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岭朗和助理的对话时间并不长。
再转身，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徐岭朗脸皮也是够厚。
直接道：“看我干什么？”
“我没什么问题，你们先问。”
这话说得着实暧昧。
坐在比较远位置的副导在白漾刚开始演才过来，没看过其他人是怎么演这个片段的。
垂了垂眸，再抬眼，声音不小：
“待定吗？”
“演员的爆发力还行，但资历尚浅，我们预计演摆三天试镜，这么快定下，对其他人不公平。”
这是有自己的心仪人选了。
也是，校园爱情剧，几乎是任何年轻点的流量小生都能上的角色。
竞争激烈点应该的。
制作人也没做声。
他反正觉得这个小孩长得标致，演得还不错。
等这个副导多洗几个小时眼睛，就知道什么叫有的苦是不必要吃的！
但坐总导演旁边的出品人却不大乐意：
“我觉得挺好的。”
“这个角色本来就是早来早得，都试到合适的了，还要继续墨迹下去。”
“除了浪费钱，最重要的是本来有适合其他角色的演员也试了这个，也被筛了下去，还增加了咱们的风险成本！”
出品人抱着手臂，一脸不大好说话的亚子。
和刚才的老好人完全不像一个人。
副导其实也有些唬。
出品人这么维护白漾，难不成是灯火娱乐砸钱了？
但他也有艺人要送过来，他还故意在外面传播假剧本，就想让他带过来的人有多点优势。
副导有些为难的开口：
“那要不男二再试两天？”
他那艺人现在也不知道起来没有，等下午打飞的过来京都。
明天早上修整好，再试就很稳了！
出品方代表黑着脸，不大像能松口的样子。
另一个副导估计也有打算。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和事佬似的开口：
“又或者男二这个角色就试一天，其他的角色有演员试的特别合适的，咱也等一下。”
“就一视同仁，如果今天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就签了。”
这个方案还算中肯。
徐岭朗全程没有说话。
他对选哪个演员，用哪个版本的剧本，有一票否定权。
而且，白漾他确实也比较属意。
更何况，这个副导，竟然想和出品方碰，怕是脑袋秀逗了！
这出品方已经算是好人了，都没明摆着塞人进来要他难做。
真像不听话的那些那样的，给钱又不爽快，给诸多问题，这剧还能拖到他《蝶飞》拍完再试！
没人有异议。
白漾全程站在那看好戏。
还挺自在的。
工作人员们都不好意思了。
徐岭朗重新坐直，抬头看向摄影，终于发话：
“把刚才那一幕发给我。”
这是要二审白漾的演技了。
眼尖的助理连忙跑去推来移动多媒体屏。
连上导演桌上的黑色数据线。
播放键按下。
声情并茂的一段无实物表演狗血剧情在屏幕上上演。
……前面的正常发挥。
到进度条中段。
画风一转，白漾转身，突然把编剧写的接下来的话，换了种语气说。
原文：「要我放手，还要我成全，可是明明一开始她就是我的啊！」
白漾仰头，眼里仿佛有泪光在打转。
但马上，哽咽了“要”字以后。
缓了好一下，才道：“我放手。”
手此时已经抚上心头。
“还……”白漾用力转身，看着空无一人的黑色座椅，突然用力道：“要我成全！”
嘴型颤抖，不像假的。
大家只感觉面前的清冷少年好像在慢慢破碎。
屏幕里的背景画面里，u型导演桌这边甚至有人站了起来。
但那时的白漾却没被打断，继续发挥——
突然咬牙切齿：“可是明明一开始！”（这个角色有自己的自尊，他不允许太过脆弱。）
“她就是我的啊……”演到这里。
即使是第二遍看，徐岭朗全身鸡皮疙瘩还是都起来了，双眼瞪圆，直视屏幕。
在白漾试镜前，他从未想过，这个地方，还能这样演绎！
病娇！
生来任性的大少爷！
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哪怕在命运的转折点，也不会太过失态。
