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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建文帝是背了多大的锅?
    “非翰林不入内阁,你不懂?”裴西岭道。

    “儿子明白,只此一条不过墨守成规罢了,若实力足够,影响足够,内阁想入便入。”

    “啪——”

    裴承允这话说完,裴西岭立时一拍桌子,气力极盛。

    几个孩子都被吓了一跳。

    赵瑾没被吓到,反而满眼震惊而心疼地看着缓缓四分五裂,然后倒在地上的桌子。

    她的黄花梨啊啊啊!!!

    天杀的狗男人!

    许是赵瑾的眼神太过悲戚,裴西岭皱眉看向她:“夫人不必担心,只是意见相左,我不会罚允哥儿什么。”

    还没说罚就心疼上了,怪道都说慈母多败儿。

    他看向赵瑾的眼神再度添上了些不赞同。

    看的赵瑾直咬牙。

    老娘那是担心么,眼瞎的你,老娘那是对你有意见!!

    裴西岭不明白自己已经说清楚了,为何赵瑾还是一脸……狰狞?

    不能这么说女子。

    不过这表情实在可怕得紧。

    裴承允面无表情地睁眼说瞎话:“父亲,您吓着母亲了。”

    赵瑾的表情顿时宛如吃了翔。

    裴西岭一顿,看着似乎没反应,不过再度说话时明显声音轻了许多:“先说你。”

    裴承允微微颔首。

    “墨守成规也是规矩,你从未经历过朝堂倾轧,从未经历过官海沉浮,也从未经历过那些波诡云谲,你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能耐,确信自己强大到足以挑战文官势力,倾力碾压?”

    这话极不客气,裴承允也没恼,更点头认同:“朝局复杂,儿子自然明白,只是比起在翰林院虚度光阴,儿子宁愿在府沉淀三年,去做更多有利于未来之事,若布局足够,谁说儿子便不能做那第一人?”

    赵瑾也算听明白了。

    这是说来说去都不想去翰林院浪费时间。

    聪明人走三步看十步,一言一行都自有计划与深意。

    若翰林院在他眼里的唯一价值便是未来入内阁,在他看来付出与得到不对等,便不如待在府里按他自己的计划走。

    “狂妄自大,骄兵必败!”裴西岭冷声给他八字评价。

    “父亲不是我,又怎能断定我不行?”

    “或许你可以。”裴西岭道,“但这与我无关,以后也或将与你无关。”

    裴承允微微皱眉,下一瞬就听到了裴西岭不容置疑的话——

    “秋闱你二人必要参加,不必再多言!”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是去翰林院坐坐冷板凳,清醒清醒得好!

    裴承允微一皱眉,但他清楚裴西岭的说一不二,顿了片刻,只能点头应下。

    若父亲实在坚持,那便考吧。

    十七岁的进士,甚至是状元探花,倒也算得一桩美谈了。

    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赵瑾一直默默看着,也没有插嘴说什么。

    虽然裴承允的想法不能算错,不过相对裴西岭的顾虑来说,她还是觉得稳扎稳打好一些,翰林院虽然清闲,却也并非毫无助益。

    偏安一隅有偏安一隅的好处。

    裴西岭有一句话没说错,裴承允从未真正身处朝局,纵然聪明,可想法与谋略总有天真之处,倒不如尽早入朝,在翰林院那等清闲地方冷眼旁观官场争斗,看得更清楚,于他也能有所长进。

    嗯……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她也劝不了裴西岭尊重孩子想法。

    且裴西岭在官场将近二十年,总比她这个局外人要看得更明白,在无法确定是好是歹的情况下,她还是更相信裴西岭的判断。

    “不是……”一直旁观的裴承州总算明白了些什么,转头问裴承允,“三弟你延后三年科考原来不是为了陪我么?”

    裴承允看他一眼:“二哥为何会有如此幻想?”

    裴承州一哽。

    真不是为了他啊,亏他还感动的不行,还想着要如何劝说他不要放弃明年的秋闱呢。

    屋里众人也有些无语。

    陪你?

    亏你还真敢想。

    裴羡都比他看的更明白:“若三哥只是担心二哥你秋闱不中,只会拿着戒尺,日夜督促你上进。”而不是退而求其次,委屈自己迎合你的步伐。

    这波属实是你自作多情了。

    闻言,裴承州耳根微红,摆了摆手便不说话了。

    臊得慌。

    裴西岭看着他道:“不必心存侥幸,秋闱你也要下场,明年不中,便再等三年,直到考中!”

    裴承州顿时急了:“父亲,儿子又不走文官路子,怎可如此虚度光阴?”

    裴西岭现在听到这四个字眼皮就直跳:“我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命令!”

    裴承州一下如同霜打的茄子,奄了。

    赵瑾暗暗摇头。

    这话一听就是哄人的,也就傻儿子信。

    不过叫他有点紧张感也好,免得在知道秋闱后就能如愿参军,这一年懈怠了功课就不好了。

    用过晚膳后,裴羡与裴欢颜先回去温习功课了,双胞胎却还稳稳坐着……哦,是裴承允还不想走。

    裴承州看他脸色,便也坐着不动了。

    裴西岭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何事?”

    再敢提秋闱,老父亲就真要揍逆子了!

    谁拦都不好使!

    “确有一事,儿子终有顾虑。”裴承允说的还真是正事,“父亲携战功归来,却更叫上头那位忌惮,不知日后是何章程?”

    应是考虑良久,他不带停顿就说了出来。

    如今他半只脚已经掺和进朝局,年后更要下场,有些事也该同父亲拿个章程,行事也好有个底。

    “忌惮又如何,便是他不动,我也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裴西岭沉声开口。

    闻言,三人皆是一惊,这话太丝毫不拖泥带水且没有心理障碍,不像是裴西岭能说出来的。

    裴承州更是瞳孔地震:“父亲,弑君要诛九族啊!!!”

    万幸他还知道好歹,声音压的极轻。

    “弑君?”

    裴西岭一怔:“我弑君做什么?”

    他一开口,又成功叫赵瑾三人愣住了。

    裴承州先小声开口:“不是您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么?”

    “自然,他敢伤你二人,敢屡屡针对我平阳侯府,难不成要我忍他?”

    说完,裴西岭也反应过来:“你们以为针对侯府的是当今?”

    赵瑾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裴西岭立即回答,语气之肯定叫她险些怀疑人生,“当今何等英明何等胸襟,如何会做出暗杀功臣之后的畜生事!”

    赵瑾脑子有点乱。

    裴承允眉眼间也罕见的露出几分迷茫。

    “等等——”赵瑾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你假死之事,当今可知道?”

    裴西岭点头:“事急从权,事后我脱险便遣暗卫禀报过当今。”

    闻言,赵瑾如遭雷击。

    在此基础上,那他们之前怀疑的那些只怕俱都不能作数,所以……建文帝是背了多大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