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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谁说我要劫狱
    大唐将杀人罪责分为六类,谋杀、故杀、斗杀、误杀、过失杀、戏杀。

    除了过失杀可以以铜赎罪,其他都要抵命。

    如果程立武是个贪赃枉法的小人,刘异丝毫不介意花大价钱将四个兄弟赎出来。

    方便快捷,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

    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又不是没钱。

    遗憾的是这个程立武不枉法,所以他不得不考虑其他方式。

    他找蹲过中垒军大牢的出狱犯人画了张监牢内部结构图。

    晚上他正在阿史那邸的房间换衣服,刚把双开门的肩胛骨套进黑色夜行劲装里,门就被人推开。

    张鼠、孙艳艳、第五甲、江小白、毛台,呼呼啦啦依次闯进来。

    刘异骂道:“槽,有没有点边界感?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敲门的?”

    他特别瞥了眼孙艳艳,没想到三当家都做人娘子了还是这么生猛。

    这五人除了江小白外,其余人均一身黑,身上都背着各自兵器。

    刘异拧眉疑惑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去抢劫吗?”

    张鼠一副我懂,我已知晓的大聪明表情。

    “六一,你休要瞒我,今下午我看见你在研究中垒军大牢地图了。”

    “那又怎么了?”

    “你准备偷偷劫狱是不是?”

    “???”

    “小六一,你是不是怕牵连我们,想要只身赴险?”

    刘异抿嘴:“你的理解能力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他微微疑惑,之前没见报道说男人一结婚就智商清零啊?

    可怜的耗子,智商肯定是被三当家拉低的。

    新晋张家人孙艳艳,此刻坚定地表示:

    “兄长们是为了参加我俩婚礼才遭遇祸事,营救之事我必须参与。”

    一直对无缘参与草原团建耿耿于怀的第五甲,以饱满的热情问道:

    “二郎,你这回总不可能以马匹不够用不带我了吧?”

    毛台在巩县时多受张家兄弟照顾, 是以跟张家人感情都很好,他小声嘟囔:

    “反正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刘异目光扫向最后的大光头,“和尚,你凑什么热闹?”

    江小白淡定回道:“三当家承诺我若参与劫狱,以后每天都给贫道带一壶好酒。”

    刘异佩服得快词穷了。

    “你就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

    “这个已经很高了,还可以顺道手超度他们,直接送去西天,功德无量。”

    “没事别乱度,矜持一点,在我们那,我佛根本不渡本科以下。”

    本科?江小白疑惑中ing,哪本佛经里的?

    “劫狱?”刘异顿了顿,扫视众人一眼又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毛台挠着脑袋问。

    “劫完狱,人藏哪啊?”

    对面五人被问愣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藏家里显然不行,阿史那邸太招摇。

    孙艳艳的食肆,刘奇的铁匠铺,人来人往的也藏不了人。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他们在振武城里根本没有隐蔽不为人知的藏人地方。

    刘异看他们的样子大无语,这些人脑子不用,是留下来当遗产的吗?

    他接着问:“劫狱时咱们面对的中垒军,或许可以打赢,但劫狱后咱面对的可就是整个振武军了,你们谁能告诉我要怎么出城?若出不去,咱们可就变成了其他人眼里移动的军功章了。”

    众人再次沉默,他们还没想到这一步。

    “打出去。”第五甲说。

    刘异问:“我们若暴露了,我阿兄,公孙先生怎么办?”

    他们可是不会武功的。

    还有郑就、郑宸和密歇,他们又招谁惹谁了?

    对面五人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刘异白了他们一眼,智商太感人了。

    “我们连四位兄长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冒然劫狱,只会害死他们。”

    明知山有虎,还上明知山,傻不傻啊?

    张鼠郁闷:“那怎么办?”

    孙艳艳急道:“九郎说中垒军根本不允许探监,我们不可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难道只能坐在家里一筹莫展?”

    刘异一脸贱笑。

    “他不让我们探监,我们就无法获得兄长们的消息了?”

    “……”众人不解。

    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两声“啊~啊~”的叫声。

    刘异对张鼠淡定道:“耗子,去把窗子打开,探监的回来了。”

    张鼠奇怪,他走到右侧窗边,解栓打开窗户。

    扑面而来的除了阵阵寒气,还有一只猫头鹰。

    “沙雕?”

    猫头鹰扑棱棱飞进屋里,小幅盘旋一圈后,最后落到刘异桌上。

    刘异抱过它,轻轻抚摸它的额头。

    “好样的,你用实力证明,就是比刘大拿有用。”

    沙雕的卡姿兰大眼睛一张一合,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对夸奖很得意受用。

    直到它听到门外一声尖锐的猫叫,立马被吓成大号扑棱蛾子,拼命往刘异怀里缩。

    刘异解下绑在它脚上的小卷纸条,迅速铺平展开。

    “三兄说他们在牢里一切都好。”

    对面五人震惊。

    张鼠指着沙雕问:“它,你让沙雕去中垒军大牢了?”

    刘异得意轻笑,下午他给沙雕闻过张虎的衣物。

    猫头鹰的嗅觉异常灵敏,让它找到张家兄弟的关押地点并不难。

    “中垒军防得住我们,但防不住一只鸟啊,我要监牢地图是看有没有通风的天窗,方便不方便让沙雕传消息。”

    “二兄他们说什么了?”

    刘异将沙雕传回来的纸条递给张鼠。

    纸条上有两种笔迹,其中一种笔迹提了四个问题,明显是刘异的字迹。

    下面有人以另一种笔迹做了简短回答。

    之前是否见过死者?

    下面的回答是:【未曾】

    谁杀了他?

    【不知道,到时他已死】

    杀他的是何兵器?

    【普通匕首,插在心口】

    为何进那条巷子?

    【听到有人呼救】

    另有一行小字写:【我四人一切安好,勿念】

    一问一答都很简短,却已基本说清事情脉络。

    张鼠看完后狂喜。

    “是三兄的笔迹,他说人不是他们杀的,那是不是审过后就可以放人了?”

    “真的?”孙艳艳简直不敢置信。

    所有人此刻终于如释重负,除了刘异。

    他刚才发现四个问题中有一个回答的不对。

    死者心口被刺而亡,死前怎可能呼救?

    再说,张家四人都是常年闯荡江湖的老手,为人虽不冷漠, 但也决没热心到一听人呼救就往暗巷里扎。

    所以他肯定张豹在回答第三个问题时撒谎了。

    刘异奇怪,以张豹的智商,不至于撒这么低级的谎言。

    除非他本就希望自己发现这个漏洞。

    那他说谎的意义是什么?

    这时张鼠突然问:“六一,你既然不是去劫狱,那为何穿成这样?”

    “我要去趟郑家兵器行。”

    “你要查郑三锤?那案子不是和四位兄长无关吗?”

    “你就当我闲着无聊吧。”

    直觉告诉他,郑三锤的死猫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