他们见过太多大场面了。
他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要解决问题，而不是遇到问题哭哭啼啼！
画面里，白漾慢慢转身，像是在看那并不存在的男主方向。
继续转身，按照剧情，白漾看向导演席的方向，但大家都懂，那方向，分明就是藏在暗处在偷听的女主所在的方向。
大屏幕上。
明明是难以释怀，明明是爱而不得。
白漾却只用一个含恨的眼神，就道清了他不可能再被女主既当又立，趁他还有用，把他当傻子摆布的结局。
是的，男二白鲤虽然被除名了。
但人家本来是什么身份，男主每精准且成功欺压男二一次，都能得到难以计数的好处。
而且因为能把四大家族同龄的少爷小姐玩转在手中，男主因此被无数人忌惮。
而失去所有的男二就是和男主竞争后会有悲惨结局的最好证明！
女主明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但她就是推波助澜，她一句给未婚夫介绍帮助过她的同学，然后一步步使男二在贵族学校诞生无数丑闻。
而这一切，从始至终。
都是她既圣母，又老是误会别人，还爱大舌头到处说。
明知道是她犯错了，被男二知道，也只会用眼泪打动男二，对外根本不做解释。
这剧本所有的无语，就用“校园情爱”一词带过。
偏偏，它还冠上防校园霸凌的剧情，还有喜剧的，经久不衰的四大家族元素。
不然也不会被徐岭朗看入眼。
第二次看这个片段，大家都有些沉默。
不知道白漾知不知道，但他们是清楚的。
男二白鲤的结局。
被编剧用男二在大学城门口卖番薯被男女主撞见，女主讨好男主侮辱男二，而男主眼里阴暗一闪而过，暗示了男二的悲惨结局。
但以白漾在男二在这个关键转折点的这个演法，最后的剧情很有可能变成：
男二在筹谋别的事情，在大学城门口卖番薯蹲守某些情报。
而这一幕正好被男女主撞见。
但现在的男二已经不是原来的男二了，所以男主的那个阴暗眼神只能解释为他吃醋了……
徐岭朗看着屏幕，播放到最后，暂停在充满戏剧性反转的那个失望透顶以后才会出现的即将黑化的眼神的画面上。
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准备给个今天内回复的答案。
副导手机贴在耳朵上，着急接电话，“嘶啦”一下，用力推开椅櫈，快步跑出去了。
这动静，不说是下马威都没人相信！
副导人都没跑远，出品方代表立刻呲笑一声。
制作人直接喊话：“你刚才试镜前要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白漾乖巧眨眼，转头看看那个估计是催盯着这角色的艺人催到上火的副导。
挑挑好看眉毛。
啧啧，你们都这么随便的吗？
不不问过总导演的意思？
徐岭朗没什么特别表情，好像对这副导神神经经早已习以为常，又好像一直都挺好说话的样子。
摊摊手，意思随便吧！
说吧！
清冷小羊见状才慢慢开口。
只不过一开口，就是要吓死人的做派！
“这个剧情，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先diss编剧。
清冷小羊继续：“首先，以前是未达15岁，现在是未达18岁，四大家族不会让小孩进族谱。”进进出出的，威严还何在？
“其次，在小孩成年前给人养活养好是最基本的伦理道德，就是小孩捅出天大的篓子，也不会让人滚出去自生自灭。”
“最坏的最绝的处理方式，参考万俟，是弄一个大院，把人请过去，只要关系不断，人哪怕是下不来床，也能在床上躺到寿终正寝！”
“也不是最后，毕竟这个剧本槽点太多了！”
“本家再如何，也不会从旁系过继任何子嗣到本家去，甚至是请到本家去长住都是不可能的，毕竟给了旁系肖想的机会，就意味着后患无穷！”
“当然，这点只适用于老三家！”
