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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九皇叔
    后面的话,夏檀儿一句都没听见。

    只听宋凌程提及九皇叔三个字,夏檀儿的思绪早已经飞到遥远的天边了。

    她没想到,同九皇叔的可能再次相见居然来的这么快。

    九皇叔会不会将她认出来?

    万一认了出来,届时,她又该怎么同他解释……就说她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那万一九皇叔问及背后原因怎么办?

    她一点也不想同九皇叔撒谎。

    明明对东陵九心生防备。

    可夏檀儿听到九皇叔三个字,就忍不住心颤。

    喜欢东陵九这件事,她瞒不了自己,一切都是心之所向,一切都是随心而为。

    “夏姑娘?”

    “夏姑娘?”

    外头车夫的请示,召回了夏檀儿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

    “我们已经到行宫了,还请下马车。”

    “昂,好。”

    外头的车夫催促着夏檀儿的同时,将矮凳置在了马车一旁。

    夏檀儿提起药箱,撩开车帘,钻出马车。

    一抬头,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

    四周高墙林立,像一座牢笼一般,将人关在了里头。

    夏檀儿打量了一会后,扶着马车,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直到落地,她才将置在车上的药箱挂回肩头。

    “夏姑娘,小的就送您到这里了,直到您出来,小的会一直在这里等您。”

    “好,多谢。”

    作男子打扮的夏檀儿应了一句,扛着药箱,转身面向这两扇朱红色的大门。

    直到走到守门的侍卫跟前,却被他们给拦了下来。

    “站住,做什么的?”

    “我是大夫,想医治南陵二皇子的病,还请二位通融放行。”

    她怕这两人不信,忙从怀中掏出宋凌程给她的榜文,递给其中一个侍卫。

    侍卫打开上下扫了一眼,便将榜文递还了回去。

    “你可有名帖?”

    “名帖?没有,我只是个江湖游医,无名小卒,见着城门口贴着榜文,便想用自己的医术试一试,说不准,能救这位二皇子殿下一命。”

    “这……”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

    后退半步,相互商讨。

    “这该不该放进去,没有名帖,二皇子殿下的安危,可不敢保证。”

    “可万一这人能治呢?听说,二皇子已经撑不过几日了,任何大夫,都可能是活命的机会,万一这个南陵二皇子殿下当真丧命于东陵,届时南陵以此为借口攻打东陵,到时候,你我都是罪人。”

    “说的在理,那……”

    两个侍卫同时点了点头。

    一人退到一旁,一人上前一步。

    “入内后,会有人带你去二皇子殿下的寝宫。”

    “有劳二位。”

    这入口的第一关,可算是过了。

    她还以为很难呢。

    就这种档次的守卫,难怪那个什么南陵暮会遭刺客射了一箭。

    两个侍卫推开大门。

    便有一个太监从里头走了出来。

    那太监上下打量了夏檀儿一眼,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嫌弃。

    他高昂扬起头,不屑的挥了挥手中的拂尘。

    “是来医治的大夫是吧。跟咱家过来。”

    这个态度,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夏檀儿从来聪慧,怎么会看不明白。

    趁着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

    夏檀儿借着衣襟挡住手腕,从智能医疗包里取出一锭金子捏在手里。

    她左右环顾一圈,确定没有外人看着。

    这才将这锭金子塞到了这个太监的手里。

    “这日头都要将人晒化了,有劳公公带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公公收下。”

    太监颠了颠手中金子的重量,立马满意的笑了。

    “阁下叫什么名字?”

    “在下夏……在下檀夏。”

    “原来是檀大夫,檀大夫随我来吧。”

    “有劳公公多费些口舌,不知这位南陵二皇子究竟伤的怎么样了,还请公公透露一番,小人也好提前做个准备,看看怎么医治。”

    先前宋凌程只说了,南陵暮腹部中了一箭,因为位置十分要紧,那些太医都不敢拔。

    只用中药给他吊着命。

    可具体什么情况,有没有性命之忧这些,一概不知。

    对于大夫来说。

    相关信息越多,提供的越准确,就能在第一时间内做出诊断进行抢救医治。

    这才是“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根本的意思。

    “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我就提点你几句。”

    “这南陵二皇子啊,前几日晚上,正在院子里对月独酌,可没想到,突然来了个蒙面的刺客,一下来,就问他什么地图在哪里。”

    “二皇子纳闷的很,不明白这刺客嘴中的地图究竟是什么。”

    “哪知就在这时,这刺客也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弓箭,对着二皇子的小腹,就射了过去。”

