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百万虽是一介商贾,但近几年多次解囊赞助军队粮草,在民间声望极高,就连皇上也曾赐下御笔题字,以表彰他的忠君爱国之举。
叶卓顿时一阵头痛。
叶蝉衣如今正得皇上器重,他私下寻仇已经冒着龙颜大怒的风险了,偏偏这个岳百万还要横插一脚,当真可恶至极。
看到岳百万如此维护叶蝉衣,叶芷嫣心里嫉妒得抓狂。
她欣赏的男人偏偏正眼也不瞧她,反而对叶蝉衣那个丑女百般维护,简直有眼无珠。
这样的男人既然她得不到,那毁了又何妨。
当下,叶芷嫣妒火中烧道:“父亲,不就区区一介商贾嘛,您还怕他不成!既然他不识时务,非要强出头,那您就连他一起解决了。”
岳百万忍闻言,唇畔勾起讥诮的弧度。
“今日岳某当真见识了什么叫‘狗仗人势’!呵,好大的口气!镇南侯,你这个女儿先前在我悦仙楼投毒,败坏酒楼声誉,我还未找你们父女算账。当今圣上赐予岳某忠君爱国的御笔题字,如今你们又对我喊打喊杀的,莫不是要造反不成?当真以为你们镇南侯府可以一手遮天!”
岳百万的话,让叶卓的心里咯噔一下,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乌云密布。
眼下人多眼杂,一顶造反的帽子给他扣下来,要是传到了皇上耳中,势必又是一起风波。
叶卓便知一向口无遮拦的爱女再待下去,事态发展必然越发恶劣。
于是,他便让随行而来的家丁带着叶芷嫣,去就近的医馆疗伤了。
“岳老板,谢谢你,不过我还应付得来,相信我。”
叶蝉衣说到这里,语声一顿,走近岳百万,继而小声道:“被人欺负,自己亲手反击才痛快。”
叶蝉衣冲着岳百万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神情狡黠而自信。
岳百万先是一怔,接着看到对方一贯战无不胜的自信表情后,终于放下心来。
叶蝉衣转而冲着叶卓抛去一个蔑视的眼神。
“镇南侯,这是我与你父女之间的恩怨,无关他人。你不妨画出个道来,我叶蝉衣奉陪到底!”
“那再好不过了!今日本侯便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和我镇南侯过不去,那就是自寻死路!”
叶卓冷哼一声,唇角泛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心里一阵窃喜。
他正愁不知如何应对岳百万,没想到叶蝉衣这个妖女偏要逞强。
倒是个有种的,可惜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当下叶卓拉开架势,正要向叶蝉衣动手。
便在这时,叶蝉衣突然喊道:“且慢!”
叶卓怔了一下,继而神气十足道:“怎么?莫不是后悔了?如果你现在跪下来给本侯磕头赔罪,并且写下忏悔书张贴在城门口。本侯便不计过往了。”
眼见叶卓如此耀武扬威的模样,叶蝉衣的眼里极具嘲讽的冷意。
“镇南侯,你莫不是人越老脸皮越厚了?像你这脸皮,夏天蚊子应该扎不进。你个老不羞让我给你下跪,也不怕折寿噶了。倒是想得挺美的,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想说的是堂堂镇南侯要与我一介女流切磋,自然得加点儿彩头。”
被叶蝉衣如此辱骂,武将出身的叶卓空有一身蛮力,可嘴笨口拙的他,哪是干架从无败绩的叶蝉衣的对手,直被骂得老脸臊热,黑中泛红,嘴唇一阵狂烈抽搐,却是硬生生憋不出一个字来。
岳百万在旁看到眼前一幕,面具下的墨眸随之噙了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这个人一向护短,眼下有他坐镇,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受半分委屈。
至于镇南侯嘛,今日之后京都再也不会有这号人的存在了。
“镇南侯,我这人一向喜欢替他人着想,为了避免你今后遭人诟病,你看这样如何,若是我待会输了,便不再向你追要那十万两。若是你输了,那你就得再多出十万两。”
岳百万正暗自谋划着,就听到叶蝉衣那边向叶卓发出了挑战。
他心中一动,这个女人的想法竟跟他不谋而合。
叶卓身家财产拢共也就值个二十来万,将其洗劫一空,叶卓哪还有脸在京都立足。
“叶蝉衣,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叶卓乍然一听叶蝉衣的提议,十分欢喜,可是以今日在养心殿与叶蝉衣的交锋,让他马上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眼见叶卓皱眉瞪大警觉的眼睛,叶蝉衣忍不住讥诮出声,“堂堂镇南侯战功彪炳,杀人无数,不至于对我这个闺阁女子这般警惕吧?莫不是害怕输给我?若是如此,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此话一出,顿时便有吃瓜群众嘲笑出声。
那尖锐的笑声钻入叶卓的耳中,如锥子般刺痛他的神经,当下便中气十足地怒吼道:“混账东西!本侯杀人犹如切菜劈瓜一样,难道本侯还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如此甚好。那咱们立字为据!”眼见激将法奏效,叶蝉衣满意地勾了勾唇。
看到叶蝉衣笑了,叶卓冷嗤一声,极为自负道:“正合本侯之意。本侯待会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卵击石’,但愿你待会还笑得出来!”
紫鸢和流珠甚是机灵,不待叶蝉衣吩咐,便赶紧去准备纸笔了。
不消片刻,紫鸢、流珠便差了下人搬来桌案、笔墨纸砚。
就当叶卓正要走向桌案时,忽地被岳百万出声打断。
“且慢!”
叶卓转身看向岳百万,面露不虞,不禁冷笑道:“岳老板,你又怎么了?莫不是知道叶蝉衣必输无疑,所以打算出言阻拦了?”
岳百万闻言,顿时嗤笑道:“镇南侯,你想多了,方才你只是说了和叶大小姐的赌约,现在咱们就谈谈叶芷嫣在我悦仙楼投毒,败坏酒楼声誉,这笔账镇南侯又怎么算?还是说你觉得我岳某人傻钱多,可以大方到不会追究?”
“这……”
叶卓一下子傻眼了,面皮抖了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若是寻常商户,他镇南侯府家大业大,自然不愁那点儿零碎的赔偿金,可眼前之人是大璃首富啊,区区几千几万两,只怕压根都瞧不上眼。
叶卓一下子只觉头大如斗,脑壳抽痛。哎,这是要逼着他倾家荡产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