“其实你们喜欢编毁三观的剧本，应该拿万俟随便写，毕竟，他们家的乱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今日份第二次diss！
白漾句句斩钉截铁。
大家听得心惊胆战。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从全部人心里油然而生。
他好懂四大家族。
哦，他好像就是四大家族的！
麻麻的！丫丫豪门，被真豪门撞见了！
快哪里来个地缝给他们钻钻吧！
大家现在出奇一致的安静。
全场地位最大的徐大导演，总导演现在压力山大。
“确实这个艺术改编有些离谱。”
“但，现在的年轻人就爱看这些，咱们既要有情怀大作（这里暗指后面的电影），又要兼顾现实的练手。”
“这个电视剧投资不大，剧本什么的都是可以慢慢优化的。”
“但一些戏剧性的反转，还是很有必要的。”
徐岭朗也表态了。
意思是你要出演这个角色，要改剧本可以，但投资方面要加点。
白漾准备回答可以，但这样恶意降智的剧情，建议先换个编剧……
还没开口，绿幕外的副导又急冲冲跑回来了。
可能也是这个艺人试镜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副导一进来就有些着急打断：
“该试镜下一个了吧！”
“今天报名了两百号人呢！”
再不快点，轮到他安排的艺人，估计都要到第二天去了！
关键时刻，又被副导打断。
出品方代表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剧，剧本本来就很烂。
但如果有灯火娱乐投资，那意味着二老板也会留意，一来二去，播放时间，开播平台等资源待遇只会好不会差！
到时候哪怕是换个人编的剧本，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就是这个垃圾副导，老倒他胃口。
他要想个办法，把这家伙赶出去！
各个心怀鬼胎。
白漾没再说话，说了声辛苦各位导演、老师了。
得了回应，转身。
清冷少年只留下一个喜怒不显于表的身形，戴上口罩，将棒球帽扣回去。
白漾不紧不慢离开徐岭朗的试戏场地。
漫步在京郊影视城里。
这里千百米的距离，一墙相隔，就是装修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路向前。
白漾贴着右边墙壁走去，旁边的高墙里时不时飘出几声来自某个剧组导演的叫喝声。
“表情表情！你这五官是离婚了商量不到一块去，还是整容整坏了，我在外面随便抓一个不是科班的都比你演得好！”
高墙内的导演在口不择言的发火。
“导演……”
演员在委屈抽噎。
听声音，这剧组现在正在拍摄的位置，刚好就在和自己一墙相隔的高墙里面。
白漾扬起了线条分明的下颚，清冷的脸上闪过微不可辨的错愕。
听这导演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前面在训练营里碰上过的舒启中，舒大导演？
这家伙是关系户请多了，hold不住了？
白漾只是脚步随着思考稍稍顿了顿，立刻就拔步继续往前走去。
那个叫舒导的脾气一看就不大好！
万一待会情绪太过激动，往外墙这边抛东西可怎么办？
她可不想被误伤！
白漾脚步轻快的小跑到前面稍微安静的地方，才慢慢放慢脚步。
正好旁边有另外一个剧组的外景门没关好，好奇宝宝白漾立刻侧头看去，悄悄打量。
看第一眼，白漾惊奇，这里怎么铺了满地的绿布！
看第二眼，白漾看见空中在隐隐反光的威亚线，有两个背对着她，但是穿了好像是仙侠剧戏服的演员正被吊在半空中。
其中一个离地面不过小半米，但身边围满了人，有举着化妆刷在给人补妆的，也有递水举小风扇的。
而另一个被孤零零吊在离地面起码三米高的半空中，明明是休息的时间，既没有人去慰问，也没有人去帮忙。
白漾看得眼眉微皱。
这是正常应该有的吗？
