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情高昂的歌声中,近4000人分成40个方队,穿着统一的工装,整齐肃穆的肃立在轧钢厂操场上,看着主席台边前的国旗在旗杆上冉冉升起。
陈书记今天特意翻出了自己的旧军装,昂然挺拔像一根石柱一样,朝国旗敬礼。
何雨梁和林虎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整齐的队列,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飙升,面色潮红,浑身汗毛战栗,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军旅生涯。
陈书记似乎找回了当政委的感觉,脱稿演讲。慷慨激昂的说着这次军训的目的和意义,说到兴奋处,手下意识的挥舞,配合他坚毅的眼神,就像是冲锋前的战前动员。
主席台上有从军经历的人,都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包括何雨梁,他很能体会陈书记此时站在千军万马之前热血澎湃的感觉,记忆随着陈文煜抑扬顿挫的节奏,回到了悍不畏死的热血战场。
等陈书记意犹未尽的说完,杨厂长也拿过话筒,说起自己的希望,而后是从东北战场上的战斗英雄汇报。
刚好遇到巡讲,陈书记跑军管会领导办公室静坐了三个小时,挤出来这一场汇报时间。
听着前方战士们冒着枪林弹雨,缺吃少喝的情况下,甚至中弹冒血,濒临牺牲,也念叨着守住,冲锋。靠这样的意志依然取得一次次胜利,全场激动万分。
何雨梁面朝着激动流涕的人群,庄严肃穆的环境里,第一排中间的方队,似乎有人正冲自己变鬼脸。
何雨梁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是许大茂。这货对演讲无动于衷,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这么严肃的场合,还在第一排中间,你这是活腻歪了?
何雨梁赶紧给他使眼色,让他正经点。
许大茂实在是想上学,以后当干部,但是脑子是个好脑子,书本上的东西就是装不进去。
在许富贵的压迫之下,没办法只好勉力为之。
勉强是搞不好事情的,特别是学习。到后来,许大茂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就咬牙切齿,满头大汗,面目狰狞。
许富贵见状,吓坏了,也忍不住叹息。他媳妇儿一个劲嚷嚷,还她儿子。
想着自己就一个儿子,要是逼疯了自己可咋办,当不了干部就不当吧!咱老许家可能没那个命吧。
许富贵一放松,许大茂就彻底解放了,可能是骨子里的基因作祟,很快找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每天要么逗漂亮女同学,要么干脆不去学校,背着书包到处闲逛。
此间乐,不思蜀也!
最后许富贵被老师叫到了学校,说,要么就严加管教,要么就让他退学,不能当学校的害群之马。
当着阎阜贵的嘲笑的眼神,许富贵怒不可遏,感觉自己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最后许富贵好说歹说,磕头作揖,又去老师家送了一堆东西,保留学籍。还有2个多月拿初中毕业证,怎么的也要混完。
现在已经不上学在家,许富贵也不放心,就干脆找宣传科的科长把许大茂扔工厂里军训,瘦得跟个小鸡仔似的,强身健体也行啊。
许大茂开场就看到何雨梁坐在主席台上,一直在那兴奋的挤眉弄眼,想吸引何雨梁的注意。
奈何何雨梁始终看不到。
脸都快弄酸了,何雨梁终于有了回应,可把他兴奋的。
要不是军训连长一脸严肃的杵在边上,他估计会高兴的跳起来招手。
何雨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丰富,人也更兴奋,张着嘴好像在小声的喊着自己名字,不禁抬头,无语问苍天。
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为什么上天要派这货来惩罚自己。
陈文煜也看到了那个兴奋的小伙子,要不是他脸上的表情和周围人格格不入。陈文煜会怀疑这小子是被现场的气氛给烘托的。
看了看主席台两边的人,大家都很严肃,转头叫来秘书,“去查查第一排中间那个小伙子是谁?要是有病就赶紧治。”
很快许大茂就兴奋不起来了,随着汇报得结束,各分队带回开始队列训练。
不少从农村来的工人都经过民兵训练,这点强度对他们来说,就是热身。对于城市工人来说就有点难过,但也能接受,从小到大,吃过的苦比这厉害多了。
对于许大茂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人来说,就很煎熬。
杵着一动不动,军姿十分钟,他就感觉腿开始抽筋。单脚站立一分钟,就能让他脚发颤,更别说他平时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些习惯纠正更难,很快就成了训练排长的重点关照对象。
和同手同脚的工人,单独训练。
娄振声最近很少在轧钢厂露面,主要怕引起不必要的联想。
今天是有一个会议,不得不来。
今天谭雅丽约着两个弟媳妇儿逛街,娄小娥不想去,便缠着父亲带自己去轧钢厂。
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无聊,想起刚刚路过的看到的场景,就一个人顺着路跑到军训场地来看稀奇。
娄小娥今天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旗袍,一头长发披肩。虽然只有13岁多一点,但已经显示出了美人胚子的基础。
清一色光棍的环境里,突然出现一个气质出众的可爱女孩子,瞬间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不时有人眼睛盯着她看,导致队列散乱。
看着第一排许大茂被两个同手同脚的人带歪,娄小娥笑得花枝乱颤。
许大茂就是个人来疯,见小姑娘盯着自己笑,更来劲了。
三人的队列,同手同脚还走的乱七八糟,怪模怪样。
这边的行为也引得旁边训练的大部队哄然大笑。
带队的连长听见笑声,转头怒吼道:“笑什么笑,严肃点。”
回头就看到三人的鬼样子,上去就对着许大茂屁股上来了一脚。瞬间许大茂就变成了平沙落雁,狗吃屎的样子。
许大茂刚想骂一句:“谁特么敢踢老子。”
听见周围的笑声,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干嘛。
憋着张通红的脸,低着头,默默的回到队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