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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威胁
    何肆听闻这话微微发愣,“你真把自己当成乔家客卿了啊?”

    聂军瞥他一眼,似乎是面上有些挂不住,冷声道:“与你何干?”

    曾郡除了明珠暗投,误入兴王门下,这辈子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大错事,只是遇人不淑,兴王一死就深藏索命门中许多年,如今曾郡以死,他聂军还不能为自己好好活一世了?

    何肆摇了摇头,说道:“也挺好的,你是李大人的师兄,咱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你就帮我一次,我承你的情。”

    何肆不提李嗣冲还好,提到了便是触动了这位争强好胜的“李永年师兄”的逆鳞。

    “行啊。”聂军果然爽利一笑,“那我先走了,等有了血食就给你送来,你放心吗?”

    何肆摇摇头,“说实话不太放心,怕你一去不返,毕竟外头天大地大的,可没这么巧能再轻易遇上了。”

    聂军冷笑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啊。”

    何肆也是嘿嘿一笑,“有人和我说过,自信者不疑人,我只是不自信罢了。”

    这话是当初越王世子陈祖炎麾下散客黄皆招揽他时说的,为了彰显陈祖炎的胸襟。

    聂军却是忽然端起架子来,“那你心不诚啊,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何肆收敛笑容,“一只耳,你别得寸进尺啊,你腹中不是就有一颗现成的红丸吗?我不如直接摘了,你说能抵多少血食呢?”

    聂军怒目圆睁,“你威胁我?”

    “是的。”何肆认真点了点头。

    聂军忽然有些恍神,眼前的何肆,这种腔调,怎么有些像李永年了?

    他心中忽然生起一个厌恶之情,恶狠狠道:“真觉得吃定我了?你现在连气机都动用不了,连你那影响他人气机的诡异手段我也已经有了提防,我还会怕你不成?”

    何肆没有回答,只是在聂军面前弯下了腰,拾起那四枚掉落在地上的镖刀。

    不用气机,他连隔空摄物的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聂军看着何肆没有防备自己的样子,只是慢吞吞收回四枚镖刀,心中却是有些惊疑不定,这是示敌以弱的手段吗?

    何肆慢悠悠收回四枚镖刀,再是看向聂军,淡然说道:“被剖腹的滋味可不太好受,我经历过一次,差点死了,算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所以我一直有好好和你讲话,你可别客气当福气。”

    聂军愣了愣,看向何肆,忽然笑骂道:“你他娘的,要不是李永年今年才二十六,我还真以为你是他那里蹦出来的种儿呢,这么说话这股味道都这么像他?”

    何肆笑道:“是吗,我故意学的,看起来你好像很吃这一套。”

    见一个和自己差着辈分的小子面带揶揄,聂军面色古怪,“俩月不见,长进倒是不小啊。算了,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干脆我俩一起算了,我正巧也缺血食了。”

    何肆当机立断点头,“好,那就一起。”

    他若执意要走,温玉勇他们阻拦倒也吃力,以温玉勇的性子,多半是会跟他一起走一趟,可现在罗译不在,倒是脱身也方便,他不会多此一举。

    “劳烦你陪我走一趟了,你说哪里有血食?我们快去快回。”

    聂军笑道:“哪里都是血食,天生天杀,人生人杀,道之理也。”

    何肆摇了摇头,本能地觉着这话听着有点古怪,不像是什么经典。

    “我读书少,你别蒙我。”

    聂军没有回答,其辞确有出处,只不过原文是出自《阴符经》,“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没有中间那句矫作的“人生人杀”。

    何肆说道:“这山东不是闹响马吗?我前两天还遇到一拨呢,听说这附近十二座山头都是盗匪雄立,找几个入品不难吧?”

    聂军点了点头,“难是不难,就是不好遇到碰巧下山的,闯山头就有些麻烦了。”

    何肆如今也算艺高人胆大了,当即摇头,“没事,我开路。”

    聂军问道:“把后背留给我你放心?”

    何肆没有说话,他有着超绝五品小宗师的伏矢魄,时时刻刻用心提防,自然不担心自己后背受敌。

    却是此时,何肆与聂军同时回头,一人的伏矢魄和一人留在外头盯梢的螳螂同时有了反应。

    “呦,何肆老弟,真是稀奇啊,咱们这院子来客人了啊?你朋友吗?”

    罗译嘴里啃着一个脆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跨步走入院中。

    却是在看到聂军的一瞬间愣住了,伪五品?

    罗译将口中的枣子连核吞下,没了散漫,而是抱拳道:“在下仪銮司总旗罗译,见过阁下。”

    聂军回道:“聂军,乔家客卿。”

    罗译笑道:“原来是聂客卿,失敬失敬。”

    他面相何肆,“你们认识?”

    何肆点点头,“算是认识吧。”

    罗译拐弯抹角道:“看不出来,何肆老弟年纪轻轻,倒是交友广阔。”

    何肆却是开门见山道:“罗大哥,我和这位聂客卿要出去一趟,你是要和我们一起,还是去通禀温大人?”

    罗译闻言脸色一苦,“老弟,你这不是为难哥哥我吗?你们要去干什么我也先不过问了,单说跟着一起,我也看不住你两位小宗师啊,要是去和温头禀报,转头你俩可不得转头就走?”

    聂军看着何肆,笑道:“诶,我看他挺不错的。”

    他本就是索命门出身,哪会在乎仪銮卫的死活?

    罗译闻言面色古怪,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何肆没有搭理聂军,只是看着罗译,等着他在两难抉择中作答复。

    罗译虽然外号叫做猪猡,但绝不蠢笨,总不会这么傻憨憨地选择跟着吧?

    他要是转头去找温玉勇,他们可要脚前脚后地走了。

    罗译一咬牙,捶胸顿足道:“老弟啊,你这不是逼哥哥我犯错误嘛……”

    何肆笑着安抚道:“别为难了,我又不跑,去去就回。”

    罗译故作交集道:“那老弟你等我一会儿啊,就这么放你走了我吃罪不起,我这就去找温头。”

    “好。”何肆笑着点头。

    罗译前脚刚走,何肆就转头对着聂军说道:“咱们动身吧。”

    罗译要是真心想要挽留他,那就不会独自禀报了,而是会带着他一起去见温玉勇,这点脑筋还是何肆转得过来的。

    聂军一旁促狭道:“该说这些仪銮卫是宝贝着你呢?还是在监禁你啊?”

    何肆一笑置之,“都一样。”

    聂军却是忽然说道:“我就帮你在一场,但是有言在先,我在这乔家堡住着还舒心,暂时不想挪窝,你可别给我找麻烦啊。”

    何肆点点头,“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