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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人头落地
    有入品武人站了出来,运气大喊道:“来者何人?”

    这喊话声即便被气机裹挟,却是仍然带着一丝颤抖。

    四品武人冯虚御风,最做不得假,一看便知,绝对无人可以装腔作势。

    刘传玉对着何肆说道:“你把包裹打开,将人头扔下去。”

    只要下方这些匪徒看清了这个“假方浩”的人头,自然人心涣散,能散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之后再搜山找到那方俏杀了就是。

    何肆就要依言照做,刘传玉甚至将高度下降了些,为了防止“方浩”的人头落地之时不会摔碎。

    虽然武人的气机反哺过的肉身足够强健,但他出手的时候有些没收住力道,已经将他的一整个头颅的颅骨捏碎。

    何肆打开包裹,一颗略带血迹的人头被他捏住头发拿了出来。

    何肆看了一眼脖子上的断口,歪歪曲曲的,应该是被人直接撕裂的。

    死得或许并不痛苦,这般巨力,颈椎应该是最先被折断的。

    刽子手杀人讲究不磨刀的规矩,钝刀砍脖子,血肉横飞,何肆见多了也就冷血了。

    老爹的手艺最好,钝刀杀人也是一刀,断肉断骨不断皮,之后交给二皮匠缝尸入殓,也算是保留全尸了。

    父亲正是凭此手艺养活了一大家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何肆松了手,将人头扔了下去。

    十二山王“方浩”的人头落在地上,在偌大的场坪上翻滚几下。

    刘传玉这才开口,“朝廷斫贼,匪首方浩已经就地伏诛,尔等罪从莫要负隅顽抗。”

    寂静,鸦雀无声。

    方浩的人头睁着眼,恰好就朝向那个眼观六路的力斗高手。

    那武人面庞抽动,汗如雨下,真是大王死了!

    “嘣!”

    一声箭矢冲入天空,擦着三人歪歪斜斜落又了下去。

    是一个匪兵心悸之下没有握住弓弦,这一箭却是引发连锁反应,数百支箭矢纷纷射出。

    这些匪兵没有空击目标的练习,平日也不会像北狄一般有射雕游猎的习惯,只能凭借手中弓箭,更凭借着站哨的指使,箭矢朝着大致方位射击。

    不少箭矢划破长空,却与三人擦肩而过。

    自然也有射术精准或者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却是无法触及刘传玉周身三丈。

    弓箭手很快停下这轮射击,完全没有伤到三人。

    也有自珍性命的聪明人,这些人顾不得守营,慢慢后退开去抽出身形。

    那为首武人也顾不上叱骂是哪个不长脑子的带头射了一箭,即刻转身,去到营中召方俏禀告。

    刘传玉将他的行迹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然后便如欃枪落地,印合山山顶一块偌大的场坪瞬间化作深坑。

    山头下陷,房倒屋塌。

    何肆与聂军脚踏实地,眼前的刘传玉却是已经远离数丈开外。

    聂军看向何肆,撺掇道:“你不会真的要听信这位前辈的话吧,满山上可都是血食啊,还不动手?”

    何肆有些意动,血食这种东西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毕竟气机才是武人根本。

    在天上之时,聂军的眼睛就开始搜罗入品武人,还真被他找到一个。

    这印合山不像传闻中只有两个六品高手坐镇,这会儿功夫就见到两个了,还有一个方俏,这就至少三个入品武人了。

    聂军直接离开何肆,冲着那个力斗高手而去。

    那人却也不笨,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

    从那个愣头青周赦斗出面对峙四品大宗师时起,他就决意要逃命了。

    趁着现在鸡飞狗跳、匝地烟尘的动静,他悄悄隐匿身形,走一条荫蔽荒僻的小路,已经下到半山腰了。

    聂军动身之际,袖中已经放出数百螳螂,飞天走地,找上那些已经诞生气机的未入品武人。

    就对群手段来说,这种偏长为御虫的蛊师杀力最大。

    山路崎岖,聂军却是一道纵地红光,穿行无阻,一路摧折草木。

    那隐藏行迹的六品高手感知到身后动机,当即也狂奔起来。

    聂军落在后头,不疾不徐,虚颇为喜欢这种追撵猎物的感觉。

    何肆周回那些内含铁线虫的螳螂不断找寻武人,一时间哀嚎不断。

    螳螂就只是最最普通的介虫,只是那些无法飞行的铁线虫的载具罢了。

    一旦被螳螂扑到一个武人身上,其腹中的铁线虫当即就会钻入武人身体,搅浑那颅中脑浆。

    人心涣散的匪兵都是在逃命,几位将领也不会在这时候站出来首当其冲,没有第一时间奔逃就算重义气的了。

    何肆倒是有些无所事事起来,甚至开始假惺惺的兔死狐悲,大小宗师也好,入品高手也罢,都是人命,不是觉得残杀无辜。

    虽然人有三六九等,但几十个未入品武人的命才能抟出一颗相当于六品高手的血食。

    这就有些惨绝人寰了,太过轻于鸿毛,何肆一开始就是冲着入品高手来的,虽然这些匪兵并不存在无辜一说,何肆完全可以安慰自己,他们杀人越货,无不是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多杀一个作恶多端的匪兵,便算一个,也就当积阴德了。

    就和刽子手奉旨杀人,自诩替天行道一样。

    其实印合山本就多山少田,匪徒无田可种,长此以往只能坐吃山空,现在下山却是难找营生,就此心生邪念。

    从不劫掠农舍,富得流油的客商更成为这些响马的重点“照顾”对象,抓大放小之下,倒是没有积攒多少民怨。

    何肆摇摇头,想这么多做什么,宗海师傅都在无色界中对他说狗子无佛心了。

    聂军距离那个六品高手越来越近,那武人忽觉后背生寒,转过身去就要殊死一搏。

    却是见到身后无人。

    武人面色惊悸,见鬼似的,就要再次奔逃。

    可他再转身,一个浑身翻涌着血焰的男人就已经站在身前。

    一只爬满交织铁线虫的漆黑手掌插入他的胸膛,捏碎了那颗因为惊骇而漏跳一拍的心脏。

    聂军一脸笑意,如同饿鬼道中的恶鬼,却是一脸虔诚,“多谢以身布施。”

    何肆身边杀了几十个未入品武人的铁线虫纷纷在地上游扭曲,好像失去了主人的掌控。

    聂军抬头看了一眼印合山山顶,冷笑道:“就说遇上你小子没好事,这乔家堡安稳的两个月日子,回不去了。”

    聂军以血焰焚化眼前武人的尸体,凝聚成一小颗血食,留了一些相当金贵的铁线虫当做幌子,叫何肆误以为他还会回去,实则是逃之夭夭。

    聂军手握一颗沉甸甸的血食,身形闪动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