不好惹事，白漾想转过头来，继续往前面走去。
右脚再提起来，被吊在半空中的演员好像说话了！
“韶老师，我很难受。”
这声音嘶哑的很！
但隔着半开的门口，白漾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那里下面有任何一个人给出回应。
心里头仿佛压着一块石头。
白漾很想往前走去。
被吊在半空中的演员又请求了一次：“韶老师，场务老师，我真的有点想吐，我想先下来。”
这次，另一个也被吊着，但身边围满了人的演员估计也是休息够了，神清气爽，娇俏的女声格外有力：
“哈哈，瞧我这记性，经纪人离开前才吩咐过我要多让让小营妹妹的。”
什么样的小辈还要公司点名让前辈多让让？
这声音落下，场地四周立刻响起一阵嘘声。
那娇俏的女声又继续：
“他说了小营妹妹可是咱们公司未来要捧的当家花旦！这可是任总钦点的！”
让什么总什么总钦点的，这话就很有歧义。
已经有人在录视频了。
说话的声音此刻还有些小委屈：
“不过妹妹才进娱乐圈，控制不好情绪，让我多担当点！”
那就是说人家小姑娘爱发脾气了！
“我想着小营妹妹小小年纪应该没那么娇气，哎，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待会小营回去肯定又要说我了，韶老师，赶紧让小营下来吧！”
有点名人家娇气，又说人家待会要告状，这是什么罪名都一个劲往上甩了！
白漾前面还没感觉什么。
后面只品出了情商堪忧的傻子式捧杀。
不想多管闲事，那个女生该被放下来了。
白漾往前走了一步，这次，说话的人看得更清晰了。
“韶老师，动作赶紧的，把人吊坏了，你我都找不到好果子吃了！”
这道女声！
白漾总觉得答案要呼之欲出了！
就是夹得让人难受。
左右扫视两眼，见没人注意到，好奇小羊踮着脚尖偷溜过去。
再一定睛……
呵呵，果然就是佟纯纯，她之前在训练营的佟大导师！
白漾站在墙角，一直看到那个叫小营的女生被放下才离去。
揣着手机，白漾心情突然不大美妙。
舞台。
其实是个改变了她很多的地方。
如果没有查到佟纯纯联合天空台的干预，她可能会一直过不了心里那关。
真的就一直和周芥较劲。
还有那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的团伙。
她好像，也抓到佟纯纯和那边有联系的证据了。
深呼吸。
清冷小羊仰头，看着并不耀眼阳光，突然就觉得有些搞笑。
将墨镜一把扯下。
两极反转的光芒刺的眼眸生痛。
只一秒，清冷小羊双眼盛满生理泪水。
合上眼眸，扶着旁边的墙壁，白漾将墨镜戴了回去。
依旧是合着眼眸。
白漾尝试着闭眼走路。
走着走着，她好像听见了秋天的落叶声。
沙沙、沙沙的。
偶尔还有没飞走的鸟儿呼朋唤友的鸣声。
声音越来越大。
快到高潮时，又被旁边高墙后的讨论声打断。
鸟儿惊慌逃走。
那快速飘远的啼声，白漾几乎都能想象到它们被吓走时的姿态。
大自然总是能在各种意想不到的时候、场合治愈人类。
白漾稍稍睁眼，没看到面前有人。
转头，也没有。
那就是高墙之内的讨论声了。
是些绕口的家乡话。
白漾加快了些脚步离去。
手机不识性，在白漾想演空气人飘走的时候突然作响。
不好意思被人抓个正着。
白漾假装刚好路过，停下来接听电话：
“喂？”
「你好，请问是白漾吗？」是很标准的播音腔。
迷惑小羊立刻把电话从耳边挪开，放到眼前。
是个京都的固话？
有些奇怪，迷惑小羊有些不确定的问话：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播音腔继续：“我们想请您来演一出大戏。”
还是那般字正腔圆，迷惑小羊总觉得是恶作剧，都有些无语了。
“不要，不好玩，别打了。”
拒绝三连。
生气小羊就要把电话挂了。
播音腔这次有点语气了，应该不是人工智能。
「很简单的，您只要发一个微博，告诉大家，你不是白漾，这出大戏就成了！」
