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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每晚都失踪的老公
    “那个……咱们今天的晚饭每人只有半条鱼,将就吧。”宁媛迟疑了一会,还是忍痛把一半鱼切下来装碗里递给他。

    本来大家口粮就不多,她才去偷偷摸摸钓鱼地。

    荣昭南却没接过鱼,淡淡地道:“我不饿,你吃吧。”

    说完,他转身进屋去了。

    宁媛一愣,拿着碗追进去:“你也干了一天活,怎么可能不饿!”

    说着,她把碗在桌子上一放:“没必要让我,说好了,咱们当假夫妻两年里,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共渡难关,才是合作伙伴。”

    荣昭南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碗里的鱼,清冷的目光闪过一点难以言喻的光。

    合作伙伴么……看起来倒像是她在养自己。

    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把鱼吃了。

    夜色深沉

    洗澡完了之后,她对着荣昭南轻咳一声:“你先上床,我看会书,复习一下。"

    她真不习惯和陌生男人一起入睡。

    荣昭南不可置否地边擦头发边看着宁媛坐到了她淘回的旧办公桌前。

    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和一本破旧的语文书。

    开始抄抄高中语文的词语,温习曾经的课文。

    宁媛的心里很清楚,上辈子就是学历太低,婚姻也好、就业、眼界都被人嫌弃。

    她重开人生这一局,怎么都要拼一把。

    一开始只是为了缓解和近乎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还要睡一张床的尴尬。

    但是抄着,抄着,宁媛就沉浸了进去。

    等到她觉得手腕都抄累了的时候,已经抄了小半本书要考的词语。

    宁媛伸了伸懒腰,看着边上已经换了两根,第三根又快烧完的蜡烛,才惊觉自己学习的时间有点久。

    在知青点的时候,几个人住一块,总是吵吵嚷嚷地说着各种八卦,她也没心思看书。

    但现在,她学习的效率竟然出奇地提升了起来。

    宁媛又看了半宿书,等到荣昭南睡了,她才又困又饿地爬上床。

    奔忙了一天,半夜她又被咕咕叫得饿醒了。

    “饿死了……”她摸着肚皮,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决定去喝点水填肚子。

    可刚下床,宁媛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猛地一扭头,就发现隔壁床上空空荡荡的!

    荣昭南不见了?!

    她一想到这男人悄无声息地从自己身上过去,自己毫无反应,宁媛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牛棚小屋不大,宁媛一眼就能看见房间里没有人。

    她想了想,有些不安地穿了鞋,小心地往屋外走。

    “荣大夫……荣昭南?”她出了屋子小声地喊。

    外头黑呼呼一片,只有昏暗的月亮挂在天上,宁媛找了一圈。

    厕所里没有人,牛棚里也没人,门还是反锁的不像有人出去的样子,也不知道荣昭南从哪里出去的。

    四下漆黑,宁媛心里有些害怕,赶紧回了房间锁好门,干脆摸出饼干盒,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奇怪,荣昭南能去哪里?

    他一个下放改造的,平时除非下地干活,要么就在牛棚打扫、养牛,再不然就是晚上要去集中学习。

    这几天是因为和她‘结婚’了,村支书网开一面让他不用学习和写检查。

    可他半夜人不见了,做什么去了?平时他也这样?

    宁媛坐在床边,东想西想,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

    “宁媛、宁媛,起来了……”男人清冷微微沙哑的嗓音响起。

    宁媛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

    是荣昭南,他回来了!

    随后,她就对上一双清冷狭长的眼睛,正低头看着她,目光幽深。

    她圆圆的小鼻尖儿正好“蹭”在他高挺的鼻尖上,嘴唇几乎贴到他的唇上。

    “啊——”她瞬间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整个人往后缩。

    但她忘了她自己睡的是外侧,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屁股悬空,然后一个倒葱栽往床下倒了过去。

    荣昭南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扯:“小心。”

    宁媛这才免于一大早就摔个狗吃屎的命运,不过,也直接被他扯进了怀里。

    男人宽阔胸膛就贴在宁媛的脸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肌肉起伏,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涨红了脸。

    荣昭南很快松开了她,低头看着面红耳赤的宁媛:“吓着了?我是看时间到了,该上工了。”

    宁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咳嗽:“没事儿,咳咳……”

    这人到底什么时候爬过她身上,又回到床内侧睡觉的?

