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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山为聘,迎娶于你
    这里就得隆重介绍一下,那位在徐影上辈子的弥留之际,在冷宫中送了徐影一程,并在徐影死后终于成功晋位皇后的贵妃娘娘·苏婉昭了。

    扶风苏氏,簪缨世家,文采风流,功勋卓着,说四世三公都说少了,人家护国柱石的牌匾都攒了好几块,配享太庙的前朝名臣不知凡几,坊间还有一句话,叫做“拜师当拜苏氏儒,娶妻当娶苏氏女”。

    想想这个档次!这个血统!

    不过呢,还是有但是的——前朝终究是被灭了,再显赫的世家,在泥腿子的大军压境之下都是纸老虎。

    当楚英势如破竹地夺取了大半天下,大军陈列在前朝都城城外时,护国柱石·苏氏门阀,毫不意外地成为了跪得最快的那个。

    至于具体跪的过程……

    苏氏家主苏明时任中书令,在楚英大军压境之时便佩剑入宫,朝见前朝末帝。

    当晚,前朝末帝自.焚于他斥巨资修建的琅嬛台。

    至于是真·自.焚,还是被苏明弄死了再放火……有些事情其实没必要弄得特别明白:)

    总之次日,前朝公主·许华月捧传国玉玺,素服白衣出宫,以迎王师。

    当日,许华月娇弱不堪怜,如同一朵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般跪倒在楚英马前,高举传国玉玺。

    楚英高倨马上,何等春风得意。

    他没有着急管什么传国玉玺,而是先一抬手,以长槊挑起了许华月的下巴,为这前朝公主的容貌震惊了一瞬,而后长槊上挑,刁钻地挑起了许华月高举的传国玉玺。

    许华月惊呼一声,眼神下意识地跟着传国玉玺流转,看着那代表国运的玉玺化作一条抛物线,稳稳当当地落入骑马与楚英并肩的徐影怀中。

    楚英还贼会说那种不要钱的情话:“孤当年贫贱之时,是王妃不弃下嫁,孤家贫,实在凑不出聘礼,只能委屈了王妃,说聘礼以后补上,今日孤为王妃补上的聘礼,王妃可满意?”

    江山为聘,世上哪个女子不希望嫁得这样的夫君呢?

    徐影为楚英这一下子的调皮感到无奈,笑着应了一声:“孩子都给大王生了一对儿了,现在给聘礼不嫌太晚吗?”

    全军哄笑。

    但也就是调笑这么一句而已,徐影的马术非常不错,当下夹紧马腹,双手脱缰,也高高捧起了传国玉玺。

    楚英治军甚严,笑的时候让你笑,待徐影捧起了玉玺之后笑声便仿佛被谁按了开关,戛然而止。

    而后,士兵们开始喊“万岁”,也没有分什么魏王还是王妃,总之万岁便完事了。

    楚英当时脸上是极骄傲的笑,眼眸从徐影身上转开,看向了前朝一干旧臣。

    那还有什么讲的喽。

    以苏明为首的诸前朝世家非常配合地俯伏尘埃,跪拜如仪,同样口称万岁,迎大军入城。

    当日,前朝世家,但凡有适龄女孩的,俱都打点了贵女入宫。

    即便如此,苏婉昭在一干名门闺秀中也拔得头筹,楚英那天晚上都没去安抚前朝公主,也没去看那个今日他才“江山为聘”的徐影,而是去宠幸了这个美貌得让楚英一见倾心的顶尖贵女。

    待楚英登基之后,皇后之位自然无可争议地归徐影,除徐影外,楚英是一点也没想起来那些从他发迹时就一路陪伴在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担惊受怕的侧室们,而是把皇后之下的最尊之位封给了苏婉昭。

    喜新厌旧得让人寒心。

    但是呢,任何一个政策,有人受损就必然有人受益,楚英虽然对旧人苛刻,但他对新人好呀!

    新人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供了好吗!使尽浑身解数讨他开心好吗!争宠的鸡血直接打满了好吗!

    今日的苏婉昭也在琢磨争宠的事儿。

    或者……准确一点讲,在琢磨许贤妃是怎么失的宠。

    那可是前朝公主啊。

    当然了,必须得承认,这个身份好是好,却注定了做不了皇后,甚至但凡有一个他人所出的皇子活着,许贤妃所生之子都注定继承不了帝位。

    ——话本子里鼓吹的本朝皇帝和前朝公主,两朝帝室血脉的融合最为高贵,那个皇子注定了是命运的主角……那都是穷书生对帝王家权力更迭的无知想象,实际情况是,统治者再昏庸都知道,这种事,不可以,想都别想,梦都不要梦到。

    朕费尽心力推翻前朝,最后还是前朝血脉做了皇帝,这不扯么!

    你就不怕功臣宿将有意见的哦!

    不过呢,前朝公主的政治前途虽然也就那样了,但是为了安抚前朝旧人,基本待遇还是要保证的,既然已经纳了前朝公主为妃,就轻易不能废弃。

    因为那本来就是个政治符号,即便貌似无盐也不是给你休弃的,不然前朝旧臣会怎么想,你今天能废了公主明天不是要废了他们?

    除非,楚英有什么一定要废弃许贤妃的理由。

    可是什么理由呢?

    造反?刺王杀驾?献了假的传国玉玺?想偷梁换柱让陛下认可她怀的野孩子?

    苏婉昭的脑洞开得一个接一个的,意识到自己想的越来越离谱,赶紧打住,晃晃脑袋把那一脑门的奇怪想法放下,从最近发生的事情开始往外发散。

    可是,能是什么事情呢?

    前日,宫宴上气氛极好,陛下乐呵呵地欣赏着妃嫔们各展才艺,可转头就不知是什么情况嫌弃起了皇后。

    凭良心讲,皇后确实是小家出身,行为举止和世家之女难免有出入,但是那天晚上的皇后真挺端庄的,她被皇帝训的那一瞬间,连苏婉昭都在心头嘀咕了一声:“怎么了哪里就不懂礼仪了?”

    按苏婉昭的想法,皇后平白蒙此不白之冤,高低是得生陛下几天气的,在帝后失和的日子里,是她们这些后进宫的世家之女撬动帝后关系的绝好机会。

    但是还没来得及使劲呢!

    皇后竟然也能咽下那口气,第二天就去寻了陛下?

    去了就去了吧,还出宫?

    回宫之后还同陛下一块用了晚膳?

    关键离谱的是帝后这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皇后却没有留在宣室殿侍寝,反而是她回凤仪宫就寝,陛下翻了许贤妃的牌子?

    并且刚刚过去的那个晚上,也没听说宣室殿里许贤妃侍奉的有哪里不好啊!

    听说水都叫了三回呢!

    可第二天一早,陛下就把许贤妃废了。

    皇后被训,皇后出宫,皇后回宫,陛下翻牌子,贤妃被废……这几件事其实风马牛不相及,但苏婉昭从女人的直觉出发,总觉得,这些事好像就是散落在各处的珍珠,可以用某条绳子串起来。

    可是绳子在哪里呢?

    苏婉昭反复思考,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已经听到了太监的一声传喝:“皇上驾到!”

    苏婉昭回神。

    以苏婉昭的盛宠,接驾都接成了日常。

    但作为一个脂粉队里的宅斗冠军,被父亲送来侍奉陛下之前,被父母来回耳提面命过的贵族小姐,自然有着足够强大的政治嗅觉。

    贤妃到底为什么被废还不清楚的情况下,皇帝此来,怕不是不怀好意,但凡应对不好,自己估计也得入冷宫。

    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宫门口迎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