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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你算什么东西
    茅有仪直视面色难看到极点的茅郡守,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都是实话,您不是教导我要做一个真诚坦荡的人吗?我哪句话不真诚?又有哪句话不坦荡?”

    “你!”

    隔着徐夫人,茅郡守用手指着茅有仪,气得手都在抖。

    “我怎么了?我作为郡守家的千金小姐,您让我过来与这等贫贱之人坐一桌吃饭,我老老实实地过来了,也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她旁边。”

    “可她说话喷口水,指甲缝里有黑泥,谁知道她每天净不净口,身上有没有脏东西,和这样的下贱之人同吃一桌菜,您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你胡说!我奶每天都净口,每天都洗澡!她指甲缝里不是黑泥,是做活做多了指甲看着不干净而已!呜呜呜!大姐,我要回家!奶,我们回家!回家吃饭!”

    程小雨哭着大声反驳完,起身拉着林老太的手就要走。

    程花和李圆也瘪着嘴,满脸委屈,眼泪直往下流。

    她们看见程小雨起身了,连忙抹了把眼睛,紧跟着起身。

    “坏!坏人!”

    顾煜绷着小脸,瞪着茅有仪,使出最大的嗓门喊道。

    徐夫人看着这一幕,又气又无措。

    “大娘,小雨,你们先别走!”

    从茅有仪坐下说第一句话开始,程晚就一直垂着头保持着很不正常的沉默。

    紧挨着程晚坐的徐知念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慌,她分明能感觉到程晚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

    “阿晚……”

    程晚抬头,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黝黑,和让人头皮发麻的戾气。

    “茅,有仪。”

    程晚的声音极轻,茅有仪与程晚对视的瞬间,汗毛骤起。

    “怎……怎样?我是茅有仪,是这府上正经的主子!”

    程晚起身,走向茅有仪。

    林老太顾不上尴尬和委屈,她赶忙拉住程晚的胳膊,“阿……阿晚,你别冲动,奶没事儿,咱们回家。”

    林老太是知道程晚的性子的。

    平日里不招惹她,她比谁都好说话,每天都笑盈盈的。

    可要是一但惹恼了她,她是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林老太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是真怕程晚冲上去把茅有仪打一顿。

    那可是郡守家的千金,这要是把人家打了,她们今天还能好好地回家吗?

    程晚把林老太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奶,你等我一会儿,等我把事儿办完,咱们就回家。”

    说完,程晚继续一步一步朝茅有仪走去。

    茅有仪有些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沫,“你想干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农家女,我可是郡守的女儿,你还敢对我动手不成?你敢吗?!”

    “啪!住嘴!还不快滚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茅郡守看出了程晚此时的状态不对。

    茅郡守记得,程晚是杀过土匪的!

    到底是亲女儿,茅郡守此时让茅有仪下去,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可茅有仪并未领会到茅郡守的意思。

    茅有仪捂着自己被茅郡守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木的脸,站起身,怒视茅郡守,“您打我!为了外人打我!爹!”

    已经走到茅有仪身后的程晚轻笑了一声。

    茅有仪猛地扭头,瞪程晚,“你笑什么?你,啊!”

    砰的一声,程晚将茅有仪按趴在桌子上。

    “放开我!你敢动我!我让我爹杀了你!”

    程晚扭了扭脖子,眉目间狠厉之色尽显。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般欺辱我奶。”

    “砰!”

    程晚拽起茅有仪,再次把她按倒在桌子上。

    这次,茅有仪的头发和间直接埋进了菜盘子里。

    “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杀你了!”

    “程”

    程晚扭头看向茅郡守,眼睛微眯,声音冰冷无情。

    “茅大人,你最好别掺和。”

    茅郡守心里一惊,他在程晚的眼中看到了清晰的不耐烦,以及……隐约的杀意。

    “程姑娘,饶……饶她一命!今日过后,除了出嫁那日,我不会再让她出院门。”

    “呵,”

    程晚垂眸看着桌子上疯狂挣扎的茅有仪,扯动嘴角,“我要她的命干什么?”

    “砰!砰!砰!”

    盘子碎开,菜和汤撒在了桌子上。

    茅有仪额头被撞出了血包,右脸颊上也被碎瓷片划出了一道口子。

    血迹混着油水,和一些菜叶,糊了茅有仪一脸。

    “爹,爹……”

    茅有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她本能地向茅郡守求救。

    茅郡守看着程晚下手的狠劲儿,饶是他自诩见过不少狠人,也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

    茅郡守仿佛看到了程晚杀土匪时,下手是如何的狠绝。

    怪不得能从土匪窝里救下念念……

    如果程晚此时下手的对象不是茅有仪,茅郡守应该会用特别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可现在被打得是茅有仪,而茅郡守是茅有仪的父亲。

    茅郡守抿了抿唇,“程姑娘,还请您饶她这一次。”

    说完,茅郡守双手拱起,朝程晚低头弯腰行了一礼。

    程晚拽起茅有仪,轻声道:“茅有仪,我真为你父亲感到伤心,你配不上你的名字。”

    程晚松开手,茅有仪没了支持,身子无力地瘫倒在地。

    “茅姨,念念,看来我们今日与这顿饭无缘,咱们改日再聚。”

    程晚对着徐夫人和徐知念笑得温软,一点儿不复刚刚那冷厉的模样。

    徐夫人和徐知念追着程晚她们往外走,边走边和林老太说着抱歉的话。

    “大娘,今日真是抱歉,邀您过来本是好意,想留你们在府中用顿饭,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你们饭没吃到不说,还受了一肚子委屈。”

    “大娘,我这……”

    徐夫人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林老太叹了口气,“没事儿,阿晚已经替我出了气了,也怪我吃饭的时候少了些规矩。就是那茅小姐怕是伤得不轻,你们可别怪阿晚,她最是见不得亲近之人受委屈。”

    “怎么会呢,大娘,这件事的经过我们都是在场的,看得明明白白,这不怪阿晚,谁能眼睁睁瞅着自己的亲人被人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