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话归说话,谁知道他突然说这事是啥目的。
抱着先小人,后君子的想法,何雨梁试探性地说道:“梁书记,考察可是组织部门的事,我这负责行政的副厂长干预入党的事,不符合组织条例吧?”
梁书记没有接话,咬了一口大白面馒头,又夹了一块白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而后翘起筷子点了点何雨梁,嘿嘿一笑。
“你这觉悟可不行啊!发展优秀党员是每个党员应有的责任和义务。火车快不快,全靠车头带。怎么发挥基层党员的车头作用,那也是你这分管领导的责任。”
何雨梁无奈,这帽子压下来,责不责任还不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饭后何雨梁找到何大清,准备让他赶紧递交一份入党申请书,作为走马上任的副科级干部,不是党员也不是其他民主党派党员,怎么也说不过去。
何大清却神秘一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做了一个奇怪表情,拉着何雨梁走到旁边的后勤仓库。示意何雨梁贴着耳朵听听里面的动静。
何雨梁四周瞧了瞧,见没人往这来,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在低声喊叫:“快点,使劲啊!”
而后又是一阵女人的呻吟声,大概过了两分钟,又听到女人埋怨道:“大冷天的,你耍老娘是吧?就这点功夫,还不够老娘脱衣服又穿上的时间,瞎耽误事。”
接着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埋怨道:“今儿个天气冷,兄弟不听使唤,改天咱们找个暖和的地方。”
“还改天,改你娘个蛋,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如菜市场的苦瓜管用。老娘冒着这么大风险陪你玩,还不如我家那窝囊废呢!图什么!”
“你图啥你不知道?要没我,你家那瘸腿男人和三个孩子能吃上白面和香喷喷的五花肉嘛!”
何雨梁听到这,实在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与何大清对视一眼,悄悄离开了仓库。
那男的声音很熟悉,总务科的李怀德。
女的倒不知道是谁,声音一点印象没有。
没想到李怀德平时不声不响,居然爱好这么一口。和有夫之妇大白天就敢在单位搞这事儿。
何雨梁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对着掌心哈气,又瞧了瞧外边的积雪,冰天寒地,得零下了吧?
“勇气可嘉啊!”
两人来到何大清办公室,关上房门,接过何大清递过来的热茶,放在掌中来回搓动,待感觉好一点,才冲何大清问道:“二叔,那女的谁啊?有多长时间了?”
“妇联的张秀梅,不知道搅一起多久了。我也是偶然间碰到的,嘿嘿,那女人平时挺正派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野。”
何雨梁还是没印象,平时和妇联接触不多。妇联也是个强势部门,妇女能顶半边天,那不是开玩笑,一群娘们凑一起,家都能给你掀了。
现在是半边天,以后四川那边是一手遮天。
李怀德这事儿性质其实很恶劣,乱搞男女关系,要被抓住,游街示众,名誉扫地少不了。那女的要没关系疏通,直接枪毙算轻的。
这事儿何雨梁不打算参与,损人不利己的事,干了是王八蛋。再说李怀德平时孝敬的好东西不少,有点香火情分。
于是冲何大清说道:“这事儿咱们就当不知道,如果还有下次,就搞点响动提醒下。在厂里这么搞,对厂里名誉也不太好。”
直接提醒的事更不能干,搞不好就反目成仇。以李怀德的尿性,被人抓住把柄,肯定得找机会消除威胁,到时候反而成了农夫与蛇。
“嗐,我这也是凑巧想找你拿个主意,今儿都没给你打白菜,他们俩前几天就在白菜上弄得,我现在看着白菜都反胃。”
何雨梁突然想起今中午梁书记对着白菜细嚼慢咽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恶趣味,也不知道他吃的那块上面有没有。
“看着事闹得,差点忘了正事。您抽时间写一份入党申请书,到时候我给您找介绍人。”
何大清听这话,突然有点扭捏起来。这会儿入党是件很神圣的事,何大清从没想过自己有天还有这机会。没有啥功利心,只是怀疑自己够不够格。
“您干啥呢?便秘啊?”
“滚!我只是在想这好事儿咋轮到我头上的!我有那资格入党吗?”
何大清现在就跟脚下踩了一样,总感觉不那么真实。好歹也在国营单位待了几年,哪能不知道入党比提他当副科长还严肃难得。
这时候入党不像后世功利心那么重,好处不好处的不好说,但是要吃苦要拼命的事,绝对是党员冲在最前面。
“嗯,何大清同志,您考虑的问题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您要是不催您侄子生儿子,这觉悟就上去了。”
何雨梁没有搭理他的患得患失,自我怀疑,调侃了一句立马就跑出了办公室。
这不开玩笑嘛!梁书记给的入党名额,他说有资格,那肯定有资格。
这就是何雨梁理解的意思。既然要充实基层党组织,让何大清入党不管从哪说,都无可厚非。
何大清追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吼道:“明年你要不让我抱上孙子,就别进老子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