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铺终于开张了。
整条街从街头到街尾,都燃放了爆竹。
所有人都知道,“启香”香铺开张了。
本来最开始,秦荽想用秦氏香铺的铺名,只可惜,鲁九非要跟着掺和。
后来,秦荽看着自己撰写的《启香录》,灵机一动,便取了“启香”二字。
启香香铺开张,几个漂亮的女子提着花篮,在附近几条街道上分发香囊。
香囊是李四娘和桑婶带着人做的,共做了五百个。香囊个头很小,却非常精致,里面放有清心醒脑的香。
白送的东西嘛,谁会不喜欢呢?
秦荽早早就来了,包括苏氏、李四娘等等都来帮忙。
奇叔不用说,带着人警惕着四周,生怕有人捣乱。
而入乡随俗,该拜的码头,该送的礼都没有少。
就连卢镶银也获得了一份香品作为见面礼。
香铺对面的那家老香铺的东家卢镶银今儿居然穿了一身新衣裳,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盯着对面的香铺。
伙计奇怪地询问他为何要穿新衣?
他答:“我们是老字号,可不能太过于邋遢遭人瞧不起。再说,我就要看看对面究竟要闹什么幺蛾子?”
而他不止折腾自己,还折腾店里的伙计,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做大扫除,真正是多年陈垢都给擦了个一尘不染,以至于老客上门都要调侃一句:“东家,你们这是有喜事了吗?”
喜事自然没有。
可卢镶银盯着对面盯了太久,已经有些太过熟悉的感觉。倒像是一个老友入定,终于要动了,他也跟着有些欣喜。
当然,这样的想法不可告诉任何人,毕竟,他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看待。
秦荽和鲁九在众人眼中,就是个乡下来的土豪,有钱任性,但毕竟年轻莽撞,要在京城站稳脚跟,难啊!
陆续来捧场的宾客居然也不少。
最先来的自然是秦家大少爷秦耀光,随同而来的是秦耀祖。
两人将送来的贺礼交给门口接待客人的萧辰煜和鲁九,便被萧辰煜带去里面转转。
两家本来就大的铺子打通了,中间只有巨大的木头支撑着二楼的楼板。
铺子宽敞,明亮,两边靠窗是一溜柜台,分了香品区、香器区、香炭、香灰等等区域。
而二楼一半是贵宾区,划分成一个一个小的包间,适合接待贵客。
另一边则是存货和处理杂事、账房、吃饭、休息的区域。
当然,香露和香锭都放在了二楼陈设。
秦耀光一边和秦耀祖仔细解说这些香品,又一边赞叹鲁九和秦荽大手笔。
在二楼,他们居然碰见了苏氏。
秦耀光是见过苏氏的,对苏氏也颇为客气,忙对她行礼打招呼,完全是当长辈来看待。
而秦耀祖就有些尴尬了,但还是跟着秦耀光一起朝苏氏拱手行礼。
秦荽从里面走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对秦耀祖稍微有了一丝好感。
就凭着他对秦荽母亲的这点尊重,即便是表面文章,她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回以一些善意。
萧辰煜也对秦耀祖多了些真诚的笑容。
苏氏仔细看了看秦耀祖,知道这便是秦雄飞的嫡长子,看他有这般出息,倒也并无多少情绪。
叮嘱萧辰煜好好待客后,她便又去帮忙了。
秦耀祖走了几步,忍不住转头看向苏氏。
婚后的苏氏面色红润,心情极好。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上好几岁。而又因为掌家,见识多了的缘故,人也开朗大方起来。
她还怕给秦荽丢脸,特意让李四娘教了她大户人家的礼仪规矩、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等等。
就连李四娘都感叹:“老太太简直就是天生贵人命,这些东西,都是一学就会,比起那些从小就会这些的人来说,也好上不少。”
所谓相由心生,以前的苏氏总显得小家子气,愁眉不展,可如今呢,苏氏少了烦忧事,紧锁的眉头开了,脸上笑容常在,人便看着富贵起来。
秦耀祖看着苏氏,这个曾经是父亲的外室。再想想自己的母亲现如今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一声。
临近中午,萧辰煜的同窗姚子江和另外几个同窗相约而来。甚至还替杜梓仁带了一份厚礼。
“杜梓仁说他今儿有要事,不能亲自前来,所以,让我代为将贺礼送达。”
这是姚子江队萧辰煜说的,萧辰煜看了眼礼单,眉头微挑,却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会亲自跟杜梓仁道谢。
姚子江看着这琳琅满目的香品、香料等物,都有些惊呆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另外几位同窗。
他们和萧辰煜都是同一个院子住的,寻常也是点头之交,这次来,还是因为萧辰煜如今那日去杜梓仁屋里喝了茶,后来便莫名其妙传遍了杜梓仁很欣赏萧辰煜。
他们来,其实是给杜梓仁面子。
只不过,看见萧辰煜家的铺子,他们才真正佩服起萧辰煜。
只因为,寻常萧辰煜太过低调,根本看不出家中是有钱的人家。
今儿的萧辰煜自然穿的富贵些,人也不同学里那般寻常。即便站在俊美得如谪仙的鲁九公子身边,也并不逊色多少。
几人私下都说:“看来,还是杜梓仁厉害,他早就看出来萧辰煜并非池中之物啊。”
姚子江并未附和,可心里却有了更多一层的想法。
临近中午,终于来了重头戏。
宫里送来了一块匾额,上面是太后亲手写的:“启香”二字,下面落款是太后娘娘的字和印章。
所有人都出来跪迎叩拜,宫里的公公指挥人将秦荽他们做的匾额取下来,换上了宫里的匾额。
随后,宫里的人便离开了,萧辰煜和鲁九跟了过去,递了一包银子过去。
送走宫里的人,鲁九走到门口,抬起头看着匾额,神情复杂。
萧辰煜走到他身边,啧啧两声感叹道:“没想到这垚香郡主人品还不错,居然给我们弄了这个,要知道,有了这个,咱们在这个京城,怕是没有人敢来闹事了。”
“我也没有想到,只以为,她定然生气了!”鲁九本是个怜花惜玉的男人,再加上,虽然和垚香郡主没有肌肤之亲,可毕竟也算是“赤身相见”过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待她如同常人。
“你该不会是感激她,而有些心动了吧?”萧辰煜认真看向鲁九:“垚香郡主不是我们能惹的人,你还是将那点子怜悯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