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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君子立身,剑出为仁
    当一个饥渴难耐的人脱了裤子,突然听见敲门声的时候,他的心情一定糟糕无比。

    李肆就是如此。

    常年的军营生涯,让他根本尝不到女人的滋味。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还碰上这么白净的婆娘,李肆早就按捺不住了,但是正当他要开始办事的时候,却被季牧横插一脚,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

    默默的放开田茹,他对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下属王午道:“看好她。”

    交代完毕之后,李肆目光看向季牧,毫不掩饰自身流露出来的杀意,一步步朝着季牧走了过来。

    另一边,季牧从握住君子剑开始,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看到李肆摩拳擦掌朝自己走来,季牧的目光更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李肆走到季牧身前,咧嘴一笑。

    “兄弟,不该看的你也看,难道你妈生你的时候没告诉过你,进别人家要懂礼貌吗?”

    季牧缓缓抬头,目光平视。

    然后下一刻…

    抬手,推剑,出鞘。

    然后,李肆的笑容便永远的定格在了那里。

    连带着他的头颅…

    这是季牧对李肆唯一的回应。

    之所以平静,那是因为他在看待一个死人。

    当李肆的头飞起的那一刻,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样死了。

    他还没有完成殿下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更没有尝过女人。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这个小白脸是谁?

    那把剑为什么这么利?

    直到他的人头落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连告饶的机会都没有。

    而另一边,田茹和王午清晰的目睹了这一幕,面色一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者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而后者除了茫然之外,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扬州军营隶属镇南军的一个分支,虽然分得久了有些自成一派的味道,但级别架构仍旧是按照镇南军的那一套来的。

    潜龙一重天至三重,斩首十人,可任十夫长。

    四重至六重,斩首五十人,敌将一名,可任百夫长。

    七重至九重,斩首百人,敌将五名,同境一人,可任千夫长。

    万夫长不论境界,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拿敌军的一个万夫长的头颅来换。

    李肆,赫然就是一位潜龙七重天的百夫长!

    只要战功足够,就能够升任千夫长。

    对于刚刚入伍不久的王午来说,这就是所向披靡、如天一般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的存在,却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袍书生一剑便削去了头颅!

    原本季牧是无法这么轻松的斩杀李肆的,虽说与长安的那位车夫吴用一样,都是潜龙高境,但再怎么说,后者也是一位常年在刀口舔血,历经过十数次沙场磨练的百夫长,与常年在京城安逸的吴用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这是在不算上君子剑的情况下。

    季牧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能拔出君子剑的问题。

    只要是惩奸除恶,剑出为仁,立身以正,那么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拔出这柄圣器。

    反之,若是立身不正,剑出为恶,那么就算是登顶圣人,也同样拔不出这柄剑!

    君子剑插在学宫门前十载,从未有人将它拔出,并不是说它有多么难拔,而是来拔此剑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去行“君子之事”。

    当拔剑之人的心思只是单单放在“拔剑”这件事情上的时候,他就注定拔不出来了。

    十年来,皆是如此。

    季牧在学宫十载,从来没有去尝试过去拔出这柄剑,并不是觉得自己不会修行就拔不出来,而是…拔出来干嘛呢?

    他甚至有些不理解那些什么都没想好就过来拔剑的人。

    连个理由都没有,拔出来耀武扬威?

    以君子剑的傲然,是觉得它会理你吗?

    但此际,面对院中的场景,季牧便拥有了出剑的理由。

    于是,一剑出,人头落,天地皆寂。

    立身君子,剑出以仁。

    因此,导致李肆毫无反抗之力被季牧斩杀的原因,恰恰是他自身的恶,给了季牧出剑的理由。

    当季牧的目光看过来时,王午的内心顿时升起了莫大的恐惧。

    他此刻看待季牧的眼神,并不亚于不久前田茹看待他们的样子,甚至还犹有过之。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而许是因为惊吓过度已经麻木了,田茹看见李肆头颅飞起鲜血四溅的场面时并没有怎么害怕,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似是一直绷紧的弦突然松了下来,担惊受怕一晚上的田茹竟是微微一晃,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但王午却没空去理会她了。

    因为季牧已经一步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极度恐惧之下,王午用力抓紧一切可能让自己存活下来的机会。

    他朝季牧吼道:“你…你别过来啊!我可是扬州军营的,你要是敢杀了我,小…小世子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声音越大,便越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

    但出乎意料的,季牧的脚步真的蓦然一缓。

    “哦?小世子?”

    能在扬州这片地界称一声世子的,除了淮南王府的那两个,再无他人。

    当然,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以李寒衣现在的敏感身份,光明正大的打探有关他的消息属实有点不现实。

    季牧正愁怎么在不惊动李寒泽的情况下找一个知晓李寒衣去向的人,没想到这就送上门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他有些后悔刚才那个杀太快了,应该问两句话再杀,不过要是让他倒退回去,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拔剑。

    不过这个…可以稍微等一会……

    王午见季牧的动作停了下来,以为小世子的名头起了效果,心中大喜。

    但下一刻,剑光一闪,他的一只胳膊便飞了出去。

    喷出的血溅了一地,但他来不及痛呼,整个人便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下半身更是有一股异味散出。

    他吓失禁了。

    “不…不要杀我!”王午满面泪痕,哀求的看着季牧。

    剑锋抵在了他的眉心。

    季牧淡漠开口。

    “我问,你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