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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男人三分醉
    一问一答间,二人都对彼此有了些许了解。

    徐令出手大方,行事规矩,谈吐之间自有章程,这样的人结交没什么坏处。

    听说徐令是在外经商,老丈人替他服役,他心中有愧,便想着请人多加照顾丈人。

    孙宝尧不由得拊掌赞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好的翁婿关系,着实少见。”

    徐令谦虚笑笑,他又问孙宝尧在衙门可认识一个叫刘顺的官差。

    孙宝尧想了想,问他道:“可是在主簿大人手底下行事的那个刘顺?”

    徐令也不清楚,刘顺是赵甄舅舅刘定的儿子,也是刘王氏四处放高利贷的底气所在。

    他没说与刘顺的这层关系,只是听孙宝尧提起刘定的语气不是很好,连带着对他也淡了两分。

    连忙转变话题。

    他一出手就是二两银,虽说要讨好小官才能让老丈人的日子好过一些,也不至于出那么多。

    只不过徐令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和官府中人攀上关系,到时候还给刘王氏钱财时,若是她还牵扯不清,欲拿刘顺在县衙的身份说事,他也能搬出人来吓他们一吓,免得让他们胡作非为。

    很快,顾利田就被人带来了。

    他正在干活呢,突然官府的人指名道姓叫他出来,吓得他脸色青白,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尤其是这种皇权封建社会,百姓提起官府,那叫一个担惊受怕,生怕哪里得罪皇权,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顾利田心惊胆颤地走到孙宝尧跟前,头不敢抬,眼睛不敢乱看,他在徐令面前多么威风啊,这样瞧着倒有几分可怜。

    徐令心中不忍,连忙叫道:“爹,我是徐令,我来看你了。”

    顾利田听到徐令的声音,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瞬间连害怕都忘了,一下子变得威风凛凛,怒目而视:“你个混小子!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又偷懒不想干了?”

    徐令哭笑不得,孙宝尧饶有兴致地看这对翁婿的反应,好奇猜测这其中是有什么端倪。

    这也没啥不好让人知道的。

    徐令倒是坦然,装作怕怕的样子,求饶道:“爹,我在外头行商,赚了些钱,便想着回家一趟看看家里咋样,昨日刚回来就听说你替我服徭役来了,爹,我是来探望你的。”

    顾利田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徐令,瞧他穿的衣服整洁干净,人模狗样,还真有点像那回事。

    “你真赚钱了?”

    “比真金还真!爹,我还能骗你么?”徐令就差跪下发誓了。

    孙宝尧哈哈大笑,顾利田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这是在官老爷面前呢,咋能这样放肆呢!

    顾利田又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些,“你在家待着不好么?来找我做甚?家里庄稼收完了没?”

    老头子干惯了活,天天挖土累是累,可也没什么太大的不适应,天天睡觉前都要长吁短叹,惦记着家里的庄稼呢。

    万一徐令回不来,这六亩半分地要养活好多人啊。

    徐令一一作答,顾利田呆呆应声,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见徐令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就急了。

    “你看也看了,快些回家去吧!”

    他生怕官府看徐令不顺眼,再让他也留下挖河道,这不得累死这混球啊!

    累死他倒没什么不好,就是可怜他闺女了。

    徐令不搭理老丈人的驱赶,转头看向孙宝尧,一张老实端正的脸露出纯朴的笑来:“孙大人,小的在外经商也赚到一些小钱。今日想请诸位大人一同去聚宝堂吃顿便饭,不知大人可否方便?”

    其他人可能不方便,不过孙宝尧还是很方便的。

    他带着两个关系好的手下,同意了徐令的邀请,前去二纺镇中心最好的酒楼。

    徐令上次瞧见少有的几栋二层建筑,聚宝堂就是其中一栋。

    酒楼位于十字街口,后街临水,河岸杨柳依依,河面上连条渔船都没有。

    就是这边的河流,流经莲花湾子,水流湍急,怪事频发,连个打渔的都没有。

    徐令请几位小吏坐在上座,他和老丈人顾利田坐在一旁,顾利田生平从没遇到这种场合,一路上紧张的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才好。

    徐令倒是洒脱自然,他前世作为社畜,什么酒桌饭局见过不少,几个没编制的公务员,在他心里头估计还不如甲方爸爸难伺候。

    吐槽归吐槽,徐令也能理解老丈人的心理。

    劝了几句,见老丈人根本不听他的,也就只好作罢。

    孙宝尧看出来了,笑着道:“老丈不必紧张,我们也不过是在官老爷手里头混口饭吃,不吃人嘞!”

    他年纪不到三十岁,留着两撇小胡子,说笑起来还有几分和善。

    顾利田不自然地笑笑,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徐令打蛇随棍上,连忙叫了声:“孙大兄,”亲自起身为他斟酒,诚恳道自己担心老丈人身子骨不行,心中有愧,毕竟顾利田是替他来了。

    又说起自己从前有多混蛋,幸好被老丈人打的悔改,洗心革面出去行商,谁知道运气不错,竟然赚了些钱财。

    徐令把一个浪子回头的形象演的栩栩如生,男人的感情都是在酒桌上升温的,就算不是什么真情实感,可话都说到那里了,也没几个死心眼会戳穿。

    徐令叫了酒楼最好的酒菜,几杯酒下肚,孙宝尧已经和他称兄道弟了。

    顾利田瞧他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奇怪,难不成这混球真让他给打改了?

    可从前也没少打他啊!

    奇哉怪哉!

    徐令两杯浊酒下肚,又开始吹嘘起来,孙宝尧问他做的什么生意。

    徐令自然要吹大一点,不管有没有真材实料,也要让别人认为你有。

    果然,一听说徐令会熬糖膏,孙宝尧和另外两个小吏眼睛都亮起来了。

    糖的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做,要是行事得当,说不定徐令要发家哩!

    “徐老弟真是年少有为,来,哥哥敬你一杯!日后若是发了财,可别忘记哥儿几个啊!”

    徐令哈哈大笑,起身与他碰杯,豪迈的不得了。

    “苟富贵,勿相忘!”

    “说的好!勿相忘!”

    孙宝尧激动不已,莫非他升官的机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