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秦夜望着紫女,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说的话,都被拦截在了喉咙,落回肚里,最终只挤出这几个字,表达紫兰轩被毁他的歉意。
那是紫女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早已有了感情在里面,是那些可怜女子在这乱世的唯一归所。
却在此次毁于一旦。
见紫女无动于衷,秦夜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契:“这是一座山庄的地契,和五万金,是我的赔偿。”
“我不需要这些。”紫女眼神幽幽。
明明有这么多钱,却还是欠债了……
秦夜有些头疼,紫女这副样子,他要是再看不出来什么,那他真可以找个地方把自己脑子拧下来埋了。
“惊鲵还未死。”
秦夜沉吟的说道。
他的心中,惊鲵与言儿占据了很大比重,眼下生死未卜,他要去寻找。
这些女子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哪一个不心高气傲,岂会容下她人与自己共侍一夫。
虽然这在这个时代很常见。
但他想打消紫女的这个念头,说真的,长痛不如短痛,紫女能放下紫兰轩的那群人,跟他去秦国?
结果显然是不能,很难抉择的一个问题。
要说有女子喜欢自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更不用说紫女这种级别的女神了。
他又不是不识抬举。
“而且我不可能留在韩国,我是秦国......”
话语戛然而止。
看着扑进怀里的绝美人儿,秦夜顿时有些茫然无措。
“我可以不要名分,等你回来。”
紫女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舍,双臂紧了紧,温热的晶莹浸湿了秦夜的脸庞。
魂淡啊......!
卫庄握着剑的手捏得吱吱作响,目光阴沉逼人,恨不得下去一剑把秦夜砍了,大卸八块。
“乱世之泪,为谁飘零。”
“卫庄兄,淡定。”
韩非那轻佻的声音响起,手里换成了酒樽,走了过来,微微一笑。
“这是紫女姑娘自己的选择,秦兄也与他人不同,在这个纵情娱乐、声色犬马的时代,我在秦兄身上看到了与天下男人不同寻常的一点。”
韩非顺着卫庄的目光,看着下方凉亭下的两道身影,缓缓说道。
“那是什么。”卫庄沉声。
韩非正了正脸色,透着一抹钦佩,道:“对女性的尊重。”
“紫女姑娘出身风尘,固然贵为紫兰轩老板娘,可这一身份在韩国权贵们的眼中,与紫兰轩的姑娘们并无区别,我看得出来,他将紫女姑娘放在了天秤另一端,其府上侍女、包括焰灵姬,在他眼中永远不失平等。”
“对其妻子,矢志不渝,甘愿放下所有,这样的人,卫庄兄难道还不放心吗?”
韩非转身面对卫庄,询问道。
一旁的盖聂陷入思索,回忆与秦夜见时的所有场面,包括在其咸阳也见过一面,旋即看向下方。
似乎的确如韩非所说。
大司命艳红的手掌撑着柳腰,微扬精致的下巴,身材高挑,闻听此言,妖媚的瓜子脸露出一抹不屑。
“你不化妆更美。”
秦夜拂去紫女脸颊的清泪,声音柔和了许多。
记得小时候农村有一句话,狗坐簸箕,不识抬举。
他不是狗,不坐簸箕,也不会不识抬举。
这就像是前世的某类家伙大学毕业了,女友放弃了靠近家乡的一份工作,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来到男生所在的城市。
这样的好女人,得珍惜。
“回去吧。”
柔顺紫发顺着秦夜的指间滑落,秦夜安慰着紫女,他不能逗留久了。
“紫兰轩毁了,这是我补偿你的,那些女子都是可怜人,她们还在等着你,你也要为你自己未来的嫁妆努一把力,若未来我建功立业,封了侯,这五万金可不够嫁妆。”
秦夜笑着调侃了一句。
此行秦国,若能封侯,他就知足了,待战事结束,天下一统,他说不定就会退隐。
当然,现在说这些话为时过早,秦国的染缸,他早已见识过,几个月过去了,将更加深不见底,危险纷纭。
不得不说,动漫里的那些女神,身高几乎都很高,自己一七八公分的身高,居然才过紫女小半个头。
还得是玄机娘娘最懂男人~
松开了双臂,紫女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眸子明艳了几分,嫣笑道:“你贪得无厌。”
“谁让我足够优秀呢?”
“你就是个无赖,哪有第一次来紫兰轩就不给钱的。”望着秦夜那副自恋的姿态,紫女风情万种的嗔了他一眼。
“那还有人喜欢上无赖了呢。”
“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在逗女孩子欢心这方面,秦夜自认为还是有些功底的。
几番挑逗,成功将紫女逗得眉弯眼笑。
“你若负她,我必杀你,无论天涯海角!”
鲨齿锋芒毕露,隔着几尺距离都能感受到卫庄的冰冷之意。
紫女是紫兰轩的大家长,不止那些女子,与卫庄表面看起来是合作关系,但其实更像是卫庄的监护人。
对于卫庄而言,紫女算是他的半个亲人,是除了师哥盖聂之外,唯二担心的人。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我秦夜对自己的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珍重,不需要你来提醒。”
秦夜与紫女十指相扣,淡然的看着卫庄,言明了自己的态度。
“希望如此。”
卫庄脸色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缓缓收回了指向秦夜的鲨齿。
“你觉得如此吗?”
秦夜将紫女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其感受那颗活有力心脏的跳动,一本正经的问道。
从此往后,这么一小坨东西,又要分割出一块地方了。
还好还有一半的地方,用来装焱妃够了,应该还会有剩余,防止某些意外……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说的就是这。
当然,他秦夜自己只占一小部分,没办法,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走了,保重!”
秦夜伸出车窗招了招手,没有回望。
这一走,下一次见面不知何时,他们的立场有很大可能走向对立。
效忠两个不同国家,他要去助嬴政一统这天下,韩非也不可能离韩效秦,韩国是卫庄的母国,对紫女同样刻骨铭心。
故里,难以忘怀。
“韩国的乌云渐淡,沙子开始流动,终沐浴那轮曜日散发的光芒。”
韩非最后看了一眼马车,轻声喃语,缓缓转身离去。
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
帷幔晃动,不时吹开一条缝隙,里面是一对君臣在谈笑风生,以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