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腕部经脉被李秋水制住，以防她逃脱，没什么办法，就往姥姥所在的偏僻地方而去。

    “前辈，你跟姥姥是什么仇怨呢？千里迢迢也要找她报仇！”钟灵问道。

    “仇深似海！”

    李秋水恨不得喝巫行云的血，吃她的肉。

    “当初我们是同门，那个贱人是师傅收的第一个徒弟，而我是关门弟子。

    当时我们同时喜欢上无崖子师兄，开始只是相争不休，吵得师傅嫌烦离开了逍遥峰。

    师兄说喜欢我，那个贱人便心生嫉妒，毁了我的脸，害我再无颜面嫁给师兄，只能含恨下嫁西夏王。”

    李秋水摸着面纱之下凹凸不平的脸，恨意不停翻出，那个贱人下了毒，不然她早就剥了其他人的脸皮换上了。

    “哈哈！这次她逃不掉了，要不是因为她龟缩在灵鹫宫，又用生死符胁迫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人多势众，我早就要了她的命！”

    李秋水突然畅快地仰天大笑。

    钟灵心想，这位前辈和姥姥明明是同门，因为男人争到快入土的年纪，男颜祸水！

    那位无崖子一定也是懦弱之辈，想着享齐人之福，没想到遇到了两位眼中容不下别人的女侠，翻了车。

    姥姥也是霸道，无崖子喜欢这位前辈，她就放手呗，还要毁掉别人的脸，啧啧！

    不过，姥姥脾气不算好，但也不像是无缘无故做下这些事的人，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前辈，姥姥不是这种人，我不相信她就因为男人做出这等恶事…”

    “啊！”

    李秋水死死捏紧她的手腕，钟灵痛呼出声。

    “你这个小贱人，这么快就被她收买了，看你长得如花似玉，不如我毁了你的脸，让你也尝尝我受过的苦！”

    “住手！”

    原来是虚竹放心不下，几番纠结，寻过来正好看见灵儿被师叔威胁，着急忙慌喊道。

    李秋水看看他焦急地神色，再看看制住的小丫头，神色古怪：“小丫头，原来他是你的姘头，怪不得你带着他们藏在这谷中…”

    她实难理解，师侄连当年师兄一半也不及。

    “什么姘头，虚竹小和尚是我好朋友，我当然选择帮他…”钟灵摇头道。

    虚竹眸中闪过黯然，正色道：“师叔，灵儿姑娘与这件事无关。你和师伯之间的事我也了解一二，冤家宜解不宜结，便各自放下吧。”

    “哈哈！”李秋水冷笑道：“师侄，你看看我这张脸…”

    她突然扯掉面纱，露出一张坑坑洼洼，极其可怖的脸，但从眼睛，骨骼还能看出当年应当多么出众…

    “我因为这张脸，这些年受尽苦楚，连西夏王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也不再爱我，我怎么能不恨…若要我放下，除非治好我的脸…”

    虚竹收敛好震惊，垂下眼眸道：“阿弥陀佛，红颜枯骨都是世间的定数，师叔又何必因为一张脸妄造杀孽，错过一些其他美好的事情！”

    “你说的倒是轻松，师侄…”

    李秋水冷笑几声，在钟灵没有反应过来时，在她脸上划了几道，深可见骨。

    “啊，好痛…我的脸…”钟灵痛苦地叫道。

    虚竹痛彻心扉，恨不得以身相替，着急之下使出天山六阳掌攻击李秋水。

    李秋水不放在眼里，松开制住钟灵的手，身形闪动中还不停发出嘲讽：“师侄，你看，我毁了这个小丫头的脸你就急了，可见你也是在意的。妄你还自称是出身少林寺，岂不闻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虚竹这才明白姥姥所说，师叔性情更加乖戾，是他一时心软，才导致灵儿招此大难，他万死难辞其咎。

    愧疚使他面容冷峻，手中招式越发凌厉，一身武学渐渐有融会贯通的趋势，李秋水都感到越发难以对付了。

    她接连拍出几掌，一个后跃退出战圈。

    “师侄，是我这个师叔不对，伤了你的小情人儿，你要再不尽快带她去治伤，那可就再也好不了了…”李秋水笑道。

    虚竹突然诧异地看着她后面，李秋水隐隐觉得不对劲，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道闪电般身影近身自后面掐住喉咙。

    “你成功惹怒我了…”钟灵脸上血淋淋的几道子，血肉翻出，狰狞可怖。

    她却笑了，这一笑与以往不同，仿佛解除了什么封印，邪气四溢。

    “我本来对你们狗屁倒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只要不殃及我万劫谷中的人，我乐得在家里看好戏。可惜你非要凑到我面前，我给你带路你还是要毁掉我的脸…”

    “我可是爹娘的乖宝宝！”钟灵咧开嘴巴，“你们这些老前辈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在自家待着，仗着功夫四处乱跑…”

    李秋水感到莫名的恐惧，一个小丫头身上为什么有当年在师傅身边感受过的磅礴内力带给人的压迫感。

    “不可能，你今年看着不过二十，这不可能…”

    “嘻嘻！你料不到的地方多了！你毁了我的脸，我要你一条命不过分…”

    “咔嚓”喉咙被捏碎的声音。

    “…吧…”

    虚竹目瞪口呆，手抬起来不及阻止，师叔脖子一歪，身体就软倒在地。

    “哈哈！小丫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从后方隐蔽处走出来一个稚嫩如八九岁的女童，皮肤娇嫩，非常可爱。

    她走到李秋水身边再三确认，确实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下手非常干脆狠决。

    “小丫头，你这种千年难遇的奇才我师傅当年一直没有找到，引以为憾。不如我代师收徒，让你做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钟灵翻了个白眼，“姥姥，你早就到了吧？”

    “不早不早，姥姥刚刚才出关，就看到你除了这个贱人，大快人心！”

    虚竹心疼地看着灵儿姑娘的脸，抱怨道：“姥姥，你刚才要是及时出手，灵儿的脸就不会受伤了…”

    姥姥揶揄道：“你这个傻小子，不应该说我们太残忍了，恶人应当教化为主，怎能害他人性命…”

    “师叔出手狠辣，被他人反杀，也是命中注定有此劫数。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好生安葬，免了她孤魂流离！”

    “唉！她既已死，我执念也就消了。我这形貌正是被她所害，当年我闭关练功，成功之后就能消除八荒六合功法弊端，但是她在我紧要关头出手偷袭，害我永远只能变成这样八九岁女童的样子，再也无法长大…”

    “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姥姥，你看灵儿姑娘的脸还能治好吗？”虚竹问道。

    若是不能治好，灵儿该多伤心啊！

    姥姥噗嗤一笑，“师侄，你再看她的脸！”

    虚竹忙望过去，惊怔莫能言。

    钟灵歪头，以他的衣袖抹掉脸上血迹。

    白嫩的脸蛋被血染红，但是没有任何伤口，光滑白皙。

    “我修炼了一门心法，能让伤口在顷刻间自愈。你们可别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