    “那柄箭上,还有倒刺,直接刺穿了二皇子的肚子。”

    “也是幸得南陵皇子每个人手中都有秘药,及时喂下了,才得以保全性命。”

    “可这根箭却成了最大的难题,皇上派了多少太医过来,一个个的根本束手无策,只止住了血,日日饮着药吊命。”

    “昨夜已经出现了发烧的迹象,依我看,这位南陵二皇子怕是活不久了。”

    “我说小兄弟,看你人好的份上,咱家提醒你一句,你可一定要见机行事,切莫成了那个替死鬼啊。”

    说着说着,寝宫门口也已经到了。

    “就在这里了,你进去吧。”

    夏檀儿看了寝宫一眼。

    又从怀里取出一枚金子递给了这个太监。

    “多谢公公照拂,小的知晓了。”

    这公公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夏檀儿居然这么有钱,看来还是他眼拙了。

    “檀大夫,进去吧,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你自己可要仔细着些。”

    “多谢公公提醒。”

    夏檀儿朝着公公行了一礼,提了提肩膀上的药箱带子。

    她推开大门,一步一步跨入寝宫之内。

    里头早已经忙做一团。

    所有宫女,下人,要么提着热水,要么提着药,不停的穿梭来去。

    而且根本没有人在乎夏檀儿。

    被人这么忽视,夏檀儿有几分无语。

    就这安防,来几个能杀几个。

    这南陵二皇子,似乎太蠢了。

    既然没有人理会自己。

    夏檀儿就自顾自的入内。

    看着这些宫女太监奔走的方向,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南陵暮的房间。

    她轻柔的推开房门。

    一股血腥味突然冲了出来,熏的夏檀儿难受作呕。

    夏檀儿紧皱眉头,避开来回的人群,走到了南陵暮的床边。

    她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躺在床上的南陵暮,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再往下看去。

    他整个人侧躺在床上,那支箭矢依旧横插在他的腹部之上。

    周围包裹着的纱布,早已经被鲜血染尽。

    却没有人敢为他替换。

    也因此,南陵暮整个人浑身发散着一股极为恶臭的气味。

    这气味比猪圈还要难闻上几分。

    夏檀儿看着伤口入神,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却不想刚好撞到一个转身的宫女,那宫女手上捧着的热水,泼在了地上。

    宫女见之,心生恼怒。

    也不管滚在地上的脸盆,她抬起头,瞪向很是无辜的夏檀儿。

    “你是哪个手下的,没看见我们正忙嘛?”

    夏檀儿眨巴眨巴双眼,抿了抿嘴。

    她不是穿着男装嘛,还特意画了喉结呢,这还能看出男女?

    “我……我是来医治的大夫。”

    “大夫?你是大夫?怎么没有人进来通报一声?”

    那宫女扫了夏檀儿一眼,见她肩膀上背着的药箱,这才信了几分。

    “方才入内时已然敲过房门了,只是里头实在太吵,许是你们没有听见。”

    那宫女刁蛮任性的很,根本不听夏檀儿的解释,双手抱胸,自顾自的嘲笑起来。

    “哼,你一个小大夫,能医治好嘛,就连我们东陵国最好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泼辣的谩骂,激起了夏檀儿好胜心。

    “能不能医治,试试不就知道了。”

    “哼,你试呀,我倒是要瞧瞧,你怎么将这箭拔出来,还能让二皇子性命无忧。”

    “不好意思,我医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场,请你们出去。”

    “凭什么,万一你杀了二皇子,而后逃之夭夭,嫁祸给我们,那怎么办!”

    夏檀儿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宫女给拦住了。

    偏偏还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然而,正当她思虑要怎么将这些人清出去时。

    房门外传来男子浑厚的声音。

    “让这位大夫医治。”

    夏檀儿抬眸。

    只见东陵九一身玄衣披星戴月的朝她走来。

    英姿飒爽,身姿笔挺,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夏檀儿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直到周遭喧闹的太监,宫女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奴才/奴婢见过九皇叔,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檀儿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要蹲下行礼。

    却在膝盖将将弯曲的下一秒,被东陵九拉了起来。

    “事急从权,不必礼数,还请檀大夫进行医治。”

    “多谢九皇叔。”

    “你们给本王出去。”

    “是,九皇叔。”

    待这群下人离开。

    房中就剩下东陵九和夏檀儿两人。

    夏檀儿却完全不敢抬起头,正视东陵九的眼神。

    生怕被他瞧出来自己的身份。