生气小羊听得牙痒痒，直接骂人：“sjb！”
反手挂掉电话。
顺便将这个电话拉黑掉。
真是的，浪费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心情！
生气小羊臭着张脸，往前走了百余米，越想越生气。
越想越不对劲。
不是，那人有病吧！
不是，她又没有承认自己是白漾，那人为什么就知道她是了？
还有，那人是怎么拿到她电话号码的？
重新摁亮被她愤怒按灭的手机，点开拨号软件。
查看接电话信息。
是二卡拨过来的。
二卡……她塞这手机的二卡，是她身为白家太子爷手机卡的副卡！
那个号码，她就没怎么暴露过！
白漾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里有些发毛。
想着赶紧走到待会要去签约的地方。
这次直接就不去看两边的风景了。
害怕小羊甚至有些想念被她发配出去的经纪人了。
本着壮胆原则。
害怕小羊破天荒地拨通了边客的电话。
正在审合同的边客扫了眼手机，以为他家不省心的羊崽子终于要浪完回来了。
接电话的时候没躲开导演，直接划开了拨通键。
虽然没有开免提，但边客的手机通话声还是开的很大。
在安静的环境里。
害怕小羊的嗷嗷声直接传了过来。
「边客，我刚才被人电话骚扰了！」
「吓死人了！」
「他还说要和我玩个游戏，呜呜呜，吓人！」
电话那边的害怕小羊叫声嗷嗷的。
坐边客对面的导演刮刮鼻子，他的男一号，性格比想象中的要跳脱不少啊！
边客有些尴尬，提醒道：
「我和张导在看合同，你快到了吗？」
「要不要去接你？」
害怕小羊赶紧环视四周，d区29号院，离这里还隔着老远呢！
咬咬下唇，害怕小羊干脆举着手机。
「应该不用，我拍视频，边拍边上传云端警务。」
「就是不大舒服。」
「好像被人盯着。」
边客“啊哈哈”干笑连声，赶紧起身，往旁边走去。
边走边压低声道：
“你不是包的好好的吗？”
“怎么就被盯上了？”
“有没有粉丝围堵？”
听见粉丝围堵，还坐着的导演也抬起头来。
但电话那边的声音导演已经听不见了。
「不是现实的人。」
「是我接了个京都的固话，他讲播音腔的，说要和我玩个游戏。」
「说要和我演一出大戏。」
「 发一个微博，告诉大家，你不是白漾，这出大戏就成了！」
「我骂了他，然后挂了电话，现在不大舒服。」
边客也是没想过有人玩恶作剧会玩到这个份上。
明星的微博是个公认的官方媒介。
如果这头被威胁的小白羊一个害怕， 真跟着做了，那以后该怎么讲？
电话那边的人不是居心不良就是有些大病！
边客没好气低吼：
“电话骚扰，估计是你电话暴露了，被私生饭或者有心人拨了想整蛊的。”
害怕小羊还是不大放心：
「可是，那个电话，连你都不知道啊！」
害怕小羊在线无辜眨眼。
边客：……中指哥有些坐不住了！
猜有是四大家族里面的事情。
边客沉思一下，干脆道：
“你让人查查那个固话的来历。”
“如果抓不出来，后面就别一个人瞎跑了！”
害怕小羊：咩……不要失去自由！
边客在电话这头挂断电话，叉腰，顿了顿才转身回去。
对导演有些歉意道：“我去找找他。”
“白漾平时很乖的。”你看我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哎！
“第一次被私生饭恶搞，我先去把人带回来。”
讲清楚，导演张微衔只无声点头。
末了，等边客都快走出去了，才道：“要不要再带几个助理出去？”
边客：……“如果需要，我待会再给您打电话求救？”
好似在开玩笑。
导演贴心比了个ok。
边客立刻迈大步子的跑了出去。
真是的，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边客暗骂一声，人已经推开磨砂玻璃门，跑了出去。
这会儿外头聚集的人还没有多少。
在基地外的剧组助理也还没领人进来试镜。
边客懒得戴口罩，没几步就跑到了剧组外面的宽敞公共通道上。
