知,这时一双新鞋,面料来说也算不错,只是死者明显不是太讲究的人,一双新鞋沾满泥沙,鞋的后跟,也磨损得这么厉害。

    “这就是死者事后尸体被搬运的证据,凶手等人应该是将死者运至附近之后,拖着死者丢在后巷之中,所以鞋的后跟,才磨损得这么厉害。”

    “会不会不是死后,而是生前与人动手造成的?”

    太升听他询问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看来这个安大人已经认同自己的推断了。说道:“大人请看鞋底,鞋底的泥沙,不在鞋底,而只在后跟一块,想是与后跟破损一块造成的,而这种黄泥,就是王府后巷铺的这种。”

    众人低头看向地面,的确是铺着一层黄泥。

    “再看死者身上的刀口,”安同知上前查看尸体。

    “刀口大多沾血不多,反而地上却是一地的血,刀口颜色黯淡泛白,且太过平整,如若是生前造成的伤口,会有大量血迹喷出,沾惹伤口,刀口颜色鲜艳,且伤口处的皮肉会收缩卷起。”

    “所以这具尸体,所有的刀伤都是死后伪造的。包括这一处。”

    太升指着死者胸口,这一次有一个刀口,正常推断的话,都会把这一处看成致命伤,但他却说这个刀口跟跟其他的一样,都是伪造的。

    “那,死者的死因又是什么呢?”

    太升细细观察,死者胸口那一刀虽说是伪造的,但是胸口的确高高肿起了一块,而且死者双目布满血丝,口中也有血沫流出。

    “死因的话,我暂时也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不是被刀砍死的,也肯定不是刘泉下的手。我看这具尸体死法,像是……”

    太升还没推敲完毕,后巷之中,下人高呼:“世子到!”

    打断了他的话头。

    世子于南门出来,兜到后巷来了,这古人也真是麻烦,就直接从后门出来两步路,非要从南门走出来,再兜个圈兜到后巷来。

    众人跪拜行李。

    世子冷冷说道:“安大人,请问案件进展如何。”

    安同知回到:“是,目前,下官还在调查当中。”

    “王府中人,是否有嫌疑。”

    “并无嫌疑。”

    “那已经不是王府中人的呢?”

    安同知看了一眼尸体旁的秦太升,咬牙说道“也无嫌疑。”

    “那也就是只是有人凑巧死在王府附近而已,这种小事,安大人就不用去惊动父王了吧。”

    安同知诺诺称是,看向逃过一劫的刘泉说道:“只是案件复杂,有关人员还需询问一番,恳请世子恩准。”

    “嗯,”世子看向刘泉,“刘泉,你就随安大人去吧,交代清楚之后再来王府回话,若是帮得上安大人的活,不失王府的体面,就回王府来吧。”

    刘泉听世子还愿让他回府,感激涕零,磕头谢恩。

    “但若又是做得一塌糊涂,就不只是一顿板子了事的了。”

    “去吧。”世子话罢转身离开,这句去吧,是跟刘泉说也是对安同知众人说,不一会儿,尸体与刘泉被官差带走。

    刘泉被带走时,对着秦太升,神情中满是感激。

    太升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心软,到底是不是好事。

    后院中出来几个拿着扫帚的仆人,他们想打扫后巷中的血污,但也怕破坏了现场的证据,踌躇中不敢动手,眼巴巴地看着太升,大家都看过他刚刚分析尸体时的威风模样,连安陆州的同知大人都折服于他的手段,所以现在这些家丁们,都在等他示下。

    太升指示众人,莫用热水冲洗,血液遇热会凝固,如若有人在清洗时沾染血渍,可以用萝卜或姜片擦拭冲洗。其实用小苏打与白醋清洗会更加干净,但他又不知道这个年代要上哪找小苏打去。

    待他吩咐完毕,刚入府,就被肖总管领到前殿一处厢房内。

    肖总管殷勤地握住太升双手,太升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其实刚摸完尸体还没洗手。

    肖总管说道:“恭喜,恭喜,我早第一眼看到老弟就知,老弟绝非池中之物,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千万莫要忘了老哥哥我呀。”

    太升笑想,早上才跟金荣说完苟富贵勿相忘,现在肖百利也来玩这套。

    于是他像是春节走亲戚一样,摆出一副虚伪的客套嘴脸,同样殷勤地将那双未洗的手摸着肖总管的脸,说道:“我们做下人的,就算入了内务,也只是个小家丁,那算得上什么飞黄腾达?还得多多仰仗肖总管照拂。”

    肖总管还以为他是在跟他亲近,也用手捧住秦太升的脸,太升这回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被肖总管一把捧住脸,躲都躲不及。

    肖总管接着说道:“老弟太客气了,你还不知道吗,世子对你今早的处理大为满意,刚刚下令,任你为王府副总管,召入中正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