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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绝不会让你跟我吃苦
    阿姨跟我点点头,还好,她没有直接点名\"批判\"我,如果他家里人都认为我是蛊惑杨军分家的人,那我也百口莫辩,因为,我是外人,有任何问题,我一定是第一主使。

    我拉着蟹哥,出门,下楼,开车回家,他降下车窗,拿出烟,对着窗口,吐出一缕缕烟雾,我看着他,握紧了他的手:\"蟹哥,你想过要争家产?你家有多少资产?\"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家产?可以说,我什么都看不上,并且也没有什么,每个孩子一套房,那是最原始的老房子了,厂房是租的,小工厂前几年挣点钱,大家分着花,确实没人亏待过我,我也没争过,即使现在状况不好,我们装修也给我拿二十万,我从来没说过他们会多摊多占,但是我也从没真正要分家产,我是看他们办出来的缺心眼的事生气,三个傻子,尤其是杨文阁,身边没有一个好人,占他便宜的有得是,喊他几声老板就飘了,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多了,谁说话都信,就家里人说话不信,给他捧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脑袋一热什么事都干。\"

    他的怨气冲天,滔滔不绝的数落着他哥和他姐的目光短浅,和他妈他姐,无条件的相信并且支持杨文阁的任何决定,只要杨文阁说厂子资金周转不开,她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奔波筹钱交给他,小工厂已经入不敷出了。至于筹到的钱的去向,谁也不知道。

    更何况,现在又办了新公司,很明显,杨文阁把小工厂的钱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公司,最后会把小工厂掏空。

    蟹哥生气不是没有道理,最后的结局不用多想,好的结果,杨文阁的公司开展新业务蒸蒸日上(以目前大环境的经济状况来说,这种事不会发生),坏的结果,两个工厂把阿姨和姨夫的毕生心血都赔的一毛不剩。

    我没做过什么大生意,但是以多年在社会上的经验来看,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既然已经想好了,其实我反倒不在乎目前他们家人对于我们的态度。

    我问蟹哥:\"蟹哥,你家有没有这个小工厂,或者说,没有工厂给予你资助,你的生活会受影响吗?\"

    他把烟头熄灭,反过来握着我的手:\"你放心,我现在也没指望过他们,以我的工作能力,我们的生活水平只能更好,绝不会让你跟我吃苦。\"

    我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丝毫不担心我们的生活会受影响,对你这个信心我是有的,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要再跟他们提及工厂和经营的任何话题,把老爸爸照顾好就行了,别说没有什么家产可争,即使有,我们也不要,我们会生活的很好的,行吗?\"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我以后不跟他们吵了,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也累了,一看到他们几个就莫名的想生气。\"

    \"好了,以后这些事跟你都没关系了,不生气,想想我们以后的生活,来,给我乐一个,你标志性的笑容,看不见眼睛的那种。\"我尽量活跃着气氛,逗他开心。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前一天晚上炖锅预约慢煮的鸡汤,电饭锅煮的粥,我跟蟹哥准备去医院送饭,昨天回来的匆忙,不知道谁在医院照顾的老爷子,鸡汤和粥,方便病人吃,如果还是吃不下,家里人也可以吃。

    我们家距离医院很近,开车十五分钟内就到,进病房,杨文阁在,蟹哥经过我昨天做好思想工作,今天情绪很稳定。

    跟他哥详细问了爸爸的治疗方案:\"医生怎么说?\"

    杨文阁一脸倦容,想必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各个器官衰竭,已经不能自主进食,下的胃管,只能吃流食,找了一个护工,专门准备流食,隔几个小时喂一次,先维持生命吧,说白了,就是熬时间,没有其他办法,褥疮创口已经很深了,免疫力太低,不愈合……唉,真的没有办法,快八十岁了,瘫痪这么多年,维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生老病死,谁都难逃一劫,自然规律 ,难以接受,也要面对。

    蟹哥说:\"你回家休息吧,昨晚上肯定没休息好,我今天没什么事,我在医院看着。\"

    杨文阁哈欠连天,站起来在病床前看着爸爸昏昏沉沉,跟弟弟寒暄几句,下楼走了。

    我经历了爷爷奶奶的离去,深知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理,姨夫瘫痪这么多年,想必大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我始终认为,尽孝要趁早,切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在的时候喂他一口水,远比他走后哭天喊地的强百倍。

    我坐在蟹哥旁边,默默的看着这个蟹哥嘴里,干净利索一辈子的白发老人,虽然消瘦,但是圆圆的脸庞,肿眼泡,蟹哥的模样跟他如出一辙,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慈祥又憨憨的笑容,像孩童般的清澈单纯,我本性就喜欢老人,一种由衷的好感。还好,蟹哥还有机会陪伴他,还好,给我们留下些时间。

    我忽然想起:\"蟹哥,我去车里取指甲刀,给姨夫剪剪指甲吧?我先去打盆热水,给他洗洗手脚,肯定能舒服一些。\"

    蟹哥点点头:\"小娜,你想的真周到,我去打水,你去取指甲刀吧。\"

    我返回来的时候,蟹哥正拿毛巾给爸爸捂脚,病人长时间卧床,血液循环不好,手脚一定是冰凉的。看着他们父子这样和谐温暖的画面,不知道他们今生的情分还有多久?

    我握着老爸爸的手,给他悉心的剪指甲,长时间的肌肉萎缩,他的手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但是皮肤柔软细腻,搭在我的手背上传递着温暖。

    剪完手,我开始剪脚指甲,蟹哥拦住我,拿我手里的指甲刀:\"宝贝, 我剪吧。\"

    我知道,他怕我硬撑着面子给老人剪指甲,怕我嫌弃,其实并不是,我由衷的自然而然没有任何不愿,反而还很珍惜这样的机会,让我能重温当年跟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光,我非但不嫌弃,实际上我还很享受。

    我看着他,此刻我如此的真诚,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你别想多了,我真心的想剪,这也是我跟老爸爸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