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有年假,古代自然也不例外。
年味充斥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不管过去如何,过年还是要照常过的。
这些日,秦夜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老爷日子。
在外面玩够了,也该收心了。
对于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个‘年’,秦夜还是相当重视的。
毕竟现在他都是快要成家的人了,对于家庭这种东西,自然看得重。
比起去年和惊鲵单独两人过的,相对冷清,今时今日虽只多了两个人,但气氛却焕然一新。
吃过年夜饭后,一大家子站在院落里。
“你说请我们看一场漂亮的东西,怎么还没开始。”
焰灵姬美目不善的盯了过来。
秦夜正在逗弄小家伙的小脸蛋,呼听这样一句,转头看着焰灵姬,笑道:“快了快了。”
许是听见了秦夜的话。
砰!
随着第一道轰鸣声响彻,天空炸出明亮的烟花,在这黑夜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一道又一道轰鸣之声响起,数种颜色的烟花呈现在诸女眼中。
焰灵姬娇媚的容颜,亦是在黑夜中呈现出来,浮现出动容的神色。
紫女惊鲵均是怔了怔,看向秦夜,似乎没想到这家伙还能弄出这种好看的东西来。
秦夜解释道:“这个叫烟花,我可是耗费了不菲代价才让公输仇那老头帮我弄的。”
一朵朵各色绚烂的烟花,如各女的容颜一般,各不相同。
“辛苦你了。”
焰灵姬抱着秦夜的胳膊,柔声说道。
灵动的眸子望着天空炸响的烟花,色彩映入瞳孔,更显梦幻。
她还从未看过这般好看的东西。
。。。。。。
与此同时。
正在与韩非喝酒的燕丹,也是注意到了咸阳城上空的烟花。
“咸阳城未施行宵禁,但这似乎是火药吧。”
燕丹有些疑惑。
韩非露出恍然神色,不置可否的一笑:“原来秦兄请我看的是这。”
“此乃夜阳侯所为?”燕丹意外道。
“很漂亮不是吗?”
韩非轻声笑道,饮了一大口,看着夜空烟花的眼中,露出一丝怅惘。
也不知父王和红莲怎么样了。
“确实很明亮。”
燕丹轻轻颔首,穿着华贵,举止透露着一股贵公子的风范,欣赏着这绚烂多彩的一幕。
此刻的他,莫名想起了质秦前,老师鞠武曾言,当今秦国这位,是一个谋略才华皆为顶尖的人。
换言之,秦夜的才能,属于各项都拉的很满的那种。
这样的人存在于秦国,对于东方六国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本就国力强盛的秦国,得此人相助,未免太可怕了。
“韩兄,你于秦而质,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返回家国?”
燕丹突然问道。
韩非闻言,看向对面跪坐的燕丹,好奇道:“燕太子殿下莫非想要回到燕国。”
“秦国的强大,人人皆知,当今东方六国,已没有一国能够单独抵挡秦国,唯有何其力,方有一线生机。”
燕丹郑重的说道,他来秦,虽迫不得已,却一刻未曾消极。
他看上了这位同样与他质秦的韩国公子。
两人虽生于不同国家,却有着相同遭遇,同样经历的人,往往会有共同话题。
汇聚天下有志之士,抵抗强秦,这是他的求存志道。
“没用的。”
韩非摇头,笑容透着无奈。
“不去做,就是真的没用,至少该去搏一线生机。”
燕丹沉声说道。
韩非沉默了少顷,道:“若是被秦王发现,你会没命的。”
燕丹凝声道:“为自己国家而死,何来惜命一说。”
他与嬴政是少时之友,曾共同于赵为质子,那时候的他们,很纯净,友谊没有参杂任何东西。
可,人都是会长大的。
随着时间推移,嬴政的野心昭然若揭,秦国欲吞并东方六国。
他从入秦至今,得知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包括那个新文字!
如果说,这还不能说明秦国与嬴政的野心,倘若真等到秦国对东方六国动手时,一切皆晚了。
“你应当知晓,秦国已经让韩国称臣,若韩国不加以反抗,等来的结果只有灭亡。”燕丹继续劝道。
反抗,怎么反抗?
韩非心头苦涩,若是真能够如对方所说,他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保韩国安宁。
可,韩国向秦国称臣,让他认清了现实。
在天下大势面前,所谋,所做,所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除非,有另一种力量......
平复心绪,韩非缓缓摇头,起身拱手:“如今性命握于他人之手,包括母国,恕韩非不能答应太子殿下。”
说罢,韩非告辞离去。
天空的烟花似乎已经绽放到了尾声,即将谢幕,燕丹看着韩非离去的背影,目光闪了闪。
他不信韩非会拒绝,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防范是难免的。
亦或者说,韩非对于这事没把握,对他没把握,所以才拒绝。
......
相府。
随着半个月前的甘罗行刺,这座以往如日中天的府邸,有日渐衰落趋势。
不仅门客少了许多,就连以往新年来道贺送礼的官员,都是屈指可数。
终究是甘罗那事影响太大了,牵连到了吕不韦。
“父亲,前些日大臣们纷纷上书,言称父亲把持朝政,祸乱秦国,甚至要求处置我吕氏一门,两个月以来,那些商会纷纷脱离,吕氏商会也遭受了巨大损失。”
大殿内,吕不韦的儿子吕辉汇报着这些天朝中的情况。
最后一场朝会,是在六天前,那几日,吕不韦遭受了不少弹劾。
渭阳君嬴傒,昌平君芈启等人为首,以甘罗为开头,要求处置他们吕氏。
吕不韦跪坐在软垫上,身形老态龙钟,老脸上波澜不惊,默默的看着外面天空的烟花。
听着儿子的叙说,吕不韦平缓的说道:“至大秦二十年了,是功是过,让千秋后代去说吧。”
“可,父亲,您真的甘心吗,您知道那些大臣们是怎样说父亲的吗?”
吕辉面露不甘的说道。
“他们说什么并不重要,外人的评价有好有坏,若是过于在意外人评价,人的一生,又如何能顺。”
吕不韦缓缓说道。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抚平了他的心境。
从入秦时的豪迈,到现在,他已经看开了。
吕辉握了握拳,感到不忿,不明白父亲为何成这样了,与以往相比,此刻的父亲似乎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