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南看向她,没有说话。
当年,白家落没了之后,他帮她清了白氏所欠的外债,没多久,她就开口向他借了一笔一百万的治疗费。
这一百万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对于那个时候的白汐来说,却是难以承爱的重。
“小时候,家里一直都挺好的,后来妈妈接手了白氏后就更好了。
但没多鸭,妈妈就病了,外公只能重新接手公司。妈妈走后,外公就开始病了。我那个时候还小。
外婆接手公司时已经来不及了,被自己的助理里应外拿掏空了公司。”白汐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
陆景南是个不太会安慰人的人。
他抬起手,宽大的手掌在白汐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你干嘛?我又不是宠物!”白汐瞪了瞪他。
陆景南趁她不防备,拉下口罩,凑过去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亲完后,陆景南立马站好,戴好口罩。
白汐站在那里,有些茫然。
她有一种,情侣间打闹的错觉。
那个时候外婆还安慰她,说只要人在,就可以东山再起的。
可她终归是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陆景南一直都知道,白汐的以前是有多不顺遂。
但听着她这平淡的语气。
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从前。
陆景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要想了,我们去吃东西.”陆景南轻声的安抚着。
“不想了。”白汐深呼吸,“前面是我小时候最爱的小吃街,陆总,我请你!”
陆景南侧目看向她。
原本她的脸就小小的,现在藏起来了,只露出了一双闪亮的眼睛。
就像是那森林里的精灵一般。
陆景南同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手机却响了。
他看了一眼,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等他接完了电话后,白汐知道,这小吃街他是陪不了自己去了。
“汐汐,帝都那边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陆景南一脸的歉意,摸了摸她的脑袋,“等我处理完了,我再回来陪你在安城住上一阵子。”
“嗯。”
白汐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
陆景南将白汐送回了酒店。
欧阳琛已经出门了。
白汐冷冷的看了一眼她的房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傍晚的时候。
欧阳琛才回来。
一脸的疲惫。
宁德过来叫白汐一起过去吃晚餐。
“还没找到么?”白汐喝着汤,问道。
欧阳琛摇了摇头,“我孙女还在不在安城生活也不一定,我打算先找到我大儿媳妇。”
“你要怎么找?”白汐问。
“人死了总归是要葬入墓园的,大海捞针,那我就一块块墓碑去找!”
白汐的手一颤。
妈妈会愿意再见到他吗?
“欧阳爷爷,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想再见到你们?”
白汐抬眸看向欧阳琛,“如您所说的,她是那般骄傲优秀果敢的人,一身的污点,是你们给的,她会愿意见你们吗?”
欧阳琛的身子一僵。
“我....我只是想要当面道歉。”
“人已经死了,道歉又有什么用?”白汐继续问。
“汐汐,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咄咄逼人。”欧阳琛皱了皱眉。
白汐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往他的痛处戳。
“抱歉。”白汐收回了视线,“我昨天回了家里,看到了妈妈的遗物,我没和您说过,我的妈妈也是被小三给害死的。”
白汐知道。
以欧阳琛的能力,他早晚会查到的。
白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他查到。
只是在那天来之前。
她要在欧阳琛的心进而埋下千刀万刮的每一刀。
欧阳琛的眉头紧锁。
“我看着妈妈的遗物,就想起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个男人和他那些个黑心瞎眼的家人,他们曾经那样羞辱她,让她无路可走,最后选择了自我了断!”
“汐汐....”欧阳琛想要安慰。
“他们对于我妈妈来说是污秽,是噩梦,是嫌她脏的存在,所以我在想,你的大儿媳妇对于您可能也是这种想法?”
“啪。”
筷子被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白汐,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是我太过宠你了。”
宁德看向欧阳老爷子,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但旁边的几个保镖,脸色却很难看。
“欧阳爷爷,我只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死者。”白汐目光平静。
欧阳琛被气得,呼吸越来越粗重。
他看着白汐,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
欧阳琛能坐在今时今日的地位上。
能听进去别人的话,也是原因之一。
白汐刚刚所说的,诛心不假。
但对于她来说,自己的存在,或是会比那更加的不堪。
她颓废的垂下了眸。
“我只是觉得,她应该知道,她的冤屈和那些羞辱已经真相大白了。”欧阳琛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疲惫。
不过短短的时日。
当初在路上碰到的,白汐看到的那个中气十足,贵气的白发老爷爷。
此时已经有了老态龙钟的样子了。
白汐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
欧阳琛再次的看向了白汐。
白汐的身世,和她的孙女是如此的相似。
“汐汐,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他问。
白汐垂下眼睑,“没了。”
欧阳琛心里一惊。“没了?”
“他们都病死了。”白汐回答。
欧阳琛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白汐放下筷子。
“既然聊到这了,欧阳爷爷想知道我是怎么到陆景南的身边的吗?”
欧阳琛隐约的感到。
这其中,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
“我早就看开了,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你们都先出去吧。”欧阳琛朝着保镖们挥了挥手。
保镖们也立马就出去了。
白汐看着餐桌上的刀叉,她在想,现在保镖已经出去了,她要是拿刀子把欧阳琛给了结了。
是不是就为妈妈报仇了。
不过,那也只是想想。
因为她的心里很清楚,真正该死的人是谁。
“要从哪里说起。”白汐自说自话,“就从我外婆接手家里的公司吧。”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大学生,外公病逝后,由外婆接手家里的生意,没想到被助理收了货款后跑了,公司成了个空壳,还多了很多的债务。
每天都有人来要债,外婆就在这时候查出了绝症,我每天努力的兼职几份工作。
可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外婆每天在医院里的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