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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开摆
    范筠怀上了是小事,徐家内部开心一下就完事儿了,既不知男女,成长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达官贵人再想研究怎么能和徐家搭上姻亲关系,也不至于指望一个都还没生出来的小屁孩。

    但尤六娘被召见了,可就是热点事件了。

    关键还是俩需要娶媳妇的老母亲——此处忽略暂时没儿子的范筠——一起见的,甭管尤六娘是入了谁的眼,都是旁人想也想不到的好婚事呀。

    这种事不好去问陛下您看上没,问如今形同皇家的徐家也多少有点冒昧,但还是有人来尤家打听消息的。

    尤尚书对此是一边捏着自己的小胡子,一边推辞说哎呀这些事儿我们暂时还顾不上,等孩子考完试了再说,不然多影响孩子心境。

    然后这个事儿好像就到此为止了,两位老母亲暂停了她们见别的待字闺中的姑娘的步伐,整得大家心里都挺不太得劲。

    那六姑娘再好总还有俩名额空着吧!

    你俩倒是接着表个态啊!

    许多人还因此嘀咕上了大夫人,因为客观讲,尤六娘嫁给太子的概率真的不高——皇室再不挑身份,尤六娘甚至是个庶女,做正妃高低是有点过分,其实侧妃是更好的选择,但太子殿下今年也才十五,皇室但凡讲点礼仪,盼太子殿下点儿好,也没有先娶侧妃再娶正室的道理。

    相比起来,威远侯家的两个小公子的可能性其实更高——他俩一个十八一个十六,虽然嫡子娶庶女在一些天天念叨嫡如何庶如何的夫人们眼里简直礼崩乐坏,但威远侯夫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出身,给儿子娶个身份没那么高的庶女在那些夫人们看来其实是“小门小户就这点见识了”和“娶个极出色的高门嫡女她怎么好意思摆婆婆的谱”得出的“她肯定不会选最顶级的嫡女,也不会愿意降门第娶下一层的姑娘,尤小姐哪里不合适了”。

    但不管外界如何猜测,总之叶韶是一如既往地谢绝和夫人太太们外交,从她那里是很难打听出什么东西来的,范筠又是一如既往的长袖善舞却没个准话,何况徐鸣和范筠小夫妻俩和大房隔了一层不好打听,大家就只能往徐延的方向使劲,少不得有人在徐延自己也喝了两杯酒的环境下,借着酒劲问您对家里两位公子到底怎么打算的呀。

    徐延:装死.jpg

    逼急了就打个哈哈,哎呀这事儿我夫人定,哪轮得到我管。

    问的人要是就此作罢就算了,如果再说点什么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这事儿你不能交给夫人你得拿主意呀!

    徐延就摸着没留胡子的下巴认真思考半天,然后回答:“徐家一家子武夫,还是很喜欢满口书香的姑娘的,门第啊出身的都不要紧,要是家里的小子能娶个才女回家,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这个回答,就很明确了。

    所谓才女必然不能是曾经小姐妹们弄个诗社吟诗作对一番就能作数,是得真真正正考出功名来才行的。

    甚至细品徐延的话,还能得到一个结论:我家确实很喜欢尤六娘,但如果今年科举里也有能考出结果来的姑娘,我家一样会很喜欢。

    毕竟我家现在都这个地位了嘛,就没必要投资潜力股了,直接等她们考个结果出来我们再挑岂不美哉?

    而徐家的审美,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徐影的审美。

    想想也很合理——倘若没有女子科举,选太子妃无非就是门第出身相貌才华,可既然有了女子科举,有什么事情会比太子殿下娶了一位女进士甚至女状元还能鼓励姑娘们削尖了脑袋去卷科举呢?

    一切的发展,最后都导致了一个走向。

    鸡娃。

    你倒是好好学啊!这回是真的知识能改变命运你支棱一点啊!

    达官贵人家的闺秀们:“……”

    生不如死了属于是。

    在这种卷王的环境里,就会显得米小姐……躺得很平。

    ——在宫里给楚湘做伴读的米小姐,课业还是要干的,奏章还是要理的,楚湘问起某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也是多少要能答得出来的。

    在家里,就可以开始躺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看两页书亲娘就能端着甜点过来“哎呀歇会儿你都看了一天了”,然后快乐的和亲娘腻在一起聊八卦聊首饰,等父亲下值了之后,被发现又浪费了一天,然后自然而然地被训成猪头,第二天依旧如故。

    米尚书都要气佛了,质问女儿你就没有危机感吗?你和尤六娘都是荆王伴读,回头尤六娘一路平步青云,你自己还在吭哧吭哧考科举,你就不会因此生出哪怕一点羞愧吗?

    米小姐:不会。

    我都伺候殿下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回家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划掉)

    我和六娘到底谁资质比较高大家心知肚明好吗?我现在吭哧吭哧的和她考一届科举她第一我孙山那不是更尴尬吗?

    错开一届考不要在风头上作死不好吗?还能多准备一年好歹排名好看点。

    哦还有,我的生辰在九月份之后,属于是秋闱都考完了的时节,四舍五入就是我比六娘小一岁,那么我即便明年参加科举,其实也是十五岁,从道理上是说得过去的。

    米尚书都被女儿强大的逻辑震撼到了,呆了好久才道:“提醒你一下,这不是一年的问题。”

    今年顺利的话,八月考中了秀才,九月份是能参加秋闱的,再顺利一点明年考完春闱可就结束了,你要明年才开始考县试,九月份可考不了秋闱,你得再等两年。

    米小姐就反问:“那不是更好?”

    我可以再摆两年的烂!

    何况爹你现在的官职是礼部尚书耶,县试乡试考考倒是无妨,但是会试的话你不觉得我避一下嫌等你不是礼部尚书了我再考会合适一点吗?

    米尚书无言以对,恶狠狠地问你身上什么功名都没有,就不担心我随便找个人家把你嫁了!

    哦,那你嫁嘛。

    我是嫡女诶我的老父亲!尤家的姑娘一字排开能排到七娘,咱们家就我和大姐,大姐是已经嫁了你就剩下我了,你要舍得随便那你随便呗。

    米尚书:“……”

    脏话。

    就……两个感受。

    一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尤尚书操的那些心就和米尚书一点关系没有。

    二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看尤六娘再看看米二娘,就知圣人之言,是一点错也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