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找你们经理,不要引起围观。”何雨梁警惕之下,语气显得特别严肃。
奈何这会儿服务员的态度和几年前倒了个儿,见何雨梁命令式的语气,立马不干了,冷着脸,将头低下,压根儿不搭理众人。
“快去。”
“你谁啊?你让去就去?要不是这身军装,我早让人把你们抓起来了。西北来的土包子也敢在四九城撒野?没见过女人咋地?”
服务员一副不屑的语气,让西北来的四人震碎三观,长久的隔离生活,让他们暂时没法适应外边儿的变化。
何雨梁瞪了小卫一眼,让尼玛瞎看,真是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服务员傲娇冷漠的态度,让何雨梁意识到这已经是“严禁殴打顾客”的60年代了,他们几个外地人,还真拿这招待所服务员没办法。
他们领导也不见得有办法治理她,能进这招待所工作的人,背后没点关系,压根儿进不来。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人心情更加着急,何雨梁直接朝服务员说道:“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出了问题,你承担不起,赶紧去。”
那服务员还是无动于衷,甚至将头直接甩向一边,看都不带看几人。
倒是另外一个服务员知道上级下发的入住名单意味着什么,赶紧朝一旁的走廊尽头的经理办公室跑去。
很快便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山装男子出来,先让保卫科疏散了人群,随后板着脸朝服务员骂道:“等会儿再收拾你。”
说完,又朝何雨梁等人道歉。
上边儿对证件和单位不符的情况有过指示,不过仅限于传达到经理一层。
何雨梁等四人是第一批前来报到的人,加上小卫那眼神得罪了心高气傲的服务员,所以她故意找了这个借口来卡住几人。
在酒店经理的干预下,三人很快办好了入住手续,临走时,何雨梁朝那不情愿的女服员骂道:“瞧你一眼咋了?就你这姿色,看你一眼是瞧得起你。”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一毛钱,丢在服务台上,“自己去买块镜子好好照照,什么玩意儿。”
气得那服务员将手里的笔一摔,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何雨梁,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何雨梁压根儿不搭理她,等回到房间后,没好气地朝小卫说道:“你说说,你那啥眼光?这两年被风沙迷了眼是吧?等回到西北,老子给你介绍对象,省得给老子丢人。”
小卫一脸欣喜,随后又沮丧地摇摇头,说道:“首长,你可别吹牛,咱们基地可就那20来个女同志,一半都已经结婚了。”
“剩下的你看上谁,回头带给我看看,老子拉下脸来做媒,还会有人拒绝吗?行了,赶紧收拾收拾,照顾好两位专家。”
“首长,我得跟着您啊!不然您的安全咋办?”
“这是四九城,担心个屁,照顾好那两位宝贝疙瘩,出了事老子毙了你。”
说完,何雨梁便拎着东西出了门,路过大堂时,还遭到那服务员一个白眼儿。
何雨梁斜瞅了她一眼,也没搭理她,兴冲冲出了门,想到家里媳妇儿的样子,他的内心早已蠢蠢欲动。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京片子,还有熟悉的吆喝声,让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亲切和舒坦,拎着行李便朝家里走去。
胡同里,两位大爷还是老样子,拿着紫砂壶,坐在树荫下杀得你来我往。
见何雨梁军装笔挺,快步走来,金大爷举着棋子,诧异地盯着他,等走近了之后,便像往常那样,随后说道:“回来啦,梁子,可有时间没见着了。”
何雨梁见到老邻居,也很高兴,笑着回道:“可不是嘛,您二位身子还硬朗。”
“哈哈,托您福,硬朗着呢?您这是调部队工作了?”
何雨梁笑着点点头,这正是他穿军装回家的用意。
当初走得突然,媳妇儿孩子还不知道会不会像刘海中刚走时那样,孩子在家里遭受流言蜚语的冲击。
“呵呵,了不得,以后咱这胡同,还能出个将军呢。”
“您二位先下着,我得先回家瞧瞧。”
“不耽误您,赶紧去,您家媳妇儿带着仨孩子,这两年过得不容易。”
他一路笑着和出没的街坊招呼,很快便在自家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上前将门推开,院子里还是老样子,盛开的菊花散发着扑鼻的幽香。
院子里依稀传来媳妇儿李寒珊呵斥何冰的声音,这让他十分亲切。
迈开步子,冲向院里,如意应该上学去了,何冰正蹲在葡萄架下玩弹珠,媳妇儿则坐在游廊上的椅子上,逗着还在学走路的小儿子。
何冰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子,将他吓了一跳,转头喊他妈:“妈,有解放军叔叔来了。”
何雨梁放下行李,将军帽脱下,蹲着身子,张开手臂,拍了拍,笑着喊道:“儿子,快过来让老子亲一口。”
何冰等他取下帽子后,才认出是自己老爹,一个箭步飞奔到他怀里,搂着何雨梁的肩膀,大声哭道:“爸爸,爸爸,您去哪了啊?我和姐姐都以为您不要我们了。”
何雨梁一把将他抱起来,这小子沉了不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笑眯眯地盯着媳妇儿。
此时,李寒珊早已抱着小儿子,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媳妇儿,我回来了。”
“恩,回来就好。”
随即抱着小儿子快步扑到他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儿子先是好奇,见自己妈扑在眼前这男人身上大哭,自己也哭了起来。
等李寒珊哭够了以后,何雨梁放下何冰,从李寒珊手里接过小儿子,笑着说道:“小子哎,我是你爸爸,快叫爸爸。”
小儿子听见他的话,泪珠子还挂在脸上,便将头傲娇地扭向一旁的母亲。
“你瘦了,这两年辛苦你了。”
李寒珊噙着眼泪花,摇摇头,“你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