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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决战在即
    梁景春:“言称是华阴县官吏见杨胤部将在潼关下盘桓,故掘墓以振士气。”

    民间说法,祖坟关乎家族气运,说不定想借掘墓,找杨胤晦气。

    不论杨章的功过是非,左武卫出关的时候,范成达都没去掘墓。都快无语了,杨胤只是派人去试探一二,没有正式攻击,吓成这副模样。

    把人亲爹的坟掘了,杨胤不孝也得孝,不死磕潼关华阴才怪。

    不说关中,长安的兵力加起来都没有杨胤的叛军多。

    范成达一看梁景春的小表情就知道,事没完。

    范成达:“还有什么糟心消息?”

    梁景春迟疑道:“永丰仓被围,正四处求援。”

    李君玘早提醒过洛阳留守的官员,重兵把守粮仓,还是被钻了空子。

    算算永丰仓和杨胤的兵力对比,路程和时间,无奈道:“救不了。”

    “不过永丰仓位置特殊,大批粮食只能通过河道运输,叛军只能就食,带不走多少。”

    范成达立刻召来靳武,吩咐道:“领一千人,把守南下道路,抢也好烧也好,不许一粒粮食送去渡口大营。”

    靳武:“属下领命!”

    但也不能让杨胤大军一直在永丰仓吃下去,另召来游击将军,率领五千兵马,把永丰仓抢回来。

    李君玘:“我有一计,或许可以拖延甚至斩断杨胤的大势。”欲言又止。

    范成达会意,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嘴上咧咧道:“别学文官那些臭毛病。”

    最后帐中除了李君玘范成达两位大将军,只多一个冯睿达。

    李君玘缓缓开口,“我在洛阳多年,好游猎,周边山川城池尽皆知晓。杨胤不擅攻城,大军中亦缺乏攻城器械。”

    “我选了一个地方!”将计划娓娓道来。

    范成达越听越心惊,李君玘不是要借兵,是要合兵,一战定胜负。

    麻烦之处在于,要他们两个不擅守城的将领,先守一回城。

    范成达:“怎么把人引过去?”

    冯睿达灵光一闪,“不如我假意投过去,出卖情报。”

    李君玘摇头否决道:“不行,你意志不够坚定,严刑逼供之下全得漏。”

    范成达没听明白,这是关心还是嘲讽。

    只知道冯李两家和杨胤真有不共戴天之仇,名声生死都不顾。

    冯睿达:“刑讯降将不符合传统吧!”老子主动降的呀!

    李君玘:“那是对别人。”

    冯睿达人不着调干什么都不稀奇,先前放过杨胤一回鸽子,又主动投降,反常即妖。

    杨胤身边不是没有聪明人。

    三人再商量一通,勾勒部分细节,而今只差兵力和引杨胤入局。

    范成达:“我们得亲自回一趟洛阳城。”

    李君玘:“嗯。”

    洛阳之围暂解,汪元亮可以调派些人手出来。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杨胤叩关,扬长直驱长安。

    所以只能请他暂时忘记掘墓之仇,再在洛阳周边盘桓几日。

    表兄弟俩出了帅帐,大约能眼见着杨胤覆灭。

    冯睿达有些兴奋,“等回洛阳,我去看大郎。”

    李君玘冷淡道:“离我儿子远点。”

    冯睿达:“我又不会做什么,小时候你们忙不过来,二郎三郎不都是我带着的么。”

    李君玘:“二郎不喜欢吃糖,你非要喂他糖;三郎畏高,非带他去爬树。”

    “他俩能活着长大,全靠你手下留情。”

    说的冯睿达不由自主低下头,他没有坏心,推己及人,哪有小孩不喜欢爬树吃糖的,他就乐意和表弟们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

    李君玘对不便宜的表弟越来越嫌弃,“甘棠县的百姓,要知道家乡落你头上,作何感想?”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

    冯睿达:“爵位是父亲挣的,朝廷赏的,选哪个名号我也说不上话呀!”顶多是投胎的时候多出了一把力。

    黄河对岸的东莱联军,可不知道李君玘和范成达早给杨胤挖好了坑。

    擂鼓声声,范成达亲自帮宁封穿戴铠甲,“你放心,这具明光铠,每一处地方都仔细抛光过,在战场上能晃花人的眼,保管看不清要害。”

    走到哪儿,都是最显眼的崽。

    宁封没半点紧张,摸摸护心镜,“没想到,第一次穿明光铠是这种情况。”

    本次钓“重骑”的任务,宁封作为吴越的替身上场。护卫是真护卫,只有世子是假的。

    不是范成明公报私仇,而是宁封和吴越身形相近,骑术出挑。

    说打出娘胎就会骑马是虚言,但单论骑术,在南衙年轻将官里,绝对能排到前面去。

    原先常借各种马球赛,在小娘子们面前炫耀一番。自从被白秀然打成一“罴”,再没有过。

    宁封一直觉得,如果他和白秀然遇在太平坊遇见时,不是在地上,而是在马上,一定不会输。

    孙文宴俞怀光吕元正三个老狐狸,研究了一个时辰,怎么把“世子”卖的不着痕迹。

    孙安世窥见全程,方才明白为何每次观战,自己站的位置再角落,总有几支箭往周围招呼。

    难怪吴越的盔甲不显眼,混在将官堆里根本辨不出来,他是真苟啊!

    孙安世:“世子,旁人知晓你平日在营中处事这般低调么?”

    吴越:“每逢庆典或入城,我穿的都是这具明光铠。”

    面子是面子,里子是里子。

    都说段晓棠喜欢穿白衣裳,实际她行军训练时衣裳颜色也偏深。

    宁封抬腿摆臂,十分合身。扭头对宁岩到:“叔,待会你可得好生照应侄子。”

    他俩本是同族叔侄,小半年处下来,关系愈发亲近,连排行都省了。

    宁岩颔首,“放心。”

    杨硕自视甚高,阵法这种东西,要么不练,要么纯熟,怕的是半瓶水响叮当。

    这么好的机会放过去,吴岭都得从长安奔来骂一顿。

    东莱联军名为联军,但号令不同,大部分时候分开作战。

    为了应对兵力远超他们的渡口大营,必须深度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