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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特别的庆祝
    刘异是最后一个走出县学的,外面考生和家属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他一眼便瞧见门口两侧的国槐树下,各站了一拨熟人。

    郑宸也发现了他,满脸欣喜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角,关切地问:

    “异兄长,考的如何?”

    刘异拉着他,一起走向杜星楚。

    “杜娘子,你那边怎么说?”

    杜星楚皱着眉头,歉意道:“瀚白先生没同意。”

    “你不说他最爱诗才,那首《题西林壁》打动不了他?”

    为了贿赂俞老头,我可是将苏肘子卖的裤衩都不剩了。

    结果老头不为所动?

    是肘子不香,还是他味觉失灵了?

    “他让我劝你,科举要走正途,不如今年先进县学,来年再图省试。”

    省事,省事,老子不就是为了省事才找他的嘛!

    看来此路不通啊!

    “我让你找的十二名常年落第,如今已经放弃科举的老儒生呢?”

    “这个找到了,只是星楚不解,刘郎君为何要找常年落第的考生?”

    这些人中最年轻的都有四十多岁了。

    刘异神秘笑笑:“自然是有大用处。”

    这时,另一拨人也走了过来。

    刘异问:“曹宋两位先生怎么说?”

    张鼠答:“曹老头把礼收了,我想应该算是答应了吧。”

    刘异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好消息。

    他又看向张豺。

    张豺回:“宋老头被我的真诚打动了。”

    “打动的?”刘异隐隐感觉到不对。

    “对,三拳。”

    刘异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将张老七一脚踹出地球。

    “我让你去给他送礼,你却把他揍了?”

    “谁让他不收礼的。”

    刘异气得想掐死他。

    张豺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小声耳语:

    “放心,不是以你名义揍的,这次周彤和鹿仲保的那四个人,谁都别想中了,哈哈。”

    刘异目瞪口呆。

    你小子不愧是张家最阴的人。

    第二门试义要等三天后,放出这次帖经通过榜单才会继续考。

    是以刘异又有几天的休息时间。

    郑宸和杜星楚想约刘异去【子美客至】庆祝。

    张豺和张鼠却想拉他去吕荣家体验生活。

    两伙人为此各不相让,吵吵嚷嚷。

    主要是张鼠和郑宸吵。

    “我异兄长才不要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

    “怎么就不三不四了,你忘了?小六一第一次去可是你和你三兄带的。”

    “你和三兄都不是君子,整天净想着勾搭小娘子。”

    “啧啧,就你是君子,那你整天围着人家杜娘子转悠干嘛?”

    “你……”

    刘异无奈苦笑。

    他现在对智商偶尔离家出走的耗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当初孙艳艳也是一身男装打扮,可耗子一眼便能瞧出对方是女子。

    怎么轮到郑宸这,他就跟得了老花一样。

    刘异瞅瞅郑宸略显平坦的前襟,默默叹了口气。

    鸡鸡复鸡鸡,木兰无长兄。

    还得继续发育啊!

    另一边,杜星楚正略带矜持地劝说张豺。

    “【子美客至】毕竟是自家地方,玩乐更方便些。”

    “吕荣家也不外啊,我们向来把那当成自己家。”

    “到【子美客至】庆祝,我们所有人都方便去。”

    “吕荣家大门也是敞开的,谁不让你去的?”

    “你……”

    郑宸和张鼠过来,一人拉刘异一条胳膊,非让他选。

    “异兄长,你说,今晚咱去哪?”

    “小六一,到了考验友情的时候了,你可别选错。”

    刘异想想,淡定道:“我选回家。”

    他又一天没着家,如果再夜不归宿,等回家时面对的就不是老刘同志的鞋底子了,一顿棒子是少不了的。

    为了皮肉着想,今晚还是乖一点吧。

    见刘异心意已决,四人只得作罢,又浪费一个可以闹腾的由头。

    张豺和张鼠今晚不回村,他们要在柜上值夜。

    郑宸和杜星楚一直送刘异到城门口,才与他分别。

    剩下的路,刘异只能孤孤单单自己往家走。

    出城门时,天边的晚霞还很绚烂。

    走到半路,暮色就已渐渐升起,天色由明转暗。

    他的破布口袋里啥都有,唯独忘了装火烛。

    刘异只能摸黑前行。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当时赵吉被绑的那个岔路口。

    往左边,就是九合村方向。

    往右边,一直走最终会走到官道上,出巩县,进温县。

    朦朦胧胧中,他看见前面岔路口上停着一辆马车。

    只有马车,没看到车夫。

    多么熟悉的情节,刘异心中顿时升起警惕。

    他从胸前磁石上拔下最上面一根银针,握在手里。

    这根银针是淬过毒的。

    他胆战心惊地快速经过马车,拐到通往九合村的路上。

    渐渐地离身后马车越来越远。

    咦?

    平安无事。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刘异怀疑。

    他正在窃喜时,头顶槐树上突然落下一道黑影。

    一个麻布口袋当头罩下。

    刘异刚想喊叫,后脖颈猛然钝痛,他随后便失去知觉。

    ~~~

    昏暗逼仄的房间里。

    刘异幽幽醒来,他听见自己肚子正‘咕咕咕’地叫。

    人生三大疑问快速在他脑海中盘旋:

    我是谁?

    我在哪?

    我的外卖到了没?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穿越到大唐。

    他坐起来,看了下周遭,顿时很懵。

    一面夯土的壁墙,三面木栅栏围的丛棘房,墙壁最上方位置开的气窗,还有身下铺的茅草。

    多么熟悉的环境啊!

    话说,我怎么又跑到玄云寨土牢里来了?

    从气窗透进来的光束看,现在应该是白天了。

    那么自己昏迷至少有一整夜。

    他记得当天土牢被他们放火烧过一把,可如今这里完全看不出焚烧的痕迹。

    土牢不仅被修葺过,连地上铺的茅草都换了新的。

    真是他娘滴见鬼了。

    刘异检查一下,身体零部件齐全。

    但昨晚背的破布口袋没了。

    身上的吸铁石和银针也不见了。

    这是遭遇绑票了?

    他暗暗心惊,为何总有刁民想害朕?

    看来,天没降大任于我,照样要苦我心智,劳我筋骨。

    牛角当时没干成的事,终于有人替他完成了。

    刘异站起来,在丛棘房里转了一圈。

    他开始思考目前的处境及幕后的黑手。

    这事不可能是玄云寨余孽干的。

    玄云寨如今就剩下仨活人。

    牛角还在牢里关着呢,二当家出去寻宝了。

    而三当家孙艳艳,她现在每天忙着跟耗子玩欲拒还迎,斗嘴互怼。

    那还能有谁?

    莫非这山上又来了新团伙?

    我又不是科目三,不可能每个团伙拿我试遍刀吧。

    现在无论是谁占了这里,大概率都跟自己都无冤无仇,没必要绑票吧?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最近已经开始收夏税了。

    莫非是鹿仲让人干的?

    他怎么敢?

    上次莲花落应该震慑住他了,难道他真就不怕我留了一手?

    自己上次可是威胁说我若出事,必将有人会将他们的罪证大肆散播出去。

    他不可能不怕。

    刘异正想着,过道外面突然响起吱嘎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