有影视基地的杂工正推着装满布景材料的板车在自己面前经过。
边客来了个急刹车。
心里盘算着，他那不省心的艺人兼小老板应该还在从徐岭朗导演剧组的方向朝他这边赶来。
行进方向微调。
边客侧着身子绕过还在缓慢通过自己正前方的板车。
手上紧握着电话，心里头的不安如有形状。
掐的满手心是汗，喘气的频率也跑散了。
边客终于在几百米开外看见了他家被莺莺燕燕围在中间，自己一片岁月静好的“害怕但自信羊崽！”
好家伙，他有他在担心着。
这头小白羊在撩妹砸？
边客磨着后槽牙快步上前。
和经纪人隔着大老远的害怕小羊立刻就捕捉到救命稻草的身影了！
墨镜下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害怕小羊有点不适地想从这群妹子的包围里逃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
害怕小羊每挪一步，这群星探就能往她方向再压缩十来公分！
“小哥哥，你到底签约公司没有？我们兴行传媒现在的福利待遇非常好，你考虑一下呗！”
“同学，你长得好像我电影学院的学弟啊！这么有缘，先加个好友吧！”
“你好，我是盛中娱乐的星探，您的外形条件非常好，这是我的名片……”
正在抢人的星探里还有几个男的。
其中一个长得高大的，仗着自己手伸的也长，递过去的名片差点要把害怕小羊的墨镜给掀飞掉。
害怕小羊一个用力躲避，后背又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原本还想调侃两句的边客越走近越听越不对路。
黑着脸，直接挤进“决赛圈。”
嘴上大喝：“干什么干什么！”
“他有经纪公司了，都让开！”
边客边说，边把用力往前挤的几号同性的给扯开。
有害怕的小女生立刻就退缩了。
也有胆子稍微大的，还是不甘心，接话反驳：
“小哥一看就有路人缘，这么久还没火，一定是你的经纪公司不行！”
“来我茉莉娱乐，我们捧了两支现下正大火的女团，最近在物色男团。”
“这位艺人一看就是条件很好的，可不能被你们埋没了！”
边客做梦都没想过专门搞女团的茉莉娱乐能来挖自己老板的墙角。
无语之余，只能掐上害怕小羊手腕。
强硬道：
“我们合同也才刚签，哪里轮得到你们！”
不想废话，边客就要拉着害怕小羊往人群外面带。
这群星探立刻就挤到前面去。
“没事，小哥哥来我们公司，违约金我们可以帮你先垫付着，以后慢慢还！”
有星探开出非常诱人的条件了！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递上自己家的“诚意！”
毕竟看这清冷少年来试镜也是一个人来的，身边一开始连个经纪人、连个助理都没有！
在公司里肯定不受重视！
这个后来赶到的所谓的经纪人，前面还能和自家艺人走散，用个脚指头想也能知道，这人肯定是同时带太多艺人了！
有星探恨恨看着这个穿得骚包的经纪人。
宛如在看什么罪人。
“小帅哥来我们公司，我们安排一对一的经纪人，再配两个助理。”
“如果一年内能涨二十万粉丝，再配专门的服化团队。”
“两年内能涨五十万粉丝，还能出演三部以上电影或电视作品的，再配一辆房车！”
这星探语气可谓豪气冲天。
有土豪在前，很多星探立刻就歇菜了。
但也不远离，全当看大佬打架了！
边客生气开口：“他早百万粉了！”
“却这个？”
“都洗洗睡吧！”
“不用画饼，咱们都有！”
边客说一句，周围就安静几分。
到后面，直接就是一个鸦雀无声！
所有人脑海里就是不断“单曲循环”：他-早-百-万-粉-了！
几个大字。
感觉有些梦幻。
更多人直接往害怕小羊墨镜下面打量了！
害怕小羊有些不好意思，推着边客。
一溜烟跑回张微衔的剧组。
把人赶了回去继续签合同，自己则是在外面再感受一会儿试镜的大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