    宁媛一边赶紧起来去洗漱,一边不动声色地问:“昨天没吃饱,晚上你会不会饿醒?”

    荣昭南换了衣服,拿锅装了点米和红薯去煮粥,轻描淡写地道:“习惯了,就不会饿醒,我们的口粮本来就比你们少。”

    宁媛刷牙的手顿了顿,她当然知道物质匮乏,大家都不太能吃饱,荣昭南这种改造分子的口粮比他们更少。

    她有些讪讪,没有再说话。

    看来,荣昭南这是没打算让她知道他半夜失踪干嘛去了。

    等到吃了煮好的红薯粥,两人各自分头上工去了。

    宁媛挑着水刚到地里,就听到背后黄学红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哟,这谁啊,这不是咱们宁知青么,终于舍得从牛棚出来了?”

    宁媛一转头就看见黄学红、唐珍珍、秦晓霞几个正扛着锄头走过来。

    她懒得理会她们几个,转身挑着水要走。

    唐珍珍在她手里吃了大亏,哪里能不记恨,她眼珠子一转,冷笑着对黄学红说:“谁知道呢,婚前就能爬坏分子的床,这结婚了,怕是更下不了床,不要脸的……”

    “哗啦!”宁媛忽然把扁担一放,反手抄起水桶就朝着唐珍珍几个铺头盖脸地倒过去。

    唐珍珍几个尖叫着四散开来,却还是难免被泼到了一些!

    “你干什么!”唐珍珍被溅了一脸水,尖叫着愤怒地瞪着宁媛。

    宁媛拍拍手,笑吟吟:“啊,不好意思,我是看你们几个嘴那么脏,就想帮你们洗洗嘴,不要太感谢我!”

    丢了钱又丢了人,唐珍珍本来恨宁媛恨得要死,宁媛现在还拿水泼她。

    她气得浑身发抖,带着黄学红要冲过去揪宁媛的头发:“我打你这个不要脸的!”

    “怕你啊!”宁媛可不是上辈子的包子性格,反手抄起扁担对着她们。

    但下一刻,华子就赶紧带人拦在她们面前:“你们几个女知青这是在干嘛,不能打架!”

    其他几个男知青也忙过来帮忙把撕扯在一起的几个姑娘分开。

    唐珍珍见自己没落着好,红了眼指着宁媛怒喊:“她和坏分子一结婚,就思想堕落了,三天两头不上工,年底工分不够,我们知青小队还得给她平分粮食,凭什么!”

    这话一说,其他几个男知青也面面相觑,这是实话。

    王建华摔破脑袋还躺着不能出工,现在宁媛也不上工,工分就更少了。

    到时候年底结算却要按照小队工分去统一分粮食,他们这些出工多的就多干多吃亏。

    “是啊,这样不公平。"

    “宁媛不是结婚了吗,我看满花姐那些结婚的知青工分都算村小队里去了,不算知青小队的。”

    于是,几个男知青也附和了起来。

    宁媛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干脆看向华子:“华子哥,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户口也在咱们村里,我想不跟她们算一个知青小队行吗,我不占她们便宜。"

    华子看着宁媛坚持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到时候你跟咱们队里申请一下,你今年的工分记在咱们村小队?”

    记在村小队,就是按家按户算工分,宁媛和荣昭南结婚了就算一户了。

    知青有政策照顾,算高的一档,荣昭南这种下放分子,工分算最低的一档。

    所以宁媛是很亏的,年底换粮食的时候都要少换不少。

    唐珍珍见把宁媛赶出知青小队的目的达到了,这才冷笑一声,带着黄学红几个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